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這才叫拿你們開心
夜店場子給砸得凌亂不堪,儼然就是一片廢墟的造型。
張小飛精於業務,盤算著差不多了,趕緊沖常虎等人喊了一句:「常哥,暫時就這麼著了。」
「夠兩百萬了?」林離納悶。
「不,大約是一百五十萬。」張小飛直樂:「咱得留五十萬來揍人呀。」
白開心磨磨牙齒:「他們反應也太慢了,這麼久都還沒趕來。」
忽然傳來一聲怒喝,著實把大伙給嚇了一跳。
這喝聲是小蘇蘇發出來的,不知什麼時候已然是爬上桌去了,兩眼昏花的傻笑,比劃半天。
然後,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一個破瓶子,往虛空中一遞,臉蛋佈滿暈紅:「卡卡,你真人好帥呢。不要這樣對人家了,人家還沒成年呢。討厭。」
眾人滿頭黑線,望去。
小蘇蘇跟醉鬼似的又摸出一支瓶子,往嘴裡倒酒,衝著空氣點點戳戳:「卡卡乖乖,過來,我教你踢球。」
她在桌上站著,整個東偏西倒的樣,眼神已然是發暈了。
林離崩潰,這小丫頭什麼時候偷偷喝了這麼多酒呢。趕緊跑過去把她給抱下來,小蘇蘇摸摸他的臉和下巴,傻呼呼的笑:「老林,你好娘哦,連鬍子都沒有呢。」
「來來來,老林,過來讓姐姐我親一個先。」說著,小蘇蘇掙扎起身,勾住林離的脖子,親了林離的臉一下,很不滿意的說:「你為什麼喝這麼多酒,臭死了呢。」
林離繼續崩潰,交給老鬼:「趕緊幫她醒醒。」
小蘇蘇站不穩,東歪歪西偏偏,把小胸脯拍得梆梆響,小臉蛋全是紅霞,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經過這場鬧劇,眾人相當受不了小蘇蘇的奔放。
好在這時,卻有一票人從裡邊殺了出來,和常虎等人混戰在一塊。
張小飛瞄了一眼,喝了一口冰爽的啤酒:「我老子來海角這些天,也不是干坐蠟。多少還是收了幾個小弟,打探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比如海角道上很著名的頭爺,以前綽號大頭,現在沒人敢這麼喊他了。這家店,表面上沒半點關係。但其實是這個大頭和副省長親戚的合股買賣之一。」
「有些人把這個大頭用得很順手呀。」
張小飛輕笑道:「經過十來年前那樁走私大案,海角這邊雖然還是走私不絕,卻比以前要低調多了。大頭,就是其中一個大頭。」
「小離,你想直接一點打趴幾個官員,想法是好。可咱不能做得這麼直接,我爸也不想這麼快就撕破臉,沒好處的。」
「沒有真正的鐵板,只要用心就一定能找著分化點。別看他們抱團,肯定還是有些小矛盾的,現在就看我們怎麼從這些小矛盾著手了。」
林離笑而不言,靜靜的聆聽。
張小飛坦然道:「我爸的想法就是,打一批拉一批。要先打,才能拉。」
「說實在的,你小子現在的膽兒是越來越肥了。居然把主意打到了走私大案上邊。」
林離無聲輕笑:「不查處走私大案,你爸怎麼立威,怎麼拿政績。沒政績,怎麼進步。」
「再說了!」林離眼中泛出一絲震怒:「想虎的人在京城向小青下手,看我怎麼炮製他們好了。」
「本來還想把想虎多留一陣的,現在索性就把兩件事一塊兒辦了。」
張小飛無奈:「要查走私大案,那不是嘴巴說說就成的。」
「所以才要想法子把警察系統老大給打掉。」昆瞎子插嘴道:「警察系統很重要,只要你爸掌握了警察這塊,很多事就方便多了。」
「蔣西川在警察部,又在高檢兼著職務,還是有些作用的。」
林離不動聲色的笑了笑,其實以他的做法,肯定會更加直接有效。直接以氣運圖掀翻幾個海角高官,那樣張敬道再拿不到話語權,那就沒天理了。
奈何官場是不好這樣的,直接動手掀人,那是最後的殺手,不到萬不得以最好不要這麼弄。不然的話,張敬道遲早要給逼到一個群起攻之的尷尬位置。
張小飛既然這麼說,林離就改了打算。官場的東西,他是不太懂,可想虎那邊,那就沒這麼複雜了。
對付想虎,還是最簡單的做法,直接殺上門去幹掉。
步子是要一步一步的邁。
人家既然想拿捏張小飛,那他們要是沒半點表示,就不合理了。至於是什麼表示,是不是人家樂意看見的表示,誰管他們死活呀。
還是那句老話,反正是混黑道的,打了也就打了。
