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從緩緩的將那個小包打開,頓時整個房間都亮了起來。
蕭憫也有點驚愕,任他怎麼也想不到那小包裡面的東西竟然會是黃金,整整一小袋的黃金,足有三四十兩,如果是在蒼悟城鎮裡,這麼一袋的黃金足以讓其擠身於富豪行列。即使是在謫京這個全國最大的城市裡,也已經夠普通人家過上十年很好的生活了。
只是……眼前這個年輕人到底是什麼來頭呢?為什麼一進來什麼話也沒有說就將這些黃金掏了出來,即使是要顯擺也不應該在自己面前顯吧?更不應該如此秘密的進入房間裡顯吧?一時間他是有點被搞湖塗了。
年輕人有點玩味的望著他,只是他眼中掠過一道失望的情緒,因為他的目標竟然沒有露出那種貪婪的神色,有的只是不解以及茫然。到底他是在假裝還是沒有反應該過來呢?很可惜,即使觀人於微如他者都沒有辦法從中看出來。
「給你的!」輕描淡寫的道出了這麼的一句。
蕭憫並沒有感到意外,叫自己進來,然後立刻就拿出這麼的一袋黃金,既然不是拿來顯擺的,自然就是給自己了。不對,應該是用來誘惑自己!只是……他到底要自己做什麼事情呢?竟然可以出這麼的一大手筆。而他又是什麼人呢?如此輕易就能拿出這麼的一大筆黃金來。還有就是他到底是如何知道自己的?按道理說自己來到謫京,除了跟袁姑娘那邊有點接觸外,大部分時間都是在醫館裡深閨簡出的。
經這麼的一分析,他心中一動,只是表面上還是裝出那種茫然的神色來。並沒有接過他的話,也沒有上前去拿那些黃金。
這就讓本來等著他提疑問的年輕人呆了一下,怎麼自己所設想的反應在對方的身上竟然全都沒有出現?到底是他反應過於遲鈍,還是根本就不為眼前的事情所振動呢?只是按眼前的情況看來,他還是比較偏向於後者。也許,他真的可以成為自己計劃裡的棋子,也許,事情可能會從他那裡得到突破。想到這裡,他收起了先前那種倨傲的態度,裝出一臉的坦誠。
「這些只是一半而已,算是訂金吧!如果事情成了到時候我還會付出跟這裡同等數量的黃金!怎麼樣?」
本來以為憑著這麼一袋黃金就可以打動他了,但是現在看來卻並不是必然的,計劃趕不上變化,因此他臨時決定加大了誘惑的力度,畢竟這些黃白之物對他來說和糞土真沒什麼兩樣,但是那件事情如果能辦成了,到時候自己非但實力倍升,而對方的勢力也就被削弱,此消彼長之下自己就可以遠遠的拋離對方了。
蕭憫不為所動,不過他倒有點好奇到底是什麼事情竟然可以讓對方出這樣的一大手筆。
「你是什麼人?到底想要我做什麼事情?而且似乎之前我們兩人是完全沒有見過面的,你又是如何的確知我可以完成你所想的那些事情?」
輕撇了撇嘴,年輕人不自覺的揚了揚頭,「我是什麼人你不用管,至於你有沒有那個能力我也不敢肯定,但是最起碼,你是有這樣的機會。或者說,除了你,我暫時還看不到其它的什麼人有這樣的機會。不過你放心,這一袋的黃金,即使你最後完成不了任務,它們還是會屬於你的!」
說到這裡他停了下來,抬眼瞥了對方一下,見他表面依舊看不出變化,不禁暗暗的感到吃驚,看樣子對方跟自己的年紀應該是不相上下,只是能在醫館裡當個不起眼的夥計,估計出身應該屬於寒門吧,但是他竟然可以抗拒那耀眼的黃金所散發出來的誘惑力,雖然不至於完全不屑一顧,但卻並沒有表現出那種應有的狂熱,甚至自己也沒有辦法從他那眼神中看到一絲一毫的炙熱。他不禁暗暗警惕自己,眼前這人絕不是普通的一般人,只是輕念又一想他立刻就釋然了,那是源於對自己身份的信心,無論他是什麼人,他到底有多厲害,在自己面前,他是永遠也只有當奴才的份兒。
蕭憫依舊沒有說話,他是在等著對方將那些問題一一解答好。
「你今天是不是去了一趟城郊?」
蕭憫聽了心中暗忖,果然是跟那邊有關,雖然他今天在城郊那個樹林裡還看到了兩伙人在打鬥,但是他確信當時自己的周圍並沒有其它人的存在,因此絕對不是衝著那件事情來的。
「城郊那個竹林裡一直都沒有人可以進入到去,而今天你竟然可以進去,所以我說你有辦好這件事情的機會!」
「一起進去的還有二皇子!」蕭憫不忘的提醒一下他。
「這個我知道,也就是因為他進去了,所以我才會前來找你!我要你做的事情就是想盡一切辦法破壞二皇子跟那個姑娘之間的關係,一定不能讓他們有機會結合!」說到最後兩句,年輕人的語氣變得凌厲了起來,大有咬牙切齒的味道。
