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名滿天下的費一夕
京城給一股來歷不明的勢力攪動了。
要說是全城大搜,這誇張了許多。
但,毫無疑問的是,京城政法一哥的狠話撂下了,整個警察系統全都給動起來。
警察系統給一哥的狠話撂翻了,殊不知,他們的一哥,也是給藏在林離背後的呂老和章老給撂翻了。
不必說有呂老的影子,就單是章老輕描淡寫的垂詢,就足以令京城警察系統今晚大動起來。
加上了呂老,這就不是單純的一加一。政治影響力,也向來都不是一加一等於二,甚至等於二十都有可能。
好在呂老是早已退了,不會有人誤會是章系要和呂系聯手,不然震動只會更大。
京城警察系統徹底動起來,一哥一聲令下,給老子查個底朝天。
說不得全城都有些沸騰了,甭管你什麼道上的,白道灰道黑道,在章老和呂老的聯手面前,暫時都是渣一樣的存在。
換做平常,蔣西川絕計不敢玩這麼一手,畢竟聲勢浩大。奈何章老和呂老的身影就一直徘徊在腦袋裡,時不時的提醒他這案要認真辦下去。
無他,他親耳聽到章老的垂詢,親眼見到章中津的態度。再目睹了呂老寶貝孫女為林離大動干戈的事,他怎敢當做沒事一樣。
這一動,就真個是大動。
甭管是哪條道上的,甭管你丫上面有沒有人,總之,給老子把人翻出來再說。
蔣西川不笨,指使者肯定有來頭,他倒不急於查這點,以免開罪人。要動,就先動那在收押室刺傷林離的四人。
無數條道上的大佬,都給在深夜裡拎出來追查那四人的下落。
這一夜京城警察系統的大動作,不曉得驚翻了不少人,詐唬到不少人,老實了好長一段時間。
這一夜,無數作奸犯科的人,無數道上大佬哭了。
老子活得好不容易,到底是哪個混蛋惹出這般禍事,簡直就是瞎折騰嘛。
無數人給意外的逮了,算是收穫之一。也有無數達官貴人來電,奈何蔣西川鐵了心,甭管什麼路子,總之在這件案子上,是龍你丫得給我趴著,是虎你得給我跪著。
當然,站在蔣西川的位置,一句狠話這麼撂下,下面是折騰得欲仙欲死。
所謂蛇有蛇路,鼠有鼠路。在蔣西川刻意放一些風聲之後,在京城這塊消息靈通之極的所在,很快就有無數人知道今晚他蔣西川要的是什麼了。
自然,蔣西川有分數,不會輕易的將什麼都拿出去亂說一通。
所以,知道此事有章老和呂老插手的,仍是寥寥無幾。不過,也奈不住那些消息靈通人士探知大部分案情,揣測肯定有大人物出手了。
有人憤憤不平:「媽逼,就沖這麼一件破案子,就搞那麼大風雨,值得嗎。」
郭純江正好就是這麼一號消息靈通人士,所以,他很快就知道了這案子的大概來龍去脈,知道是他的「小舅子」出了事。
他直恨不得立刻就飛去探望林離一番,好在他有自知之明,知道林離不待見他。就這麼空手而去,沒給亂拳打出來就是好了。
所以,今晚最吃力在搜人的,就有他這一份子。
在他想來,媽逼,甭管林小嬌這蠢女人有什麼隱藏家世,就沖林離背後的章老和呂老,也值得一博了。
至於抱古子叔叔和林離之間的矛盾,他反而看得清楚。他就一夾縫中生存的小人物,人家未必計較他,沒準就有機會踩鋼絲。
也合該是他的機會,卻說不清是倒霉還是走運。
他很快就得了那四人在後海喝酒的消息,心裡大罵一句老子的「小舅子」都給你們傷了,你們居然還這麼大咧咧跑去後海喝酒,簡直就是不知死活。
也是那四人自以為有顧公子罩住,肯定沒事。當初在公安局跟顧公子一起走得早,跑來喝酒,壓根本不知道後來發生的事。
當即,郭純江就找齊一幫哥們帶著傢伙浩浩蕩蕩的殺過去。
趕去一見那四人,也不二話,一馬當先衝在最前,辟里啪啦的一陣亂打,嘴上亂罵一通:「叫你丫動我小舅子,叫你丫裝逼,老子揍的就是你。」
要說京城人就是海量,見這場面愣是不驚不怕,站在旁邊看熱鬧。
這四人給打得哇哇慘叫,當中有人喊道:「小子,你哪條道上的,敢動我們,知不知道我們上面有人。」
郭純江輕蔑:「照打,先揍丫一個內分泌失調外分泌失控生活不能自理,再交給警察。」
要說到上面有人,有多少人比得過他的「小舅子」林離,章老和呂老這兩號大神呢。
京城的天亮得挺早,林離的睡意不多,起得也早。
