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世界中,畢正嚴跟那三個黑衣人對峙著,觀那情形,他似乎想不出到底還有什麼方法可以逃脫對方的毒手,難道這一次真的得命喪此處?有感及此,他似乎連最後逃走的一點勇氣也提不起來了,干站在那裡等待著死神的鐮刀來收割自己的生命。
而站在他對面的那三個黑衣人也不再耍酷了,執行這任務時統領大人已經交待過了,此處非善地,可以的吧就速戰速決,絕不能拖泥帶水的引起一些不必要的節外生枝。雖然他們並不明白這兒到底有什麼危險存在,但是統領大人既然能說得出就絕對有它的道理。
眼神交流一番,三人終於動了,由於他們身上的衣服也是黑色,所以就像跟周圍的環境混為一體一樣,如果不是那帶點反光的刀鋒,畢正嚴是根本就不能察覺到他們是真的動了。
明知道這兒非善地,但卻依然偏向虎山行,那個統領大人是基於三個原因做出這樣的決定。
一是對方雖然武功高強,但畢竟只是一人一幫一派的力量,根本就不可能跟相府抗衡,他是希望那人也能看清楚形勢,不要為了一些跟自己毫不相關的人作一些不必要的抗爭。
二是他這次派出的這三人都是一等一的刺客殺手,也許正面對決,即使窮這三人畢身的功力也不可能是那人的十合對手。但是如果說到刺殺,那又另當別論。善於藏匿,然後利於器,一擊即退,整個大陸,這三人自信可以排到前列去。所以只是要殺一個毫無武功的人,應該不會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第三個原因當然就是源於宰相大人所加予的壓力。大概由於怕畢正嚴將他要毒殺那些王子的事情給搗出來,所以他要殺之而後快。憑他現在的勢力,雖然並不算太大,但是起碼暫時來說他無所畏懼,只要皇上沒有發現他的圖謀沒有派出幾大軍團來對他實施追殺的吧,還是沒有人能動他分毫的。但是一旦那些消息被說出去後,勢必會令到後宮的那些女人團結起來。單獨的一個勢力雖然並不能對他造成什麼樣的影響,但如果這麼多力量匯聚在一起,那可又是另一回事了。至少他現在並不願意見到那樣的情況出現,所以……畢正嚴是必須得死。
眨眼的功夫,那三人已經欺身近前了,刀鋒那冰冷的寒芒讓畢正嚴全身的汗毛都倒豎起來,他大約的估計到下一刻他將會身首異處了,希望對方的刀能下得快一點,別讓自己受那麼多的痛苦。
只是,那溫柔的一刀並沒有如願的讓他迎來,反而迎來了一聲刺耳的「鐺」聲,幾欲讓他的耳膜震裂。緊接著他感覺到一陣風刮過衣衫的聲音,然後很清楚的發現,那些人都已經離他有一段距離了。
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看看到底是怎麼的一回事。不遠處正有幾條黑影在纏鬥著,不時的發出兵器碰撞的「鐺,鐺」響聲。原來在那千鈞一髮這際,有人跳出來救了他。想著剛才與死神擦身而過,心底下總有點後怕。
突然,他的眼神被定格下來,因為他發現了救他一命,現在正跟那三人在纏鬥著者竟然就是前宮延侍衛江懷。而他所使用的武器卻是異常的奇異,就像是四把匕首從手背生長出來一樣,渾為一體,揮灑自如。
三個對一個,即使此時江懷的傷勢早已經痊癒,即使他今天功力大進,但對打起來還是有點勉強。畢竟對方三人都不是什麼庸手。
不過那三人也並不好過,他們此時心中懊惱不已,早知道會出現這樣一個插曲來,開始的時候他們就應該偷偷的給畢正嚴來上一記,然後就可以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開始時見到他們的目標只是單身一人,而且這地方周圍並沒有什麼人出沒,所以才會露出身形,想讓其死個明白。但是他們做夢也想不到突然間竟然從黑暗中跳出了這樣一個功力如此高的人來。即使合他們三人之力一時三刻也不能擺脫對方的糾繞。但是如果時間拖的過長,驚動了鎮裡的其他人,到那裡他們能不能離開將是未知之數了。
其中一個黑衣人打了個手勢,另外兩人立刻同時收住身勢,然後一個轉身消失在黑暗之中。
但江懷並沒有因此而鬆下一口氣,因為他的感覺告訴他,危機沒有解除,反而增加了。看樣子那三人並沒有知難而退。
