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幫光臂子的大漢想不到一個嬌滴滴的姑娘竟然有如此厲害的腳力,憑著酒意,本來鼓動其中的一個人上前去調戲她們,卻想不到最後輕輕鬆鬆就被收拾掉了。當下也不細想對方剛才所使出來的勁道有點匪夷所思,反應過來後立刻「涮」的一下全站起來了。眼中的酒意也消散了不少。
周圍看熱鬧的人立刻只覺得眼前的景像一黑,那數十個大漢幾乎將他們的視線全遮住了,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場面?看著他們那健壯的肌肉,似乎都是一些孔武有力之人。
只是青綠衣裳神色自若,像完全沒有感覺到來自他們身上的壓迫一樣,眼角輕瞥了一下,勾人的唇邊立刻彎起了一絲嘲諷的笑容。剛才她就已經私下探視過了,眼前這些人全都是一些普通人,只是可能平常幹的辛苦工,所以鍛煉出一身不俗的身材,如果是普通的百姓,當然會被嚇上一跳,但是……不幸運的是他們遇上了自己,像這等角色即使再來多一倍也構不成什麼實質的威脅。
斜斜的側頭看了一眼猶在地上面呻吟著的同伴,其中一個看似頭頭的赤臂子大漢眼神變得陰沉起來。爍爍地望著青綠衣裳說道:「小姑娘,出!傷了我們的兄弟,你說這筆帳該怎麼算?」
後者揚了揚那張俏顏,像只驕傲的孔雀一樣,不屑的說道:「你說怎麼算?對付像你們這種下流的人就要這樣,而且,這算什麼?如果不服氣的吧一會有得你們受!」聲音如黃鶯般清脆,聽在人耳中舒暢無比。但是語氣卻並不動人,而且帶點傲凌人。
「你……」那大漢還欲說點什麼,但突然間,眼中閃過一道黑影,緊接著「篤」的一聲,與些同時,所有人都聽到一聲冷哼,然後就是一個字:「滾!」
那聲音不大,但是聽在各人耳中卻如擂鼓般,心臟急速的跳了幾下,在耳中回鳴不已。耳膜的振動大得讓人難以忍受,定力差一點的人已經痛苦地抬手捂著耳朵。似乎不堪騷擾。
定一定神,所有的人才看清楚剛才那道黑影原來是一隻筷子,此時正斜斜的插入到那張桌子上面,尾部猶自振抖不已。
大漢臉色一變,眼中露出了恐懼的神情,望著那個眼睛猶望外面的女人,顯然,他是知道剛才的動作以及聲音是由她那兒發出的。心中再也泛不起絲毫報復的念頭,接著朝旁邊還在發呆的同伴打了個眼色,抬起那個受傷的人,迅速地退了下去。
而與此同時,酒樓的護衛也已經到了,只是看到眼前的情形,他們也沒有繼續為難那些大漢,只是放任他們獨自離去。反正事情沒有鬧起來,他們也樂得少做點事。
「剛才出現點意外,請大家見諒,不過現在沒有事了,還請大家回到自己的位置繼續就餐,勿騷擾到其它旁人!「一個掌櫃模樣的人站了出來,勸說著圍觀的食客離開。
見沒有熱鬧可看了,那些人自然也就不再停留在那兒,雖然單看著那兩個女人也十分的賞心悅目,只是經過剛才的那一幕,他們都知道對方也不是好惹的。一下子,那兩個女人原本有點擁擠的周圍變得寬闊起來了。
掌櫃見所有人都已經散去,然後再快步走到那兩個女人面前,才站定,眼中立刻掠過一絲驚艷之色,添為傲雲食齋的掌櫃,每一天在這兒進進出出的客人不計其數,當然其中也不乏出色的人,但是似這等氣質,這等姿色的女人,還是甚為少見。只是他畢竟也是個人物,稍稍詫異的一下就回復了過來。
「剛才的事真的不好意思,我們食齋管理不當,讓那些人打擾到客官就餐,我在這裡先告個罪,這樣吧,為了表示我們的謙意,客官今天所點的菜全部免費!由我們食齋請客!」掌櫃堆起一絲職業的笑容說著。
只是對方似乎也沒有什麼反應,那個眼睛由始至終都沒有離開去窗外的女子依舊沒有回過頭來,隨便的擺了擺手。
