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剛才天降閃電的那一刻,蕭憫的意識就恢復了過來,而且靈台是前所未有的清明。儘管他根本就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並且他完全沒能控制得住自己的身體,所以他只能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去看待這一切的發生,包括他周圍閃爍著並發出「滋滋」聲的閃電,包括那對巨蛇緊追不捨的攻擊。這所有的事情,他都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彷彿就是冥冥中有著一個什麼東西佔據了他的身體然後主導著這一切的發生。但是有一樣他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他到目前為止還是活著。因為他很清楚的感受到那心臟位置的跳動頻率。
此時巨蛇算是徹底的放棄了閃避,因為以它那麼龐大的身體,即使能逃得了頭部,逃得了身部,但尾巴部分是怎麼也逃不了的。而且它那些刀槍難入的墨綠色鱗片在閃電的面前竟然毫無任何的抵抗能力,每一下的閃電都讓它的神經不自覺地顫動著,在連續遭幾下後它已經是遍體鱗傷了。
終於,閃電的狙擊停下來了,空中那個如天神般的人物也緩緩的降了下來,甚至連那滿天的烏雲也在頃刻間的被拔開了,露出後面那蔚藍的天空。
與此同時,外面的世界同樣被這一現像搞得沸沸騰騰起來,那些百姓都非常恐懼的駐足抬頭仰望著天空。在這大陸上也曾流傳過天狗食日的傳說,但是據記載,那太陽被天狗吞食以後,整個世界將會是漆黑的一片。可是剛才只是剎那間的烏雲齊聚,並且伴隨著電閃雷鳴而已,像極了那些暴風雨來臨前夕一樣。
正在四處尋找蕭憫蹤跡的辰教三大宗宗主同樣被這忽然發生的異常天像驚住了。
姬菲望著那已經變得晴朗無比的天空,喃喃的低聲自語著:「天降異像,難道是大亂將至?看來我得好好準備一下,到時候趁機東山再起。」
茅堯之將那行原本已經皺得厲害的劍眉更加並緊一點,但很快他又再搖了搖頭,然後一個閃身間又再次不見了人影。在目前來說,什麼樣的異像都跟他沒有什麼關係,最為重要的還是先把憫兒找到。
而遠在謫京的皇宮裡面,一個有著雪白頭髮,有著兩道長長白眉毛,身穿宦官服飾,看上去有點年紀,但皮膚卻是異常的幼嫩白淨的人也正出神的望著那天空異像。
「佟總管,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天空出現那樣的異像到底有什麼玄機?」一個焦急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了過來。
佟總管聽到後眼中閃過一道精光,但很快就回復了正常,連忙轉身低頭躬腰道:「回皇上,那只是偶然的天象而已,並沒有什麼玄機可尋,請皇上放心!」
他的聲音異常的幽細,並且有點兒尖銳,看樣子應該是皇帝身邊的太監。
被他稱作「皇上」者正是謫國的現任皇帝黃謹。此時聽了佟總管的話他並沒有鬆開那緊皺的額頭。帶點頹然的語氣說道:「是嗎?不過即使沒有什麼異像也不代表就能相安無事,雅利安那邊日益的噘噘逼人,而且不斷向兩邊的擴張步伐越來越大,照這樣下去,用不了幾年,只待他們能將那些掠奪回來的土地消化完後,就會開始將目標放在我們謫國身上了。而北面的留利克王國也開始蠢蠢欲動了,並且在我們漠河那邊不斷的增兵,其險惡之心昭然若揭。」
說到這裡,他長歎一聲,「也不知道我們到底還能支持到多長時間,這樣拆東牆補西牆的方法最終是必定拖跨自己的,到那個時候一旦有一邊銜接不上,對方必將長驅直入了。」
像完全沒有感受到皇上的煩惱一樣,佟總管依舊悠然的在那裡說道:「皇上也不用如此茫自菲薄,我們謫國自藍風大帝以來就扎根在這片大陸上面,這幾百年來早就已經將這片土地纏繞得結結實實了,並不是某一個什麼外來勢力可以撼得動的,北面那邊有著越瀟與影焱兩大軍團防著,斷斷不會出什麼大問題,而雅利安那邊又有著耿羿、東鑫兩大軍團在,除非他們舉全國之力來大舉而攻之,否則是不可能突破到他們的防守的。現在唯一值得擔心的是我們國內,那些外來的勢力好對付,因為他們是外來的,即使今天讓他們佔得一寸一尺的土地,但只要那裡的百姓依然向著我們謫國,那麼想再奪回來就根本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但國內的那些亂黨就是不同了,一旦讓他們挑拔起百姓跟我們作對,那麼即使最後能將其鎮壓下去,也必將傷到我們的根基,到那時候所有的事情就不再一樣了。」
