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多情天子為情衝冠
接到奏章的康瑞皇帝立刻雄心勃勃地要借此鼓舞士氣，蕩平天格爾山，重立大唐君威！但看罷文書的杜丹娘卻是一番猶豫不決——如果皇帝御駕親征，自己可以更好地把持朝政，經營人脈——於己是有利的！只是於皇上卻是凶多吉少，當年的武德皇帝戎馬一生，發兵突厥也只落得個「白馬之約」，更別說從未上過戰場的皇帝了——如果失敗，必將有損君威！甚至落人口實，以後再想幹什麼事，必定有人會懷疑皇上的能力。所以，三郎只能勝，不能敗——而這對於任何一位年輕君王都是不小的挑戰！事到如今勸說他放棄是不可能的了——與虞半朝周旋那麼多年，他從未收起「一統朝堂」的雄心壯志，再說了此次發兵突厥又關係到寧兒的屍身還朝——他怎麼可能放棄！
想到這裡，進退維谷的杜丹娘只得請求康瑞皇帝迅速召見文武百官、廣納眾意——爭取最大的支持！
朝堂上，主站的聲音此起彼伏，但對於如何應戰，眾人卻是各有各的看法，爭論不已。
以吏部尚書譚庭傑為首的「分散打擊」派認為突厥屬遊牧民族，其活動範圍廣，常常神出鬼沒，這就使得唐軍必須相應地採取「分散打擊」的策略迎敵。況且大唐與突厥邊境線較長，採用分散打擊、各個擊破的戰略不至於拱手讓出自己好不容易打下的疆土。如果不幸一支隊伍被突厥打敗，也不至於牽動全局！
以宣威將軍將林立峰為首的「集中打擊」派認為唐軍與突厥相比，優勢並不明顯，更適合採用「集中兵力」的策略與其周旋，待找到英暨主力後，奮力一擊將其打敗——此役或許還有勝算的可能。歷史上貿然使用「分散打擊」策略招致失敗的事例比比皆是——蜀建興五年，諸葛亮在平定南中叛亂後揮師北上之際，未能採納大將魏延集中兵力攻取關中的建議，而是以趙雲、鄧芝為一部攻打箕谷，以馬謖、王平為一部攻打街亭，自率大軍駐足祁山，不能集中優勢兵力戰勝攻取，把本已相對強勢的蜀漢兵力進行分散，變強勢為弱勢，致使馬謖兵敗街亭。
聽罷眾人的廷議，康瑞皇帝緩緩地說到：「各位臣工為國出謀劃策的心朕十分感動！突厥賊人擾我邊境多年，致使民不聊生、與其他各國的貿易也因此時斷時續——長此以往，我大唐國威必將受到影響！當年父皇不辭辛勞、遠征突厥，為的就是揚我天朝國威。如今英暨背棄「白馬之約」，我康瑞皇帝定將秉承先皇遺願——徹底驅除突厥餘部！剛才的廷議大家講的都有道理，朕此番御駕親征，會根據當時當地的實際情況運籌帷幄。此外朕親征之後，各項政務也不能有絲毫怠慢，各位留守朝堂的大人一定時刻留意小心劍南道的動靜！朕不在的這段時日，凡事皆應聽皇后處置，如有難以決絕的事情，等朕回來再行處理！列位臣工可聽明白？」
「臣等謹尊聖諭！」堂下文武百官立刻俯下身，點頭稱是。
結束了廷議的康瑞皇帝帶著靜王回到宣德殿，剛一坐下，便心事重重地說到：「其實與突厥正面交鋒，朕並不是很擔心——這是「外敵入侵」，無論怎樣，大唐子民都會放手一搏，再說了鍺契歷練了一年多，大大小小的仗也打過不少。倒是成王那邊很讓人不放心——雖然虞太賢妃離開了京城，虞國舅也被流放，虞半朝似乎距皇權越來越遠，但他們的心卻從來沒有消停過——如果成王趁著朝內空虛之際起兵造反，後果將不堪設想！」
「皇兄所慮極是」靜王沉思片刻，認真地說到：「在蜀郡時，臣弟暗中打探過成王的情況——大概有五萬兵馬。「無影山莊」中的苦力一直都對成王效忠，好在這一次借審案，臣弟將他們全部帶回京城——估計有一萬人！」
「做得好」康瑞皇帝點點頭，接著說到：「如果只有五萬人，倒也不足畏懼。怕就怕其他地方的軍隊加入叛軍！」
「這個問題臣弟也想過——」靜王胸有成竹地分析到：「皇兄此次御駕親征對劍南，隴右兩道的兵力是一個節制——整個西南應該不是防範的重點。倒是關內道的兵力調動，不能不引起注意啊——如果霍狄薪與成王的五萬兵馬合二為一，將會直接威脅京城的安全！」
「五弟說到很有道理」康瑞皇帝沉思片刻，認真地說到：「命中書省傳令下去除劍南道、隴右道之外，河南道、河東道、河北道、山南道、淮南道、江南道、嶺南道七道的軍防必須有門下侍中楚大人的親筆簽名方可調度，至於關內道沒有楚大人與靜王的首肯，不得調動一兵一卒！」
「是，臣弟這就傳令下去照辦！」靜王認真地應承到。
「上陣還要父子兵，打虎還是親兄弟呀——」康瑞皇帝頗有深意地感歎著，突然又想起什麼，連忙轉了話題問到：「七弟最近怎麼樣了——依然放不下步雲煙嗎？」
「這——」靜王正要回答，就聽門外傳來嬌滴滴的呼喚聲：「靜王爺也在這裡，正好勸勸三郎——方才聽人講三郎要御駕親征——影兒好怕！」
「這——」靜王不知如何接過蕭念影的話，只得躬身說到：「臣參見蕭充媛！」
「好了，五弟去傳令吧！」康瑞皇帝笑著示意靜王退下。
「是」靜王得了康瑞皇帝台階，立刻不動聲色地應承著出了宣德殿。
看著靜王遠去的背影，康瑞皇帝轉過身，頗有深意地問到：「難道朕親征突厥不好嗎？」
「當然不好了——」蕭念影嬌嗔到：「衝鋒陷陣是那些將軍們的事，他們平日裡受了朝廷許多的好處，如今也該他們報效朝廷的時候了！」
看著眼前一本正經的佳人，康瑞皇帝不禁搖搖頭，微微一笑說到：「有些事情影兒還不懂——這些話不要再講給其他人聽了！朕不在的這段日子你要謹言慎行，每日去淑房宮的請安是萬萬不能少的——這麼大的皇宮沒有規矩怎麼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