這下子即使圓滑如掌櫃般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那笑容也有點僵了。心下暗怪對方一點禮數也不懂,說什麼也得講兩句吧,要知道在雲樓裡的食齋,那裡面的菜式可是全國一流的師傅所製作,其價錢也不便宜,自己賣了如此大一個面子給他們,得到的竟然是隨便擺的兩下手。
而實際上,對方確實是不怎麼給面子他,又或者說,能得她們賞個面子,就算整個謫國也不見得能有幾人。
看著掌櫃的神情,青綠衣裳感到有點好笑,隨即為他解圍了,「不用什麼免費了,我們也不在乎那兩個小錢,只需要快點上菜就好啦。」
掌櫃連忙應是,知道眼前這兩位都是不喜歡嘮叨之人,也就沒多說什麼,迅速地退了下去。
待掌櫃退下去後,那望窗外的女人突然又說道:「小希,留意一下,別讓他跑了!」
青綠衣裳顯然就是叫小希,她輕嗯了一聲,眼神開始不時的飄向樓下。
一時間,兩人靜默了下來。
不一會,她們點的菜陸陸續續送了上來,顯然,那個掌櫃特別交待了廚房,讓她們的菜優先送上。
「進來了!」小希眼神飄向樓下輕聲說道。
女人輕「嗯」了一聲,表面上沒有任何變化,但實際上雄厚的內息卻已經散發了出去,頃刻間覆蓋了整間雲樓。沒錯,覆蓋了整間雲樓,也許整個大陸就那麼幾個人能做到這一點,那她就是其中的一個。
在外人的眼中,她是何等的若無其事,該吃的吃,該喝的喝,但其實她的觸覺已經伸展到目標人物的身上,細心的將對方的一舉一動瞭然於心頭。
這次他們的目標人物是一個中年男子,中等身材,樣貌也是甚為普通,屬於那種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人,隨便在人群堆中都能發現其氣質相近的人來。這個小希是很清楚的,不過她不明白為什麼要盯著他,兩天前,當她在雲州郊外的時候跟那個人有過一臉之緣,自從那天起,師傅就說盯著他了。
一直盯著窗外的女人就是她的師傅,很難想像,看上去兩人的年紀了差不了那麼的遠。
樓下的那個目標一進來就走到住宿的櫃檯邊上,那裡的掌櫃抬頭瞥了他一眼,「客官要住宿?」
「嗯,有沒有上房?地字號的!」很奇怪,上房從來都被定義為天字號,從沒有聽說還有地字號的上房。
掌櫃聽了眼中閃過一道光芒,然後微笑著說道:「對不起,這位客官,我們只有天字號的房間。」
那目標很自然的「哦」了一聲,接著問道:「那裡面有什麼設施?」
「床,座椅,被鋪齊全!」
「有沒有東面櫻桃木做的床?被子的布是不是南方織的?裡面的的棉是不是來自西面的?還有那鋪床的是不是採用北面德貘的皮?」
他的問話非常奇怪,但是掌櫃的素質還是非常高,依舊保持著微笑答道:「客官你怎麼知道我們房間各種設施的用料,不過除了這些天字號房我們還會奉上鷺巖茶葉泡的茶。」
目標輕點了點頭,「那就給我要一間天字號房吧!」
掌櫃聽了立刻給他作了資料登記,然後親自走出了櫃檯將他帶上了房間,經過他身邊時警惕的看了看身邊的人,然後用細不可聞的聲音說了句:「三少正等著,今晚你過去跟他說!」
這些話全部都一字不差地落到了師傅耳中,她緩緩的合上了那雙動人的靈魂之窗。輕輕地歎息了一下,低聲的呢喃了一句:「想不到竟然跟他們有關了!」
然後很快又回復了正常,繼續手下的動作。
小希沒有追問師傅口中的他們到底是誰,因為她知道,如果要說的,即使自己不問,師傅也會說出來。
「小希,吃完了到下面櫃檯裡要一間上房,今天晚上我們在這兒過夜。」
小希有點愕然的抬頭望著她,因為現在才正午時分,怎麼這麼早就想著投宿了?但很快就會意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