吃完飯,困意襲來,我知道是到了我應該午休的時間了,往常這個時候,我都會在家裡休息,可現在,很明顯,做不到這點,可不睡覺會影響到我晚上的生意,這是萬萬不允許的。習慣的力量是很強大的,我既然已經養成了午休的習慣,那此時唯一應該做的事情就是睡覺。上下眼皮子已經在打架了,我就算不想睡也是不可能的,可我不能在這個飯桌上睡,雖然我是一個困意襲來時可以在任何情況下睡著的人。記得那次晚上從五聯西苑返回東站,是晚上十點多鐘,我非常的困,和朋友一人一輛自行車,雖然一路上有他陪著我說說話,可我都差點睡過去,還好運氣不算差,沒有出什麼事故,只是車子東倒西歪了一回,然後我在路邊休息了半個小時,用水抹了把臉,把自己激醒,才開始重新上車。從那之後,我就知道我困起來,是啥都擋不住的,得趕緊找個地方休息。於是我到衛生間用雙手捧起一捧水,全部澆在臉上,一陣涼意襲來,整個人的身體一震,終於暫時抑止住了睏意。得找個地方休息,我現在的腦子裡就只有這一個想法。
來到街上,各種各樣的吵鬧聲好像都與我無關,我就那麼茫茫然地在路上走著,尋找著腦子裡唯一的那個目標。很好,老天待我不薄,前面不遠處有個大酒店,就光看那個門,我就覺得十分的金碧輝煌。快跑幾步,我走進酒店,直接走到他們大堂邊上的休息沙發上,也不管啥禮貌不禮貌了,倒頭便睡。我說過,當一切東西與生存相牴觸的時候,那一切東西就得被消滅,禮貌算個啥?如果我不存在了,它連狗屁都不如,不好意思,我說粗話了。沒辦法,我是一個低血糖者,我的個性就是這樣,誰要是在我十分想睡覺的時候打擾我,我會火得跳起來罵娘的,當然,罵完之後,我還得繼續睡。在我眼睛合上的剎那,我好像朦朧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大堂裡走過,可惜的是此時的我實在是太睏了,不管是啥,就算是天塌下來,我也要先睡了再說。
等我醒過來,卻奇怪地發現我的身上蓋著一條毛毯,我摸了下,這毛毯的質地不錯,很柔軟,用手在上面輕輕撫摸,感覺非常的舒服。我往大堂的四周看看,沒有發現什麼人,只有大堂裡的那些服務員,在笑容滿面地和入住酒店的客人交談著,現在酒店的服務員素質都蠻高啊,我在這休息,都知道給我拿毛毯過來了,我的心中不由得感歎道。我不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我知道知恩圖報,可我卻不知道是誰把這毛毯蓋在了我的身上,找不出具體的人,我只好在那裡等,等前台的客人走了之後,我過去問她們,是誰把這毛毯蓋在我身上的,她們都說沒有注意看。當然也不是她們自己,我不是帥哥還沒有到令她們花癡的程度,這一點我也有自知之明的。那會是誰呢?難道我想做一個誠實的孩子,對幫助我的人表示感謝都不給我這個機會嗎?剛想讓她們查查到底是誰的時候,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一看來電顯示,是豬哥的電話,我接起來,豬哥問我,現在在哪裡,他已經到了東站。我來的時候有點稀里糊塗,哪知道自己在哪個地方啊?就問大堂的服務員,這是哪家酒店?她們告訴我,這是新開源國際大酒店。我如實地告訴豬哥,豬哥問我咋跑那去了,我說中午困了,過來休息下。豬哥驚訝地責怪我,中午睡個覺而已,隨便在哪的椅子上靠下就可以了,幹嘛還要跑酒店去?是不是我的錢太多了?這真的讓我有些哭笑不得,我再有錢也不會燒包到中午午休一下,還跑到星級酒店去開房間,這多對不起我每晚的辛苦才鼓起的腰包啊?不過如果還有一個美眉作陪,並且有機會深入溝通、一起探討身體構造的話,我想我還是會忍痛去做的,錢要用在刀口在,我想美眉口在適當的時候應該就可以等同於刀口。我剛想解釋說明原因,他就說讓我走出來到酒店的門口,他騎車過來接我。說句實話,我是有點怕他不高興的,因為他幫助了我這麼多,我都還沒來得及報答。於是我忘記了還要問酒店服務員的問題,直接走到酒店門口去等豬哥。
五分鐘都不到,豬哥就出現在了我的面前,我趕緊向他解釋原因,他哦了一下,接著調侃道:「是故意到大酒店看漂亮美眉吧?」我臉紅地叫道:「哪有啊。」唉,我這人還是不善於說謊啊,一說謊臉就紅了,說句實話,剛才我是順便看了那些漂亮的女服務員,可我不是故意去看的,我想故意和順便這是二個非常不同的概念,不能混為一談的,再說了看看又有什麼用呢?她們又不是我的,更不可能在我的胯下承歡。我沒有把毛毯的事說出來,因為我怕豬哥會想叉了,還有一個主要原因是,我都不知道是誰給我蓋的,也許是哪個服務員也說不定。如果我這麼草率地說出來,我怕豬哥會笑著說我的艷遇來了,還是不要讓他太擔心的好。
