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三堂會審
菜源源不斷的送上桌。
葛德菩笑瞇瞇的看著林離!
薛蘭思等無不感到好笑,這位葛德菩在林離面前擺這麼一套造型,基本是無效的。
「加個本地的酸湯火鍋。」林離沖服務員招呼,朋友來了,當然要試試本地特色菜。
「什麼玩意,有話就直說,裝什麼裝。」張星君不忿,他也不喜歡這種兜圈子的做派。好在菜送上來了,他也不客氣直接就吃起來了。
勾陳比他有品味多了:「換飛天茅台來。」
葛德菩有些難堪,林離這些朋友居然沒有一個賣他面子,說話不客氣,說吃就吃,也沒有半點等他的意思。
林衛人都快要哭了,林離這死孩子的朋友到底會不會說話呀。葛市長你有毛病呀,合轍喜歡自找不痛快。
架不住市長的臉色不太好看,林衛人大喝:「這是東湖葛市長,你們怎麼說話呢。」
「市長關我屁……」白開心隨口就來,幸虧給林離擺手制止了。
葛德菩苦笑,本來還想賣弄一下順便套套交情,誰知這批人看起來是一個都不買帳。
「林先生,你這,唉!」他歎息:「也是我,該開門見山的。呵呵。」
要說葛德菩忽然在年關將近之時下思沖縣,說白了,還真的是為了林離才來的。
張小飛的老子張敬道是對葛德菩有提拔之恩的老領導,張小飛得知林離要回東湖過年,少不得跟他老子張敬道說了一下。
張敬道這麼一通電話撥過來,末了提提林離,要他葛德菩照料一下。
張小飛跟他老子張敬道當然是沒多少秘密,把林離的事一說,不沖別的,單衝著林離跟呂老和章老的瓜葛。張敬道在交代葛德菩的時候,就少不得略暗示了一下林離的能量。
葛德菩知道得肯定寥寥無幾,說穿了他一個偏遠地區的地級市的市長,就是存心打聽也很難知道林離的事。不過,老領導的委託和暗示他心領神會,又不是什麼為難的事,他當然就趕下來,順便認認人,套套交情。
張敬道可是說了,他葛德菩要想做市委書記,林離說不定能幫得上忙。
其實要只是這樣,葛德菩也不至於這般急著趕下來,只要交代下去,自然有人能注意到並辦好。
可就在昨天,他的半個老師費一夕來電,交代他務必要照料林離。
一個副省長,和一個費一夕一起交代要照料的人,他葛德菩再大牌,也是高度的重視起來。仔細盤算一番,深知費一夕能量的他,索性親自下來一趟。
本來打聽到林衛人是林離的三伯,還以為可以通過這關係來名正言順的認識一下——老實說,葛德菩到底是市長,有自己的尊嚴和傲氣,主動去巴結一個來路不明的小年輕,他還未必拉得下這張老臉。
通過林衛人來認識,那就不一樣了。先認識,再私下套套交情就簡單許多。
奈何林衛人一登場亮相,葛市長才發現林衛人一家似乎和林離家不對盤,走這路子肯定是錯誤。
得知了衝突緣由,葛德菩說不得看林衛人就不怎麼順眼了,原本想著等過些日子把這個代字摘掉,這會兒卻在盤算著要不要重新考慮一下。
尤其是見了張星君等人一個都不給他這市長面子,他微怒之餘也警惕起來,眼看這樣下去說不定有衝突,只好先說了關係。
他一說,林離和朱紅子才恍然大悟,有層關係,言談間也就少了許多隔閡。
林離這麼上道,葛德菩自然要回報一二,看了在一旁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林衛人父子,神色微沉:「林衛人同志,去看看茅台什麼時候送來!」
林衛人父子這邊早已驚呆了,傻眼的看著林離,心想這死孩子怎麼出去半年回來,就帶著這麼大的關係回來了。
林衛人當然這話的潛台詞是在趕人,他拽著林如堂就灰溜溜的出去等著,一邊可勁的支耳朵想偷聽。
林如堂這邊死活想不通林離怎麼會和一個副省長有關係,嘴巴漏風的嘟囔:「林離這個死孩子在外面就是沒搶劫也是做小偷的命,怎麼可能認識副省長,葛市長不會是弄錯了吧。」
「狗日的,你壞了老子的大事,給我閉嘴。」林衛人直覺感到自己的代縣長寶座有些危險了。
林衛人琢磨半天,張敬道這人他知道是葛市長的老領導。可葛市長口中的費老又是誰?怎麼聽起來好像比張敬道還要重要?