黃謹深深的望向眼前這個看著自己長大的太監,為他的一番話而動容,想不到一年到頭說不到兩句話的他,今天竟然有著這麼一番獨到的見解。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個道理他也明白,可是現在自己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呀,國內的那些貪官污吏早就已經交織成一個個龐大的組織,如果強行清洗的吧,那必定會因此而大傷元氣,這……謫國到底還能不能承受得起?而且還有一個最壞的想法就是,如果自己將之逼得太急,他們會不會因此而鋌而走險,到那個時候,這個國度必將會烽煙四起。這並不是自己想見到的事情。
佟總管不用抬眼也能感受到皇帝的想法,他心中歎了口氣沒有再多說什麼,這一代的帝皇雖然算得上有點雄才偉略,如果他生在國力強盛的時候,那必定能為國家開拓疆土,可惜當他接掌國家權力的時候,那些霄小氣候已成,而他……在性格上又有點優柔寡斷,當斷不斷,不被逼到最後關頭他就不能立下決心。錯過了很多最佳的時機,這樣下去終會任那些人繼續的坐大,到那時候再想清洗已經是難上加難了。還有那遠在南面的反賊,這次雖然能將其部眾打散,但是領導者卻全部跑掉,假以時日,他們必將死灰復燃。那裡面著實有不少能人,去年單人匹馬闖進皇宮的人據說也是屬於那裡面的,實力不容小看。罷了罷了,自己也不要再多說什麼了,反正先帝臨終前所交待的事也就是保護他們,憑自己的實力,應該還可以做到這一點的。
儘管腦中想著這些無奈的事情,但他表面上還是那樣平淡無奇的樣子。
緩緩的轉了轉頭,望著那已經豁然開朗的天空,眉宇間多出了些許疑惑。不過那也就一閃即沒,很快又回復了那種不顯山不露水的神態。
而此時西面彼邦雅利安王朝的聖殿裡,一個穿著如修行者一樣的老人也正在仰視著那晴朗的天空。眼中同樣閃著一絲憂色。
「神秘的東方出現如此異像,看來謫國的那些事情又多了一些變數。」他的聲音低沉而且帶有著極強的磁性,聽在人耳中有著很大的吸引力。
「聖者,剛才那些烏雲為什麼會消褪得如此快,而且只見閃電,並不見打雷下雨,難道這跟謫國也有關係嗎?」一個稚嫩的聲音從他的後面響起。
聖者慢慢的轉過身來,用一種溺愛的眼神望著後面那個生得非常俊美的小孩子。
「阿魯德,我也不知道跟謫國有沒有關係,但只閃電不打雷下雨,而且那烏雲來得快,退得也快,這實在是有點反常,希望那只是偶然的事情,我們國家正值發展壯大的時期,跟謫國的一戰那是在所難免了,那邊已經夠地大物博,人傑地靈了,如果不是他們的前幾任帝皇不懂得管理,相信我們也絕對不會有著機會發展起來的。」
說到這裡他的又再次轉過身去,那深邃的眼神彷彿帶著無窮的智慧。
「他們已經是日落西山了,而我們則是剛升起的旭日朝陽。富不過三代,即使是皇朝也逃不過那樣的命運。謫國的那些帝皇自一出生就坐在那個位置,根本就不會去珍惜這隨手得來的成果,因此才會盡情的揮霍。而我們雅利安民族地處貧瘠的土地,過著僅飽的日子,我們的生命是在跟大自然的拚搏中鍛煉出來的,阿魯德你要記住,謫國那些地方才是我們的目標,你將來要帶領著我們的子民將那個地方搶而佔之。要將那些高傲的謫國人狠狠的踩在腳底下面。」他的說聲越說越大,語調越說越激昂,眼中迸射出強烈的好戰**。
阿魯德有點驚訝於聖者的反常,自出生以來他就跟在對方的身邊,從沒有見過他這樣的一面,聖者一直給自己的印像都只是一個睿智的長者,地上的事情他知全部,天上的也知道一半,所有的族中人都非常尊敬他,甚至連皇上巴蒂拉爾也不時的來朝拜他,在這個國度裡面,他有著超然的地位。可以說,雅利安族得以發展壯大,他有著著極大的功勞。凡是經他一手策劃出來的戰役幾乎都是以勝利收場,在王國裡面,他同樣是戰神的代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