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松濤的醜惡
慘呼直衝雲霄。
陸雲霄緩步行走,輕快抖擻,神色含笑。
天相欽其他人包裹在黑色的夜行外套和蒙面巾之中,看著陸雲霄的眼神,卻充滿了欽佩。
不愧是天相欽的頭號智囊呢。
略施小計,就令松濤觀瓦解,令其核心成員互相背後捅刀子。
松濤觀的外圍弟子沒有參與到這場殺戮裡,但脾性到底與核心成員不一樣,總歸有些熱血的趕來大戰。結果生死不明,那也是理所當然。
這麼一場**裸的,關於互相背叛互相出賣的好戲,只發生在松濤觀的內門弟子當中。那泰半是因為外圍弟子的性情還沒有被熏陶得自私自利。
殘存的松濤觀主要成員,不過半小時,就已然不多了。全然雲集過來,戰戰兢兢的等待發落。
陸雲霄的譏誚微笑,隨眾人一掃而過。
松濤觀和三清觀一樣,可以說是人強馬壯。
約莫是因為當年動亂中損失較少的緣故,第一代廣字輩的長輩還有九人之多。
第二代的清字輩,連同派在南方各地的一塊算進來,起碼有四十多名。
第三代的平字輩當中,都有上百人之多。
廣字輩九人,老歸老,每一個單論修為,絕不比苟提子弱,興許比苟遙子還強上一些。
大約這九老算是松濤觀的鎮觀級高手,要是放出來跟天相欽對打一番,那還真不好說。偏偏卻是給某些人一致的迷昏了。
清字輩四五十人,基本都有二流以上的修為。其中天分高的,修為深的,也絕不在少數,可以說是除了無為觀以外一等一等的高手。
這四五十人當中,不是每一個都知道松濤觀的秘密。凡是知道秘密的,被視為核心成員的,偏偏清遠向來不肯把人家給放出去,強留在觀中。
哪怕是平字輩當中,都有不少很有天分,修為頗深的弟子。
坦率一點的說,如果松濤觀把所有的力量都糾結起來,便是靠人多勢眾和無為觀大幹一場,都不見得誰輸誰贏。玩人海戰術,堆也把無為觀寥寥不多的弟子給堆死了。
天相欽暗中發展到底是沒有擺明著發展來得好,既窮又沒官場勢力。人倒是比無為觀多一些,可陸續也死了好幾個在林離和無為觀手裡,其實剩下來的人馬也不多了。
不說把所有的力量糾結起來,哪怕只是把觀中的人馬糾結起來。
天相觀估計慘敗而歸的可能性也是極大。
天相欽暗潛多年,只為報仇和東山再起。在松濤觀,還是安排了一個臥底的弟子。
正是該弟子令得陸雲霄深知松濤觀核心成員自私自利的脾性,在和沈青河談完之後。首先以某些名義把消息暗放給松濤觀某些人。
表面看來,松濤觀上上下下似乎被封鎖了消息。其實,有多少人知道風聲,那就不得而知了。
基於極為可笑的理由,松濤觀那些高手,幾乎全是死在自家人手上。
**裸的背叛,**裸的出賣,醜惡得令人嘔吐的一幕幕,就是這麼在松濤觀上演的。
滑稽而可笑,好似那一出荒誕離奇的舞台劇。人性中的醜惡和自私,全然在這半小時內一覽無遺。
陸雲霄笑著,其實是很冷的看著這些松濤觀的核心成員。
松濤觀看似團結一心,其實一有危難,立刻瓦解互相捅刀子。
京鑒天看似分裂不齊心,偏偏是在危難關頭,卻是無比團結,更有有人挺身而出,一死為博他人生機。
一經比較,松濤觀便是落了下風。
三大道門,京鑒天自傲自我,老子天下第一。三清觀霸道,較知進退,又暗顯剛強。松濤觀陰險狡詐,自私自利。
可惜,三大道門已成往事了。
話又說回來,一個領導人的作風,直接會影響下邊的人。
就好比現在松濤觀核心成員們的「血淚」控訴,聲聲入耳,直指清遠!