有張小飛這層關係其實就夠使了,加上費一夕這層關係,葛德菩和大伙親近多了。
寒暄中,林離的電話響了,電話那邊是一個沉穩的聲音。
「林先生,我是蔣西川。上次你的問題,我想好了,什麼時候你來京城,我一定上門拜會。」
林離愣了一會,才想起蔣西川是何方神聖。
他隱隱琢磨到這蔣西川話中的意思,笑道:「蔣書記,其實我這個人很簡單,你幫我我幫你。」
蔣書記?葛德菩一邊和其他人笑談,一邊凝神傾聽。
蔣西川在電話那邊滿頭黑線,林離自覺這番話說得是很隱晦了,可在他來看,這簡直就是最**裸的表示。別說副部級,就是處級幹部這麼說都嫌**了。
不過,深思了這麼多天,才來電,他自然有心理準備。當即,也是哭笑不得的含混表示:「那是當然。」
也就在這時,林離說了一句話,差點把葛德菩嚇得一屁股摔在地上。
林離說:「你是想放下來做省委副書記,還是在警察部做副部長!」
沒見過像你這麼直白**的人!
蔣西川在電話那邊吃不消林離直來直去的說話方式了,擦了一把冷汗:「組織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不過,我個人比較希望留在京城。」
「哦,你想繼續做京城政法委書記?」林離順口一說,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想去警察部。行了,我會安排。」
林離這邊在說著,葛德菩已經震撼了。
怪不得張敬道和費老都這麼提醒他,原來這人有這麼大能量。連省委副書記和警察部副部長都能安排,這該有多大的能量呀。
雖然這是誤會,可對林離來說顯然不是壞事。
葛德菩小心翼翼的問:「剛才那是京城的蔣西川書記嗎?」
「是呀。」林離笑了:「他這人還真是小心,這麼多天了才打電話來。」
其實是費一夕幫他安排的,當時費一夕說這蔣西川不錯,讓林離把這個人給吸收住。
費一夕也沒能量安排,不過,蔣西川的進步在中央早有一些說法了。只是在這一屆用還是下一屆用,還存在爭議,費一夕要是推動一把,事情也就基本能定下來。
葛德菩汗流浹背,這蔣西川他是當年在京城有過一面之緣,印象頗深,這才關注一二。
見了林離的能量,葛德菩的態度頓時重新端正了一番,在刻意奉承下,也算是主客盡歡。
也幸虧他沒有把過於巴結的心思表露出來,也沒有表現得太諂媚。不然,少不得要被林離在心裡看輕一番,進步也就希望不大了。
吃完了飯,葛德菩親自送了眾人離去。等他們走遠了,葛德菩笑容驟斂,領導的氣派再一次出來亮相,對身邊的林衛人失望的搖搖頭:「衛人同志,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
林衛人虛汗直流:「請領導指示!」
葛德菩心想這林衛人一直對他都是比較恭敬,有心指點幾句,暗示道:「你呀,對親人的態度要端正,不然我看你這個代字都不太穩靠。」
林衛人懂了,只覺眼前一黑,天眩地轉。
葛市長是說得再明白不過,他這個侄子恐怕有能力決定他這個代縣長,是完美摘掉代字,還是以另一種方式摘掉代縣長的帽子。
完了,這麼多年來他對待林離一家三口是什麼態度,他難道自己還不清楚嗎。
等葛市長回去休息,他心中一動,惡狠狠對懵然的林如堂交代:「今天的事,不許跟第二個人說,不然你老子我完了,你也跟著完。」
他有些小心思,不通知林家其他人,等其他人的態度繼續一如過去。而他這邊一改變態度,有了對比,就顯出了他的熱情和親近。
眾人跟著一道去林離家認了認門,一看小師祖還住在筒子樓裡,朱紅子簡直都不敢相信了。心中已然是下了決定,一定要說服小師祖搬到東湖去。
等眾人都回了賓館,林離一看爸媽神色,就乖乖的自動搬了小凳子坐在沙發對面。
好傢伙,三堂會審呢。
林媽媽假意氣惱的磕了他腦瓜子一下:「說,你在外面做了什麼。」
淡泊如林爸爸,也是不由得有些緊張:「你剛才說省委書記,省長,警察部部長,是什麼。」
林離乖乖的張嘴想說,卻忽然發現這半年來,主要是最近兩三個月來,他經歷的事實在太多太離奇了,竟是千頭萬緒不知該從哪裡說起。
想了想,他索性直說了:「我在北海認識了一些朋友,掙了點錢。」
林媽媽緊張起來,表情中是假意不在乎,眼神中著緊又驕傲。
看,鄰居和認識的人,在這半年裡什麼風涼話都說過了,說什麼小離會灰溜溜的回來,說小離打什麼工呀,打呀打的說不定就進了監獄。
誰說我兒子是灰溜溜的跑回來,我兒子在外面掙錢了呢,不曉得有多能幹。
林離撓頭:「也不是很多了。」
「只有八百萬。」
林媽媽暈了,林爸爸給茶嗆得連連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