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元常離開後,蕭憫安靜的坐在那裡想著什麼,本來空無一人的大廳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
「看樣子謫國那些官員的**已經開始令到人心背向!」
突如其來的聲音並沒有讓蕭憫感到驚愕,因為從一開始他就知道了對方的存在。淡淡的問道:
「焦老他們已經安全離開了吧?」
這時候從大廳的內側慢慢的現出了一個身影,一個腰身有點佝的身影,正是江懷。
「送出了京城後由戚欒行安排馬車將他們接回淨谷了。放心好了,憑槽幫那些雜碎是不可能對他們構成威脅的,而且,那些人的目標是少主你,只需要你還在醫館,想來他們也不會對焦老一行人繼續窮追猛打的。」
原來為了保證焦桐他們的安全,一直不願意離開蕭憫身邊的江懷也被派出去了。這會兒已經將他們安頓好,他自然也就折了回來,畢竟在他的心目中,少主的安全要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江叔你怎麼看這個倪元常?」憑蕭憫的能力,自然知道江懷早就已經出現在後院了。所以剛才他跟倪元常的談話對方自然也聽得一清二楚了。
「沒有人願意背祖棄宗,他背後面的故事必定也是異常悲壯。」江懷淡淡的說道。
「現在的謫國到處都是蛀蟲,像他那樣經歷的人應該不在少數。」說到這裡蕭憫歎了一口氣繼續道:「其實他說的那些話也有點道理,強大的謫國已經不復存在了,即使沒有外來勢力的參入,這個國家也同樣會從內部被蟲蛀空。民心背向,已經注定了它以後的結果。」
輕輕的抬道瞥了他一眼,江懷似試探般問道:「為那個人擔憂了?」
蕭憫有點自嘲的撇了撇嘴,「沒有什麼關係,談何擔憂呢?而且他身邊能人也不少,無論最後結果如何,他的小命還是能保得住的。只是可憐了那些敦厚的百姓而已。興,百姓苦,亡,同樣是百姓苦。」
聽著他那似悲天憫人的話語,江懷眼中閃過一道光芒。
「少主有沒有考慮過為百姓幹點事情?」
「幹點事情?」蕭憫微一愕後立刻明白了對方的意思,道:「我一個人又能做什麼呢?大陸現今的局面是強權才會有真理。有兵有人才能談那些。」
「前段時間不是已經接收了一批人了嗎?那些兵員的戰鬥力可不弱喔。」
「跟這三大強國相比,那些人最多也就是杯水車薪而已。」
「一萬多人已經夠用了,我們又不需要跟這三大強國硬碰,憑少主你的眼光,相信不難看出宗主的意圖吧?」江懷繼續引導著說道。
蕭憫聽了眼神一凝,他知道,也十分清楚,師父辦醫館是為了自己,但搞戚欒行則是另有目的,雖然前提是為了保護自己,讓自己隨時可以掌握到大陸上的信息,但另一方面,這何嘗不是一種擴張勢力的手段呢?在這個即將到來的亂世,只有令自己強大起來才是保護自己的最根本方法。
「恐怕很快,那些遍佈在三大國之間的小國將會全部被蕩平,他們根本就沒有生存的條件,要麼亡,要麼降。」他喃喃的說道。
「宗主如果要動,少主你自然也不會袖手旁觀。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呢?」
「速度!」江懷的話剛落下,蕭憫就已經答了上來。「以最快的速度先行一步將靠近的小國打下來。」
「但是那樣不怕其它三大國有什麼意見嗎?別忘記了現在他們只需要動一下指頭,我們也吃不了兜著走呀。」
蕭憫的眼睛輕瞇了一下,眼中閃過一道神光,然後嘴角勾起了一絲自信的笑容。輕描淡寫的說道:「我們將雲霧山據為己有,也不見得有什麼人會反彈。事情只需要拿捏好尺度,就可以從這些國家的夾縫中存活下來。」
這個事實以及道理江懷都明白,但是具體情況他又不怎麼清楚,因此有點疑惑地問道:「少主你的意思是……?
