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手上面的紙條,蕭憫不禁感到精神一振,對於師傅的神通廣大以及料事如神感到非常的佩服,無論什麼時候都能從他身上感受到那種隨意淡定的氣息,彷彿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什麼困難到了他的手上就成為不困難的事情了。
一出太平鎮後蕭憫就與江懷急速的趕路,即便是這樣,到達霧屏山時天空也開始放亮了。
記得師傅的交代,他信手打開了第一張紙條,之前看到的畫畫寫寫,但是這會兒卻連一個字也看不到,那上面只是遍佈著各種各樣的線條。開始的時候蕭憫覺得有點鬱悶,但是慢慢的,他看出那些線條的玄機了。略一對照才發現那上面所構成的圖案竟然就是霧屏山裡面的概況,照這樣看來,這是一張地圖!一張霧屏山的地圖!
霧屏山不是沒有人來嗎?為什麼師傅竟然可以在揮灑之間就將其畫了出來?難道他曾經來考察過?
就連一旁站著的江懷眼中也露出了驚疑的神色,他怎麼也想不到竟然會是一張地圖,一張在別人看來並沒有人會到達的地方地圖。
此時此刻,蕭憫也懶得去管那些疑問了,他細心的低頭看著那紙張上面的線條,不時的抬頭左望右看的,他是在對比著,然後確定自己現在所在的方位,以及將要進入的方向。
雖然是信手拈來,但是地圖畫得還是比較詳細,對於一些重要地點也標注得清清楚楚,而且還將一個寫著駐地的地方刻意的放大出來,將裡面的一些兵營,大堂,內室的地方突顯出來。
蕭憫細心的看著這份地圖,將裡面的內容都記在腦中,不禁喜上眉梢,有了這東西,他們就可以節約不少的時間,少走很多冤枉的路,當然,也就避免了很多意外的發生可能性。
抬頭望了望天色,此時的太陽已經開始升了上來,整個大地終於可以擺脫黑暗的籠罩重見光明了。
「江叔,我們先找個地方藏起來,等晚上的時候再行動!」
即使有了地圖,但是大白天行事還是很容易會被發現的。因此他們選擇了先暫時潛伏下來。
但是當他望著周圍的環境時不禁感到有點傻眼了,此處雖然不至於像那些平原那樣一馬平川,但是舉目望去,全是青綠的長草,要想找個山洞那樣的地方躲藏恐怕還得再進入一段距離,但是照昨天的情況看來,這裡四周圍很可能都有佈置了暗子,稍有不慎就會打草驚蛇,那樣對他們接下來的行動將會影響很大。
咬了咬牙,蕭憫的眉宇間多了一絲堅定的神色,他轉頭對著江懷說道:「江叔,看此處似乎並沒有什麼地方可供躲藏,如果再進去一點,又怕跟對方的暗哨碰上。現在看那些草都長得有點高,要不我們就直接在這兒潛伏下來吧?」
語氣中帶有點不確定的猶豫,因為在草縱中埋伏可不像在山洞,在山洞裡不時的還可以伸展一下腰身,累了還可以來回走動兩下。因為四周圍都有著遮掩的山石。但在這些草叢中,他們能做的只有一個動作,就是伏在草地上面一動也不能動,哪怕是動上一下,也會很容易令到周圍的草有顫動,這樣容易引起對方的警惕,進而將自己暴露了出來。
江懷並沒有說什麼,因為他的行動已經說出了自己的答案。很直接的,從開始伏了下去,然後蠕動了幾下,讓周圍的草將自己擋著、掩著。頭微微的往上抬起,銳利的眼神不時的望向四周。
見他如此,蕭憫也不再猶豫了,他先是伸手插入那有點軟的泥巴裡,拉出來後在臉上輕抹了幾下,剎時間一塊本來白淨的臉孔變得污穢無比,然後就又將幾條草折斷,圈起來打了個結,再輕輕的往頭上一放,再將剩餘的一些草像那天那個跟一號接頭的暗哨一樣插在自己的身上,最後往地上面一伏,整個人似乎就已經不見了,彷彿跟周圍的環境溶為一體,如果不細心的看一下是絕難發現他的存在。
這一切他都是照著那些資料做的,據那裡的介紹,在那個文明的時代,曾經出現過一個兵種,名字叫特種兵,這些特種兵無論哪一方面相較於普通的士兵要強悍很多,如果他們在叢林作戰,就一定會穿上一種叫做迷彩服的衣裳,然後在臉上畫上跟周圍附近顏色相近的色澤,這樣有利於他們的隱藏。