林離經過了北海的事,堅決不會相信電影上拍出來的。混道上的,保不定是真有好人,但再好的人,也絕對做過壞事。
指望黑社會不做壞事,反而去做大善人,那就太幼稚了。
全場的客人都退了,就剩林離他們在這兒坐著談笑風聲,這太扎眼了。
常虎他們打翻一批人,不一會,終於有人帶著滿臉的笑意華麗麗的登場了。
打了小的,出來大的,往往都是這麼回事。
兩個微笑的中年走進來,看見這裡的慘狀,臉上的笑有點掛不住了,其中一個的臉已然是冷下來。剩下一個,倒是仍然在勉強笑著。
張小飛凝眉忽然笑了:「看來正主到了。」
這兩人環顧一周,常虎他們沒有過來動手,而是威風凜凜的站在場中。
這兩人心中凜然,從常虎等人身上看到了軍人氣質。知道張小飛在這邊鬧事,這是一碼,但知道軍人參與進來,那又是另外一塊份量沉甸甸的砝碼了。
這堆笑的中年伸手大步走向張小飛:「哈哈,你一定就是張省長的公子飛少了。」
「誤會,一定是誤會。」
張小飛徹底無視了那伸出來的手,沖梅悅藍笑:「看,衙內就該有衙內的脾氣,管他是誰,老子愛理就理,不愛理,管他是哪家的狗呢。」
梅悅藍撲哧一聲笑了。
這堆笑中年訕笑著縮回手,眼中閃過一絲狠色:「飛少,這家店的老闆我認識,給個面子。不管他們怎麼得罪了飛少,給他們一個賠罪的機會吧。」
眾人微笑不語,讓張小飛發揮:「你就是陳副省長的表弟白大耳吧。」
白大耳臉色一僵,暗自動怒不已。白大耳當然不是什麼好聽的綽號,卻絕沒人敢這麼當面稱他。只是,心裡邊多少有些吃驚。
這家店的幕後老闆是他和大頭,對許多人不是大秘密。但張敬道初來乍到不久,居然就知道了這件事,可見這位空降省長也不是跑來挨捏等搓的。
在冷著臉那人,果然是有顆很大的腦袋。張小飛撲哧直樂:「大頭果然很大,都趕上我的屁股了。」
大頭的臉直接就陰下來。
林離歎了口氣,衙內呀。他算是明白為什麼有這麼多紈褲子弟了,實實在在的不光是家教問題,還有環境造成的。
如果是有人這麼無故羞辱自個,自個肯定大怒出手。偏偏這兩位來頭不小的傢伙,就攝於衙內的身份,愣不敢發火。
衙內這玩意,人人敬之畏之怕之。再好的人在這麼的環境裡,都能變成紈褲。
張小飛都算是衙內中罕見的另類了。
張小飛嗤笑:「一個大耳,一個大頭,倒是有意思呢。」
一個勉強笑著,一個陰著臉。
林離握著薛蘭思的手,懷裡抱著正在醒酒當中的小蘇蘇,抿嘴笑了。
張小飛喝了一口酒,忽然沉下臉:「我心情很不好,我來這邊玩兒,你們看看我遇到什麼了。」
這兩位恨不得破口大罵,好小子,剛剛才做完就撇清呢。誰還不知道這些個軍人是你喊來的。
奈何人家擺出衙內的架勢來了,不說吃定他們,卻也拿捏著他們的心思。這白大耳堆笑道:「飛少說得沒錯,這麼著吧,我跟老闆說說,讓他們賠償飛少精神損失費。」
「這還不就是飛少你一句話的事,小事一樁嘛。」
張小飛的神色似鬆緩了一些:「你們這是想賄賂我呢。」
「怎麼談得上賄賂呢,賠償嘛。」這白大耳也鬆了一口氣,笑了。
只怕張小飛不收,只要肯收錢,那一切都好說。甭管是拿捏著張小飛擺佈張敬道,還是怎麼著,肯收錢就是好事。
薛蘭思在林離耳邊嫵媚吹吹風道:「看來他們不知道你是誰呢。」
「要是知道了,那就不好玩了。」林離輕聲笑道。
不管這兩人是代表誰來的,沈青河一定還沒有把林離的事跟他們說。不然的話,大抵也不會想要拿錢來砸人。
大頭陰沉的臉色也緩和一些,白大耳笑得舒爽:「飛少給我一個帳戶號碼,明天你會收到這個數的賠償。」
他比劃了一個手勢。
不光是林離動容,張小飛也動容了。
五千萬,好大手筆呀。
張小飛瞇眼半會,忽然笑了:「好呀。」
隨手寫下一串號碼,彈了彈紙條遞給這白大耳。
白大耳看了一眼,正欲開口。
張小飛忽然笑得燦爛,隨手扔出一張支票:「這張支票,算是今晚的損失。」
「嗯,我要好好想一想,大耳和大頭有什麼產業是價值五千萬的,能讓我砸回來的。」張小飛沖林離壞笑:「你不如幫我想想。」
「北港花園酒店,聽說那裡有一家賭場,大概能值一點錢。」
林離平靜的說,話一說完,卻有一種殺機。
白大耳和大頭臉色勃然大變,立刻就轉過彎來了,陰惻惻道:「這麼說,飛少是拿我們開心呢。」
「怎麼能這麼說呢。」張小飛懊惱,一步躍下。
一耳光把大耳扇翻。
「這才叫拿你們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