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蕭憫有點愕然的回頭望著曹汛波,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
「對,這個是為將文指揮取而代之的準備。」
聽著聽著,蕭憫似乎聽出了一點味道,眼神一凝的問道:「難道你是這霧屏山裡部隊的一分子?」
曹汛波點了點頭道:「沒錯,我是第三縱隊的隊長,我在這裡潛伏了三年之久,等的就是今天!」
潛伏了三年?這時候蕭憫開始有點恍然大悟了,難怪,難怪師傅對這裡面的情況如此熟悉,表面看來他似乎對這一處秘密所在是後知後覺,原來他早就已經安插了人物進來,因此對裡面的一草一木瞭如指掌,那些士兵一直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並且暗中還製造了一個指揮替身,這次等自己將那人殺死了,就可以將其取而代之,這些士兵的指揮權馬上就可以易主了。那個宰相大人就好像冤大頭一樣,白白的為淨土宗養了這幾年的兵。想到這裡,他又再一次為師傅的神機妙算感到佩服,即使沒有見他踏出太平鎮一步,但是卻依然能遙控以外的地方。難怪當時他跟自己說如果運氣好的話也許有意想不到的收穫。指的大概就是這裡的兵權了。
突然,他想到了點什麼,臉色又是一變,轉頭望著江懷語氣凝重的說道:「江叔,剛才我們為了趕快趕下來,好像並沒有處理那兩人的屍體吧?」
經他這麼一提醒,江懷似乎也想到了點什麼,隨即有點沉重的點了點頭。
沒有處理那個文湊的屍體,等那些士兵衝到上面的時候,親眼目睹了那兩個人死的慘狀,到時候這個替身又該如何自圓其說呢?難不成再玩一場借屍還魂的把戲嗎?
想到因為自己的一時大意竟然讓師傅的計劃全部落空,到手的七千人兵權只能算得上鏡花水月,蕭憫的臉色不禁越發的蒼白起來。他甚至能感覺到背部冷汗浹背。
一旁的曹汛波聽到他們的話似乎也明白過來,但是他卻還是非常的從容淡定。
「放心好了少宗主,刑洛會處理那些事情了,保證不會有士兵能看到文指揮的屍體。」
刑洛?蕭憫疑惑的望著他,不知道這名字到底是什麼人?
「沒錯,潛伏在這裡的『覓隱』並不是只有我一人,第七縱隊的隊長刑洛也是一個,第八縱隊隊長金亦盟也是。」
「這裡到底總共有多少個縱隊了?怎麼聽上去我們的人全都成了隊長?」蕭憫感到非常的奇怪。
曹汛波聽了不自禁的揚了揚頭,不難聽出其語氣中的一絲驕傲所在。
「總共就二十個縱隊,每個縱隊有300多人。我們『覓隱』的人本來水平就比他們高出不少,所以加入了進來後理所當然的做上隊長了。」
蕭憫聽到後沉吟了一下並沒有繼續問下去。
但那邊的曹汛波卻繼續說道:「放心好了少宗主,這裡一般來說都是由縱隊長來管理其麾下的士兵,能跟文指揮接觸的也就只有幾個縱隊長,到時有我們幾個在那裡擔住,相信其它人是不可能看出什麼紕漏來的。而且,最關鍵的是雖然我們在這裡接受訓練了三年,但是文指揮卻從來都沒有說過我們是隸屬於哪一方面的勢力的,因此,這裡所有的人都並不知道他們其實是宰相隱藏在這裡準備用來造反的兵。」
還有這回事?蕭憫眼中掠過一絲喜悅,看樣子因為藏兵的地方太多,在實力還沒有積攢足夠之時,宰相擔心人多嘴雜,雖說是封閉式管理著,但難保其中會有什麼變故,到時將此事情捅到皇上那裡去的,那時候即使皇上不相信,也已經打草驚蛇了。因此,未到最後的一刻他都不肯將自己的旗號亮出來。而這樣一來,他們就更加容易的從中將兵權接收過來。想到這裡,他的心情不禁愉悅起來……
那些士兵已經衝到了剛才傳出慘叫聲的那一層了,但是此時那裡卻什麼也沒有,所有的東西都安然無恙的,看不出這裡曾經發生過什麼事情。
幾個縱隊的隊長在那裡小心的搜索著,他們都覺得非常的奇怪,剛才明明聽到慘叫聲是從這裡傳出來的,但為什麼此時卻看不出有什麼異端來?