而此刻,他根本就不知道迷彩服到底是什麼東西,所以只能用周圍的草插在身上來代替。而沒有那種畫顏色的筆,他就只有用泥土來抹。
此時這兩個人表現出一種很高水平的潛伏水準。伏在那裡一動也不動,就像本來就應該存在的一樣,外界的騷擾根本就不能影響到他們的分毫。
時間在兩人靜默中過去了,太陽高照的時候,那火熱的光芒讓原來還有點清涼的土地變得酷熱起來,周圍的草就形成了一個無形的不透風空間,讓伏在地上面的人覺得異常的氣悶。但是,兩人依然沒有動過那麼的一下,就連是如廁的時候,他們的動作也是微不足道的。
這麼多年的乞丐生涯,早就將江懷的意志鍛煉得堅韌無比。跟他所受到的痛苦相比,這些恐怕要排到最末端的地方。
而蕭憫就更是直接,他想著反正不等白不等,竟然趁著這種時間將雙眼閉上,讓自己的觸覺散佈出去,感受著周圍繞一切的騷動。
從那些資料看來,他只能將自己這樣的做法稱為修煉精神力,這是一個從來都沒有人踏足過的領域,也不可能有可供他參考的先例。所有的一切靠的只是他自我的摸索。就像之前追蹤那一號黑衣人時,他就是靠著這精神力跟大自然的融合,靠雙方間相近的波流交換著那些信息。
而據資料上面介紹,這種精神力在當時的文明世界上算是一種異能,非有天賦者不能修煉。如果精神力足夠的強大,就可以憑空直接去控制別人的中樞神經,破壞對方的大腦層,從而令到其腦袋受到重創。更有甚者可能會被傷成白癡!
雖然這裡面有著很多的名詞他都只是一知半解而已,雖然之前他發現了有點兒異樣,但是他還是忍不住繼續修煉下去,因為他發現,跟大自然之間的融合溝通讓他有種很舒服的感覺。
突然間,他腦海中閃過一個奇怪的想法,難道是因為跟大自然親近了,所以就覺得自己是異類,從而開始疏遠了連親近人在內的物體?他只有這樣的一個疑問,而這個疑問是完全沒有答案的!
晚上在兩人的等待中悄悄的降臨了,靜寂中帶有點蟲子的清脆叫聲,清風徐徐的劃過,讓蕭憫有種仿如活在與世降絕的世外桃園之中。但是能在飛流直下的瀑布中堅持了那麼長的時間,他的意志毫無疑問已經被鍛煉得異常的堅韌。因此他絲毫沒有貪圖這片刻的舒暢,想起了今天來到這兒的目的,然後伸手輕捏嘴巴,發出一種跟蟲甚為相似的響聲。
要說起潛伏,蕭憫跟江懷相比還是有點差距,一整天,後者就伏在那裡,一動也不動,身上面的偽作將他整個人掩藏得非常的好,即使是閒來飛過的鳥兒,也沒有發現這裡原來是藏著一個人,不時的飛累了就停在他身上面休憩。
其實當年如果不是有著這樣的一份能耐,他根本就不可能帶著蕭憫走得出那麼遠的路途。從宰相府出來的人從各個方向鋪天蓋地的對他進行追捕,如果不是憑著這出色的本領,也許還沒有出雲夢澤就已經被殺掉了。
此時他聽到了暗號聲,脖子緩緩的扭了過來,即便如此,那力度也是非常的輕,而且是順著風勢的方向輕輕的擺動著,即使遠處有人看到了,也絕對看不出其中的異同之處來。
蕭憫伸出了兩個手指,對著東南面的那個方向比劃了幾下,意思是從那兒進去。這一整天的時間他除了在享受與大自然的交流之外,還在對那張地圖進行研究,計劃著晚上的行動。
再次將自己融入到四周圍的環境當中,他就是憑著這樣的方法去找出對方埋藏在這附近的釘子。
一般來說,在這麼一大片自然當中,他精神力劃過的地方都只會感受到那種安詳且觀快的感覺。但倘若中間突然出現了與之完全不同的感覺,那就說明了那兒極有可能有著人的存在。
暗自細數了一下,總共五個,他們成交叉形式的埋伏在那裡,距離恰到好處的達到既不影響自己的視線,又能達到互相照應。看樣子他們的領導者真的有一手。此時他們跟自己一樣,伏在那裡一動也沒有動。
手勢再次比了幾個,大概是跟江懷互相分工吧,五個敵人供自己兩個人分,其中有一個肯定得對付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