「現在大陸的局勢尚未完全揭開,三大強國彼此間都還剩下一塊遮醜布,所以我們就要趁著這個時間,鎖定一些跟他們關係若即若離,地方疆土也跟他們有點曖昧的小國,一舉將其拿下。到時候由於這三大國之間的互相牽扯以及顧忌,我們反而會更加的安全。然後只需要再這些國家消化掉,也許,我們真的有機會跟他們一爭長短。」
江懷聽後眼中異彩大現,從這一刻起,他知道,少主已經不再需要自己擔心的,小小年紀竟然就有如此的見地,這實在讓其欣喜不已。毫無疑問,這可以說是目前他們唯一能生存下去的辦法。錯過了這次,他們要避開傷害,就只剩下化整為零,躲到深山裡去的法子了。
突然,蕭憫的神色僵了一下,隨即眼中寒光一閃,但很快他又恢復了原來那種若無其事的樣子。
緊接著,從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看樣子雖然焦桐離開了,但醫館並不見得就會冷清下來,今天來訪的人還不在少數呢。
很快,兩條人影出現在門外,他們的腳步急且疾,風塵樸樸的一眨眼功夫就走了進來。濃眉大眼的正是特種部隊的曹汛波與宋啟明。
他們走到跟前,恭謹的躬了躬身子叫了聲:「少宗主!」
蕭憫輕擺了擺手道:「辛苦了!查的怎麼樣?」
「少宗主果然料事如神,幾經周折,我們已經查清楚了,果真另有一股勢力在槽幫身後面支撐著。我們暗自潛伏在一旁,親眼看到他們之間的暗自來往。」
消息本應有點震撼,但聽在蕭憫耳中卻沒有起到一點波瀾。他的臉龐永遠是那麼的平靜,沒有絲毫的變化。
雖然他並沒有問出來,但曹汛波也沒有賣關子,繼續匯報著說道:「跟槽幫有來往的是如意酒樓的人。」
蕭憫聽了眼中閃過一道寒光,暗忖道:果然是他們。
這時候一個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以後你有什麼其它的需要,只需要拿著這塊玉珮到京城裡的『如意酒樓』,他們就會安排了。
「據我們的觀察,他們的來往中如意酒樓的人佔據著指導位置,槽幫是聽從他們的命令行事的。這麼說來此次污蔑福仁堂,進而襲擊少宗主的人是……」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蕭憫揚起的右手打斷了。
「如意酒樓後面還有人的,我知道是誰,他們的目標也是我,難道他真的以為就因為他生長在那個地方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蕭憫的聲音有點寒。
江懷聽了若有所思的瞥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麼。
「少宗主,是不是準備給槽幫一點教訓?」曹汛波以及宋啟明兩人一臉的躍躍欲試。自從經過特種訓練以來,他們自我感覺實力有了很大的進步,但是這些日子下來,都沒有機會讓他們一展身手,雖然在調查的過程中,他們也知道槽幫的勢力有多大,人多兼且勢眾,但是這並不能讓他們望而卻步。這當然離不開他們對自身實力的自信。
「是該給槽幫一點教訓,但是他們襲擊福仁堂在前,如果此時受襲在後,是很容易讓人將報復這個想法加褚於我們的身上。此時此刻,有必要為這個事情而將自己置身於那個浪尖上嗎?」
江懷畢竟是老江湖,看事情也看得比較全面,他將自己的擔心說了出來。
曹汛波以及宋啟明一想,覺得他說也很實在,這個時候實在是不該再節外生枝的給少宗主惹麻煩。
只是蕭憫對這一說法有點不以為然。
「如果槽幫真的出什麼事了,誰又會認為是我這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所起的作用呢?」
江懷聽了一怔,然後想了一想,覺得也有點道理,京城裡誰都知道少宗主體內一點內息也沒有,僅是有點才氣而已,那麼像襲擊這類事情,想來也不會有什麼人會將之跟其聯繫起來。最多就是認為他主使而已,但這應該不會再構成其它的懷疑。最關鍵的是,從對方的語句當中,他聽出了那種堅決的味道。因此,他選擇了沉默。所有的事情他都會以少主的意思為宗旨。只需要他的一句話,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也在所不辭。
蕭憫眼神流轉,回到了曹汛波兩人的身上,淡淡的問道:「汛波,特種部隊的人在京城裡大約有多少人了?」
「回少宗主,連我們兩人在內,一共有三十人。」曹汛波飛快的回答著,眼中迸射出嗜血的光芒。甚至他能感覺到體內的血液開始慢慢的沸騰著。
「明天你務必要搞到一張槽幫的地圖,到時候再商量好,後天晚上,我們向槽幫出發。」蕭憫眼中隱現寒芒的說道。看樣子槽幫的舉動已經觸及他的逆鱗,一直以來,他表現得甚為平淡無波,但是這一次,也是頭一次,他有了一種教訓人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