他的話語讓他感到有那麼一點的意外,不過同樣的,從中他也已經開始慢慢的推測到眼前這年輕人的身份了。眼中不著痕跡的閃過一道寒光。
「對方是皇子,我只是一介草民,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你異想天開的認為我竟然可以阻止到他們的發展?」他有點自嘲的說道。表面依舊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態度。
「我當然知道他是皇子,不過你也不用妄自菲薄,雖然我也並不認為你一定能成功,但是總的來說還是有點機會,能進入竹林,證明你在那姑娘心目中還是有點地位,反正就算不成功你也不會有什麼損失,這一袋黃金還是屬於你的。而假若你成功了,甚至進一步取得那姑娘的芳心,到時你可是人財兩得。你自己掂量一下吧,那可是一個什麼樣的結果?」年輕人盡量將前景表達得美好一點,以加大對其的誘惑力度。
「而且只要你有任何的需要,我都會全力的支持你的。不怕告訴你,我身後面的力量可並不比一個皇子小,所以你盡可放心去做就行了!」
你身後的力量當然不小,因為你跟他一樣,也是一個皇子。蕭憫心中暗道。不過誠如他所說,事情果真是對自己百利而無一害,而且自己跟她的接觸到底有沒有盡力而為他又不可能知道的,反正如果最後他們真的走在一起,自己大不了可以說已經盡力了。
不過當他想到他們走在一起,眼前又浮現出竹林裡他們撫琴舞劍的那一幕,莫名的,就是感到胸中有股悶意。
雖然並沒有如對方那樣露出了那種充滿著市井銅臭的臉孔,但是蕭憫還是欣然的走了上前將那袋黃金拿在手中。
雖然他並沒有說什麼,但是動作卻已經將所有的一切都表達清楚了。年輕人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在他的字典裡,是不容許別人逆自己的意思,如果他真的不識時務,即使那個任務暫時來說只有他才適合,自己也不會容他好過的。
這時他緩緩的站了起來,從口袋中掏出一塊玉珮說道:「那麼我就期待著你的好消息,至於到時候你有什麼其它的需要,只需要拿著這塊玉珮到京城裡的『如意酒樓』,他們就會安排了。」
說完後他沒再多看蕭憫一眼,侍從已經拉開了那扇門走了出去。
蕭憫輕捏著手中的玉珮,嘴裡喃喃的重複了一下「如意酒樓」,暗暗的將這個名字記在心中,他知道,那裡絕對就是那人在民間的暗樁,也就是他的一處勢力所在。將來也許某一天能利用得上。
他並沒有跟在後面送對方出去,雖然他知道對方的身份絕對是舉足輕重,但是卻不怎麼放在自己的眼中。而且雖然拿了他們的黃金,那也只是一時的權宜之計,並不見得自己就得為財死,為其賣命,至於這樣做會不會引來嚴重的後果,他並不怎麼介意。反正將來就算他們不找上自己,自己也會對上他們的。既然兩者之間終會碰撞上,那麼又何必為這些沒必要為這些有的沒的想法而浪費腦力。
那三人沒走多長時間,房間的門口處就多出了幾條人影,「福仁堂」裡所有的人都站在那裡駐足觀望著對方馬車的背影。
「蕭大哥,那個人找你有什麼事了?他是什麼人?怎麼看上去好像很了不起的樣子?想來應該是什麼達官貴人的後代了,仗著家裡那幾代人拼回來的榮譽所以才如此趾高氣揚!」說話的是焦芷晴,很明顯她是有點不屑剛才那年輕人的倨傲。
蕭憫抿嘴一笑,然後將手中的那袋黃金輕輕一拋,焦芷晴適時的接住了,有點好奇的打開來一看,不禁呆住了,可以說她從來都沒有見過如此多的黃金。愕然的抬頭望著他,一臉的疑問。
其它幾人也瞥到了其中的一角,臉色也不禁一變。
倒是蕭憫卻依舊顯得從容,輕描淡寫的說道:「他是一個奇怪的人,也許錢多得很,就這麼丟下一袋黃金就走了,我也有點莫然其妙!」
只是他的話又如何能令人信服呢?這年頭還有這樣的人嗎?
江懷深深的看了他少主一眼後就輕身走開了。
而焦桐是見過世面的人,而且蕭憫的身份他也清楚得很,知道有些事情自己最好少知為妙,因此也跟著離開了。
倒是那一對姐妹花,正值好奇的年齡,當然就想打破沙鍋問到底,只是當她們回過神來的時候,房間內又哪裡還有人影的存在呢。無奈的,她們也只得悻悻的走回後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