「清遠人品太差,做事太不地道了。本觀多少錢,全給他一個人藏著。本觀多少實力,他一個人抓著,死都不肯放給我們。」
從這些人的口中,陸雲霄很快知曉了許多許多。
比如松濤觀的財產,看似分別交給不少人在管理。但實際上,那些人沒有清遠的點頭,基本很難調動成規模的資金。
比如松濤觀控制躍虎,更暗自控制一些妖怪。那些個妖怪,也分別交給多人掌管。
這些看似被清遠重用的人,實際一點權力都沒有。說穿了,就只是替清遠管著,他們本身對掌握著的東西,一點權力和所有權都沒有。
這些被看似被重用的人,除非得清遠的批准,否則甚至連離開觀門都不行。
最重要的是,這些人的親屬全數都給彼此互相交叉掌握著,而這些人之間又歷來被清遠挑撥出矛盾。任何人一旦背叛,那就是死全家。
上行下效而已,清遠本身就是一個自私自利的脾性,還能指望他身邊的人有多麼高尚呢。
當年十多年前,清遠從候選者中脫穎而出,就任觀主。結果是,其他幾個候選者,在之後幾年,全都不明不白的死了。
陸雲霄淡淡的笑,笑得有些發涼,有些心寒。
幸虧天相欽不是這樣。
這些松濤觀活下來的核心成員,不多了,只有十來號人。
有的是為了錢才殺人,有的是為了做觀主,有的是為了控制妖怪,還有許多別的理由。
陸雲霄忽然不想知道了,這些實實在在是醜惡得令人嘔吐。
他不動聲色的看了看一張紙條。
紙條上邊是一連串的名字,是沈青河要求必須除掉的松濤觀弟子。
這些人,基本都是清遠身邊最親近的人,也是最有可能知曉其秘密的人。
經此一難,松濤觀死了一半,剩下那一半,就得看上邊要不要他們死了。
對此,陸雲霄也拿捏不準。好比汪新揚推測,他們和其中一位常委有些說不清的老交情,但也剩下不多了。很多東西,他也沒法知道。
陸雲霄沉吟了片刻,上邊會不會真的打死松濤觀,恐怕就只在一念之間。
只差一根壓倒駱駝的稻草,那根稻草,可能是相片的秘密,也可能是林離的態度,都說不準。
松濤觀是死了一些主要成員,但那九個老頭還沒死,還剩下至少一半的戰鬥力。
這一半的戰鬥力,要是利用得好,興許可以對天相欽要做的起到重要作用。
陸雲霄並不奢望能控制這幫傢伙,如果他敢說要控制。估計有機會控制,但接下來保不定就是誰在背後捅刀子了——誰要他礙著別人發財當觀主了。
不能控制,只能利用。
他想了想,問了問相片的秘密,果然是沒人知曉。正要問問松濤觀控制了多少妖怪,忽然有人快速跑來低聲說:「觀外有一群人來了。」
「一定是林離!」陸雲霄一顫,摸摸眼窩,靠他大爺,被打黑拳的滋味真不爽呢:「我們立刻走!」
來不及問某些事,陸雲霄率領天相欽眾悄然潛入黑暗當中消失不見。
等得林離他們直接破門闖入的時候,看見的是半個廢掉的松濤觀。
從林離以下,人人懵住了!
「媽逼,這怎麼回事。」
在夜色中,陸雲霄瞇眼逗留一會:「果然是林離,走吧。可以跟沈青河交差了。」
「希望他不要令我們失望。」
有人在身旁輕聲問:「雲霄,我們時候能對無為觀下手。」
陸雲霄腳步一頓,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專打人黑拳的混世魔王:「快了。」
「很快,也許機會就在眼前。」
松濤觀建在群山之間,連綿的建築群很秀美。就是想著給這麼一群道士居住,太噁心人了。
松濤觀建在山的這一邊的半山腰處,而這會兒,卻有人在山的另一面,掀掉了某個極隱蔽的角落裡的灌木叢。從下邊的一個地道裡,倉皇的跑出來。
然後,這人把灌木叢再好生的掩蓋起來。渾然看不出,這裡有一條地道。
這個人悄悄的溜下山去,辛苦的走了半天,才趕到一條可容汽車通行的小路上。
一部黑色的汽車,靜靜的趴著等待。
這人走過來,敲敲車窗:「仇先生,我來了。」
車窗緩緩降下,汪新揚藉著車裡幽暗的光線仔細觀察眼前這人,含蓄的笑了笑:「上車吧,我們還有一些路要趕呢。」
等這人倉皇的上車,汪新揚不動聲色的皺皺眉,為這人的骯髒而皺眉。
發動汽車趁夜絕塵而去。
在汽車發動機的低微轟鳴中,汪新揚凝望著小路,開上公路,輕笑道:「怎麼樣?」
這人鬆了一口氣,擦擦臉笑:「能拿的財富,我全拿走了。大約佔了松濤觀七八成之多。」
「至於妖怪,你放心好了。雖然是交給許多人掌管,其實妖怪只聽從我一個人的命令。」
「你幫了我這麼大的忙。該你的錢,少不了你那份。」
汪新揚微笑:「你應該相信了,除了我,沒有人能幫得了你。」
「不要懷疑,林離這個人被激怒了後。只要他願意,隨時可以滿世界的追殺你。」
「現在,你可以把十六年前的那個秘密告訴我了。」
汪新揚扭轉頭看著他,眼神平靜!
「清遠大師,請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