在車上,我奇怪豬哥為什麼這麼早就過來了,他說下午沒有什麼事,就從公司裡溜出來了,我不禁在心中感歎:項目經理可真爽啊。的確是如此,他上班的時候,有很多時間都是自己控制的,有時是去工地辦公的,他根本就不用過去,在外面轉轉,只要工地裡有事的時候,把事情處理好就可以了。我雖然對他很羨慕,但也知道這是羨慕不來的,這是他五年來努力的結果,從對建築行業的一無所知開始自學到今天的負責幾個項目,當上項目經理,他付出了巨大的努力。而在他努力的時候,我更多的時間是在忙一些無關緊要的事,剛畢業的時候,二人是在同一起跑線上的,如今的他靠著把精力集中於一點的努力,跑在了什麼都想做,卻什麼也沒做好的我的前面,我又有什麼好說的呢?只能是在暗地裡反省自己的同時,靜下心來慢慢地跟上他的步伐,做好眼前的每一件事,現在決定未來,努力,我相信絕對是會有回報的。
回到東站,豬哥把車子停好,我們倆再次鑽進市場裡,走了一個多小時,豬哥問了很多產品的價格,我就在後面跟著,不知道他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因為他只是問價格,並且看產品的質量,卻沒有動手買,這叫我想不通。二個小時後,當我們從東站回去的時候,豬哥開始揭開我心中的迷惑。我這才明白他是一直在各家比對價格,然後看哪家的價格要便宜點,並且這家的質量和市場裡同類型的店的質量相比,是一樣,還是稍次?還有就是看哪家的貨銷得比較快,那貨肯定就是最近的流行了,如果要去進貨,就應該進那種流行的產品,現在的產品太多了,過時的人家根本就不要,只有流行的,才能走得俏,也才能賺到錢。我突然一下子明白過來了,這就是人們通常所說的貨比三家了。怪不得上次和豬哥去電腦城買tf卡等,他把整個電腦前逛了個遍,然後才挑了一家去談價格,最後磨了半天才買下來。貨比三家,真的是比那些盲目地進去拿到某件東西就走,要好不知道多少倍。我們都不是那些有錢的主,他們可以去一些知名的大專賣店,拿著信用卡隨便刷,也不用管質量怎麼樣,因為人家要穿的就是這樣的牌子,別的人家根本就看不上眼,其實這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人家就已經是挑過了,要不為什麼他不去別的專賣店呢?
豬哥還笑著問我,是不是覺得他們做批發的,每件就賺個一毛、二毛的錢太少了?我的確有這個感受。不過豬哥卻告訴我一件讓我震驚的事,這些批發市場的一個小店面,一年下來的贏利最少都有二、三十萬。他們的單件利潤是少,可他們走的量多,一天的純利潤高的時候都有二、三千,一般的時候上千元是很容易做到的。我的乖乖,看來做生意,還是批發好啊,積少成多,螞蟻也能吞大象。一路上豬哥點醒了我很多的東西,我這才發覺他這幾年來努力所達到的高度,已經到了我必須仰望的地步。不過幸運的是,我現在和他住在一起,有的是機會向他學習,成功的方式之一,就是與成功者為伍,至少是與比自己成功的人為伍,我想這是非常有實用價值的鐵的定律。我這棵處於冬天枯萎狀態的懈寄生,也該是到了迎來春天的時候了。
回到家,我的心就不爭氣地加速跳動起來,真是個沒出息的傢伙,用得著這麼激動嗎?那如果她來個甜蜜的kiss,你還不得跳出我的胸膛,直接去取悅她,把我這具軀體丟在一邊不聞不問。我笑罵一聲輕打它幾下,很好裝著不去想,卻最終敗給了自己。人哪,要戰勝別人容易,可面對自己,那絕對是一座難以跨越的珠穆朗瑪峰。別裝了,反正也沒有人看到,不算丟臉的,再說了談情說愛,也不是啥丟臉的事情,我的臉又紅了。輕歎一口氣,打開房門,來得陽台,搬開石頭,把本子拿起來。她娟秀的字體讓我的心臟再次不爭氣地加快了跳動的速度,唉,它是沒救了。她回的竟然是一首七言詩:金棧拆木兩相合,寶貝失玉女兒藏,願做俗世平凡女,詩筆相伴幸福長。最後還寫了一個大大的猜字,在猜字的後面掛了一個用符號表現的笑臉。我不禁苦笑,這真是一個古靈精怪的女子,又出題考我了,很明顯她把自己的名字化在了詩中,這對於大學語文課只開了一個學期的我,真tm太有挑戰性了。神啊,你派個天使來救救我吧,對了,我要女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