「文指揮呢?」看到空空如也的山洞,突然間其中一個隊長叫了出來。
對了,所有的縱隊長都開始留意到這個問題,雖然這裡所有的東西都沒有什麼變動過的樣子,但是他們卻總感覺到少了點什麼東西似的。現在經一提醒,才明白過來,對!就是少了文指揮的蹤跡。
當目的已經明確後,他們都開始四處在尋找著文指揮了。只是,即使貴為這裡的總指揮,他的房間跟所有的人沒什麼兩樣,一樣的「洞」徒四壁。一眼就可以看到底了,他們要找的人根本就不存在在這兒。
在這神秘的霧屏山裡閉關數年,從來都沒有跟外界接觸聯絡過,在這裡,文湊無疑就是他們的主心骨,摯天柱,此時他們這條心底的支柱不見了,所有的人立刻就慌了起來。其中一個開始大聲的嚷叫著:「文指揮!文指揮!」
他的這一叫道立刻就引起了下面那些士兵的騷亂,一時間,所有的人都感到彷徨起來。隊伍也開始亂了。擔心以及怨載聲陸續的響了起來。這裡所有人的情緒似乎在一剎那間都變得激動了起來。
其它的縱隊長看到情況似乎越來越槽,不禁暗罵剛才大嚷的隊長,事情還沒有搞清楚就自亂下面的陣腳,這樣子情況一旦失控起來他們都沒有辦法控制得住的。但此時此刻,他們又有點無能為力,因為自己也許在自己的縱隊裡有點威望,也許還能壓得住屬於自己的那一夥人,但是其它人呢?也就只有任由它們繼續下去。只是情緒這東西是很容易傳染的。因此牽一髮而動全身。其結果恐怕並不由得他們樂觀下去。
所有的士兵似乎都在將這些年壓抑的情緒一下子釋放出來,那條站滿人的山路上面開始越來越亂了。正當情況逐漸的步向難以收拾的境界時。一個聲音響自人群中的最後面。
「吵什麼了?我平常是怎麼教你們的?即使天掉下來了也會有高的頂住。只要我們不自亂陣腳,無論遇到多大的困難也能大步踏過去的!」
聲音渾厚而且有力,雖然聲音並不太大,但是卻足以蓋過所有的吵鬧聲。更讓人感到奇怪的是,這聲音就像可以消除那些雜音一樣,凡其經過之處都變得靜寂無聲。
所有人都不得一掃之前的彷徨,甚至變得興奮起來,也許有些人,有些事情,當你習慣其存在的時候並不能感覺到它有多重要,但是當他失去的時候你就會發現,原來這些你一直認為理所當然的東西在你的心底深處竟然佔據著如此重要的地位。而當這東西失而復得的時候,他對其的感覺就會更進一層了。
經過了剛才的騷亂,所有的人都驚喜的轉頭望著站在隊伍後面的文湊。眼中都迸射出異常灼熱的光芒。他們的指揮官原來一直都是安然無恙的。
「所有縱隊的士兵聽令,立刻操好隊伍往下面繼續夜晚的演練。所有的縱隊長留下來,我有些事情要跟你們宣佈一下。」跳過所有的情感,無視所有人那尊敬的目光,文湊威嚴的下著命令。
言之所及,士兵們都打起十二分精神,操著有力的步伐開始向山下面有序的撤退了。
而所有的縱隊長則集中在文湊的山洞裡進行著集體會議。雖然有的人發現了文指揮的身後似乎多出了兩條人影,但見在總指揮跟前,他們都強忍著沒有問出口。因為該了們知道的事情,總指揮是必定會說出來的。
「上面已經來指示了,大家應該還記得前天從外面到來的客人吧?也許你們一直以來都覺得很奇怪,我們在這裡訓練了幾年,到底是為了什麼呢?我們到底是屬於哪方哪面的呢?我們是為哪些人服務的呢?今天我就將一切都說給你們聽吧!」
說到這裡他停了一下,讓開一個身位指著後面的蕭憫說道:「這是我們的少主人,今天他是特意趕過來跟大家見面的。以後大家要記住,我們的主人是大陸八大高手之一的淨土宗宗主茅堯之。」
說到這裡他爍爍的眼神開始在各人的臉上掠過,發現他們都有些許興奮的表情出現。
也許淨土宗並不見得怎麼出名,但是大陸八大高手可是最超然的所在,而他們的主人竟然是其中的一個,或多或少的,他們都感覺到有點驕傲。
「如今的大陸非常混亂,外有虎視眈眈的強大番國,內有奸臣亂黨當道。我們集結在這兒並非是要做什麼造反的叛逆事情,但是人生在世,最起碼就是要先保護好自己,保護好自己不受到傷害。以後,我們將跟隨主人以及少主人的步伐,保護好自己的家園!在這裡,我還有一個消息要宣佈,從這一刻開始,我們不用再隱藏在這裡了,我們有著屬於自己的地方,我們有著保護它們的使命,等天一亮我們就開始分批出去,接受新一番的任務。」
他的語調有點激昂,語句的內容更是讓人感到激動,可以到外面去,這是所有人發夢都想著的事情。此時驟然間聽到了,幾乎不敢相信,但反應過來後立刻齊聲的大叫了起來。
「主人萬歲!少主人萬歲!文指揮萬歲!」
山下面的士兵莫名其妙的抬頭望向山上,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情而讓那些隊長如此興奮?
而更遠一點的太平鎮淨谷,茅堯之滿意的倚窗望著霧屏山的方向。眼神中迸射出一種理所當然而又虛懷若谷的光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