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癡王爺靜待女兒醒
落日的餘輝輕輕地灑在東景苑的每一個角落，頗有「一片春嵐映半環」的味道——那失而復得的暖意竟把斑斑點點地倒春寒退了去！
「啟稟王爺、王妃飯菜準備好了——是否現在呈上來？」機靈的杏兒站在屋外，小聲問到。
「端上來吧——」靜王不動聲色地吩咐到。
「是」說罷杏兒便帶著身後的兩個丫鬟，小心翼翼地擺好菜品，識趣地領著眾人輕聲退下。
看著杏兒遠去的背影，靜王輕輕夾起一塊兒鴨肉放入馨悠碗中，憐惜地說到：「聽李大夫講——悠兒脈象沉溺，舌體胖嫩，舌苔白滑，乃脾腎陽虛。我便吩咐廚房準備了蟲草老鴨湯——除了主料，這裡面還有核桃、栗子，配著黃酒、生薑、蔥白——即補腎益精，又滋陰提氣，還可以恢復病後的體虛呢！」
「難為五郎想的如此周到！」馨悠淡淡地說著，內心卻十分感動：這半年來自己確實較之往常怕寒喜暖，手足也不是很暖和，不愛喝水，特別喜歡熱食——知道是「脾腎陽虛」，但事情太多竟沒有空兒好好調調身子。沒想到今天靜王竟會如此細心地安排飲食——關照自己！
看著馨悠默不作聲，靜王以為飯菜不和她的胃口，便輕聲說到：「這湯藥味確實重了些，但「良藥苦口利於病」——悠兒忍一忍就過去了！」
「湯的味道很好——清淡爽口！」馨悠抬起頭，微微一笑說到：「看來悠兒以後還要多喝點杜仲茶——快些把身子不起來，才不負五郎的一片苦心！」
「最近事情比較多，悠兒真的要注意自己的身體」靜王輕輕撫著佳人的鬢髮，柔柔地說到：「恰好剛剛入春——「春夏養陽」還來得及——只是眼下有一件事還得悠兒拿主意！」
「不知五郎指的是哪一件事？」馨悠不明就裡地問到。
「雁霖和杏兒相處的日子也不短了，我看他們一個郎有情，一個妾有意——」靜王笑著說到：「不如趁著二月初八的吉日，把他們的事兒辦了——也好沖沖喜！」
「這樣也好——」馨悠贊同地點點頭，沉思片刻，認真地說到：「算來也沒有幾日——雁霖雖然是下屬，但對王爺卻是忠心耿耿。杏兒雖是下人，但於悠兒卻是情同姐妹——這場婚禮萬萬不能草草了事——悠兒會按合適的規格安排送親當日的行程——明天悠兒就差人先準備五穀種、桌頭紅、孝布、七桶——希望這樁天作之合的好姻緣能給岳家帶去五瓜豐登、吉祥如意、公婆也因此而長命百歲——對了杏兒出嫁那天要穿的喜服也要從內到外全部用紅線縫上鉛片——悠兒這就吩咐人準備！」
「悠兒所言極是」靜王點點頭，滿意地說到：「悠兒一向心細如髮、周詳穩妥——辦起這些事來自是滴水不漏！」
「五郎繆贊悠兒了！」馨悠輕聲推脫到。
「雁霖的事一定，我們接下來就可以專心查「蜀郡假幣」的案子了！」靜王看看馨悠，緩緩地說到：「皇兄已經決定利用秦明手中的賬本剷除虞半朝！」
「真的——」馨悠高興地問到：「這麼說趙伯父可以沉冤昭雪，明哥哥也能重見天日了！」
「嗯——」靜王不緊不慢地說到：「只是這件事還要費些精力——畢竟「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是啊——」馨悠思慮片刻，點頭附和道：「虞國舅權傾朝野不是一日、兩日的事，現在又跟假幣案扯上關係——其中必定是錯綜複雜！」
「再難皇兄也一定會查下去——」靜王肯定地說到：「皇兄自登基以來屢屢推行新政，屢屢被虞國舅這股舊勢力所阻——皇權旁落——已經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皇兄太需要一個機會——立君威了！」
「可是——皇上打算如何運籌帷幄呢」馨悠擔心地問到：「歷朝歷代的假幣案都是傷筋動骨的？」
「確實——」靜王面色凝重地說到：「私鑄假幣從最開始的制模到最後的流入民間——沒有一個完善的脈絡是不可能實現的——正如秦明所講——蜀郡錢監一定有虞半朝的人。此外，連趙大人都能看出的破綻，當地官員竟然熟視無睹，只抓了兩個嘍囉便草草結案——一定是有人怕事情鬧大，授意他們這樣辦差。還有一個最讓人震驚的現象——蜀郡假幣案已有十年之久，至今沒有一位朝廷官員對此提出質疑，甚至是彈劾辦案官員——由此可見，皇兄的言路何其堵塞啊！」
「可是如果把所有涉案人員都繩之以法，整個朝廷怕是只有寥寥幾人可以倖免」馨悠眉頭緊鎖地問到：「皇上有那麼多人填補這些空缺嗎？」
「這點倒沒有問題——」靜王胸有成竹地說到：「吏部侍郎譚庭傑，左散騎常侍楚懷明也有不少的人脈，此外皇兄已經加大開科舉士的力度——從批下來的奏章來看，皇兄明確要任人唯賢，並定期對舉薦的儒生進行檢查——每半月這些人必須直接給皇兄上呈一份折子，那些混淆視聽將被逐出朝廷！」
「果然是好法子——得那些人不得不擦亮眼睛找問題」馨悠佩服地感歎到：「只是會不會引起「來俊臣之禍」？」
「不會——」靜王沉著地解釋到：「那些折子都是密折——除了皇上，誰也不知道其中說了些什麼！再說了——先前的朝廷太過死寂，皇兄如果要動虞國舅，必須要把水攪混了——利用其他大臣對其的不滿，上下齊心將其推到！」
「原來皇上早已經謀劃好了」馨悠不由得點點頭，突然看見案上的飯菜，連忙笑著說到：「五郎光顧著說話，竟忘了吃菜——嘗嘗這道蘑菇炒山藥，它即健脾益氣，又可以防止春天肝氣旺傷脾，還能補腎益精——沒想到五郎也看上了這道菜！」
「剛才訂菜單的時候，我問了問杏兒——最近你都喜歡用哪些菜」靜王微微一笑解釋到：「聽她講你隔三差五地便讓廚房做蘑菇炒山藥——便點了它——要好好吃啊——以後的還有很多事情要悠兒陪我完成呀！」
「悠兒一定不讓五郎失望」馨悠加了一塊兒山藥放入口中，笑著說到：「明個兒悠兒便吩咐瑞管家安排雁霖、杏兒的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