眼睛警惕的注意著四周圍,全身的氣息急速動行起來,腳步慢慢的往後移動著靠近畢正嚴,因為看剛才那陣仗,他似乎才是對方的目標,所以必須得將他保護起來。
見到那三人消失不見了,畢正嚴提著的心終於可以放下來了,輕快的走上兩步剛想道幾句感謝的說話,但是對方立刻朝他揚了揚手,觀那莊重的神情,難道對方還沒有離開?狐疑的望了望四周,氣氛似乎變得十分的沉重,甚至有點壓抑的感覺。
江懷雙手微分在身體兩旁,手背的盡頭處延伸出幾把明晃晃的尖刀來,正是當日蕭憫送給他的那對得自資料府裡的手套。這些日子來他早就已經將其運用得出神入化,尤其是直接套在手上面,就仿如身體的一部分,用起來就更加的方便趁手了。
不過剛才跟對方交過手,大概的知道水平到底處於哪個點上面,現在敵暗我明,再加上敵眾我寡,情況顯得更加的不利。
突然,左邊響起了一點樹葉騷動的聲音,江懷不敢怠慢,立刻將神經崩緊,注意力頃刻間集中起來,以應對一會剎那的反應。
果然,他感覺到腦海中靈光一閃而過,對方那把刀尖已經是臨近身前了。有點愴惶的反應過來,抬手一擋,順勢將對方的攻擊擋了開去。
一擊無效,對方立刻又消失在黑暗之中,原以來他必定是藉著黑夜的掩護繼續尋找機會進行攻擊,卻想不到下一步的攻擊來得如此之快。這時候江懷才想起他們是有著三個人的。
對方的攻擊接踵而來,他站在那裡還得顧及背後面的畢正嚴不被傷著,只能被動的接受著來自各方各面的刀鋒,情況似乎越來越糟了。如果不想辦法解決掉眼前的困境,相信到最後他們兩人都得血濺當場。
不過江懷卻並不感覺到著急,一來,他知道現在的這種情況必須要沉著冷靜應對,自己心神一旦有所鬆懈,就必定會被對方有機可尋。二來,他一直都在等,他相信那人必定會在最緊急的情況下趕過來的。即使情況繼續這樣維持下去,只要不再惡化就可以了。
反倒那三個黑衣人是越來越心急的,他們做夢也想不到,任著自己那麼高明的刺殺技術,竟然還沒有將這兩人放倒。對方就像是茅房裡的石塊一樣,又硬又臭,雖然表面上他們是佔盡了上風,但是沒有將他們殺掉,那又有什麼用呢?
空中傳來一陣像狼嚎的叫聲,雖然不怎麼響亮,但是卻十分的清晰。
有著豐富人生閱歷的江懷當然能明白這應該是對方的暗號,看樣子他們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見一時間沒能奈何自己兩人,又擔心時間拖得太長會招惹其它的變數,所以當機立斷準備撤退了。
明白了這層道理的他反倒有點急了,暗自想道那人怎麼還沒有來呢?如果任其這樣離開,他們就會像隱伏在黑暗中的餓狼一樣,隨時都有可伺機跳出來咬你一口,那樣以後的日子將會過得提心吊膽了。當然這一切他都是為畢正嚴的處境而想的。
那三人得到了共識,不打算繼續在這兒耗下去,腳步輕轉,藉著黑夜的掩護正想撤退。
但就在他們身子微動的時候,一縷清風吹進了脖子,微涼,然後感到極寒。
一枝黑色長長的鐵桿已經刺進了他的脖子,他只來得及震驚為什麼地方如此接近自己竟然沒有發現,然後腦袋一擺就已經什麼也不知道了。
另外兩人有點幸運,因為蕭憫並沒有找上他們,自從他掌握了如何將自己跟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之後,即使是茅堯之閉上了眼睛也不可能感覺到他的靠近。黑夜既能成為那三人的掩護,同時也可以令他們的視線短路,最後讓敵人欺身近前都沒能夠反應過來。
剩餘的兩個人並不知道此時他們的夥伴已經魂斷了,既然撤退的得到了共識,那麼他們就切實的執行著。分從不同的方向倒射開去。
解決掉一個人後蕭憫開始心潮起伏,這是他第一次殺人,雖然殺得那麼的乾脆,雖然前十幾年的生涯見過無數次這樣的情景,但是真到自己親自成為劊子手時,那又是另一番感受。
他只覺得胸腹間有股異樣的氣息在翻湧著,似嘔卻未能嘔的樣子,極其難受。
忽然耳邊聽到一聲驚呼:「別讓他們走脫了!」
他方才驚醒過來,還有兩個人沒有解決呢。
精神重新的提了起來,眼中迸射出一種冷冽的光芒鎖定在其中一人的身上,然後腳步輕擺,藉著旁邊的突起處飛射出去,幾個起落間已經拉近了不少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