他在向張小飛剖析案子,如今他的閱歷和思路無疑就要開闊了許多,看得到許多以前完全沒感覺的東西。
張小飛一邊暗讚林離成熟老練,一邊又隱隱有些失落。乾弟弟成熟得這麼快,估計要不了多久就不需要他在旁邊教了。
這點失落很快就轉為高興了,有什麼關係呢。
張小飛鬼祟的看看左右無人,忍不住滿肚子的疑惑:「我說,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就是小青呀,小蘭花呀,小米呀,她們三個,你到底喜歡誰。」
林離無比吃驚:「你哪只眼看見我喜歡小米了!」
「A眼,B眼!」張小飛指指左右眼,再噘屁股指指:「C眼。」
太下流了。
林離無語,想了想,泛起一絲戀愛的甜蜜:「我覺得好像喜歡小青多一點,可好像又蠻喜歡和薛蘭思一塊。你說我是不是挺花心的。」
「嗯,嗯,這是很科學的。」張小飛好像真有其事的點頭,肅然道:「這不是花心,是本性。」
他一邊在肚裡壞笑,一邊嚴肅的重重拍林離肩膀,好比交了什麼重擔似的:「不要壓抑本性,做自己。」
感情雛兒林離顯然給這麼少見的鄭重忽悠了,展顏笑:「好像有道理。」
如果林離以後變花心,源頭肯定是來自張小飛這下流胚的這句忽悠。
屋外傳來朱長子的喝聲,經過一番雜亂的話後,一個充滿委瑣的腦袋伸進來:「嘿,小舅子,姐夫來看你了。」
郭純江諂媚的笑著,拎著一個廉價果籃,縮在警察後面溜進來。
警察直接向林離道出來意:「凌晨,我們已經逮捕了昨天刺傷你的四人,協助警方的人就有他。」說著,指了指郭純江。
因為林離詐傷,警察不好意思叫他去認人,只好拍了照片過來給他認。
林離辨認出那四人,這警察遲疑了一下,再拎出幾張照片和在其中:「你認得昨晚在酒吧起衝突的其他人嗎?」
翻了一下照片,林離和張小飛目光一凝,指住其中一張照片沉聲道:「是他。」
顧副市長的親侄子顧宗憲。
這警察暗暗叫苦,當著林離的面撥通了蔣西川的號碼:「書記,證實了,的確是顧副市長的親侄子,顧宗憲涉嫌主使。」
顧副市長和顧宗憲幾個字咬得特別重。
警察說完就掛了電話,一言不發的走了。
林離跳下床,凝思片刻:「好像話中有話。」
這其中的高深語言藝術,卻是蔣西川所授意。
張小飛一時半會也未能品出來,只是笑道:「小離,你真是煞星下凡呀。在北海幹了一個副部級高官,在京城了,居然又要跟一個副部級高官幹上。」
「不過,話又說回來,你怎麼得罪了這位什麼顧副市長,或者是他的侄子顧宗憲。」
又是市長,又是副部級。
合轍林離都快要成市長殺手了,專門跟市長對著幹。
奈何林離想破腦袋都想不出來,到底怎麼得罪了姓顧的人。
「顧鑫有一個親弟弟顧火皋。」
一個平靜的聲音不疾不徐的飄進來。
一個微笑的充滿儒雅書卷氣息的老人走進來,朱紅子等尊敬的彎腰致意,跟著一道進來。
這極具雅致書卷氣質的老人淡然中道出本質:「顧宗憲是顧火皋唯一的兒子,顧火皋約在二十多年前,拜入鑒天觀門下。」
「顧火皋道號抱火子。」
林離和張小飛相顧失色,事情源頭竟是因當日長城之事而起。終是想起,那天長城談判中,抱火子是被當場重創昏迷。
真相大白了!
林離很快就沉穩下來,尊敬的凝望儒雅老人:「您是?」
林離這一用上尊稱,更有彎腰行禮的動作。老者卻是慌忙躲開,連聲道:「不敢!」
老者看了唯一的外人張小飛一眼,緩緩道:「我是費一夕。」
林離注意到老者的目光,笑道:「沒關係,小飛哥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是我的乾哥哥,我能知道的,他都可以知道。」
老者凝視張小飛半晌,觀面相確判斷他的性情和品行,才慎重的彎腰沖林離行禮!
「費一夕見過小師祖,請小師祖原諒一夕昨天未能前來。」
張小飛失態的張大嘴,指指費一夕,再指指林離,嘴巴蠕動半天,竟是沙啞得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心裡直一個勁的吆喝,這可是那個名滿天下的費一夕呀,怎麼也成了他這位乾弟弟的晚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