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奸太妃無奈認輸局
一時間德福宮裡靜極了，眾人皆想看看權傾後宮的太妃娘娘會如何清理門戶，卻聽虞太賢妃緩了緩語氣說到：「此事涉及皇室顏面——還請皇上屏退閒雜人等！」
聽到這兒，紅玉會意地退下，只是在合上宮門的那一瞬間，忍不住望了望立在紅木雕花貴妃椅旁的胭脂：裙子都被血染紅了——奪目的讓人心疼！
看著鏤空的宮門輕輕關上，虞太賢妃定了定神，低聲說到：「當日慶功宴上，本宮推薦胭脂入宮——恐有失察之罪！」
「哦——」康瑞皇帝故作驚訝地問到：「太妃何出此言？」
「那天，本宮只道胭脂舞藝超群，又甚合皇上的心意，才牽了這根紅線」虞太賢妃不急不慢地說到：「誰知——她竟是突厥汗王的女人——本宮原想將此事稟報皇上，豈料又傳來胭脂懷孕的消息，因見著皇上高興地緊，本宮只好決定緩緩再告訴皇上，怎知——」
「太妃的意思是——」康瑞皇帝佯裝不明就裡地問到。
「本宮的意思是——」虞太賢妃若有所思地打量著眼前的皇帝，輕聲說到：「這個孩子根本不是皇上的！」
「太妃這個結論似乎太過離奇」康瑞皇帝沉思片刻，微微一笑說到：「寧兒入宮四月有餘，如今懷胎二月——斷不會是帶著身孕進宮——當然更不可能是入宮後與他人暗結珠胎——太妃向來治理後宮頗為嚴厲，絕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太妃覺得——朕分析的可有道理？」
「這——」虞太賢妃沒想到昔日不諳世事的少年郎，如今已變得沉穩而有心機。不禁愣在那裡，不知該如何回答，心裡暗暗盤算到：絕對不能提起英暨可汗來過皇宮——這可是裡通外敵的重罪！
康瑞皇帝滿意地看著虞太賢妃的表現，故作輕鬆地說到：「太妃沒有話講，朕這兒倒有一件事——要請太妃指教！」
「不知皇上有何事不明」虞太賢妃深究似的打量著眼前的皇帝，鎮定地回應到：「還要問本宮——這個老太婆！」
「剛才寧兒講的雖然是氣話，但卻有幾分道理——朕至登基以來一直子嗣單薄，若不是此次寧兒有幸懷孕——朕真以為自己有問題」康瑞皇帝不急不慢地問到：「聽說每每朕冊封二品以上的嬪妃，太妃都會與之共宴，並賜其「輕身丸」——不知可有此事？」
「確有此事」虞太賢妃氣定神閒地解釋到：「與新冊封的嬪妃共進晚宴，是本宮作為後宮掌管該有的儀態——一方面可以熟悉新人，另一方面也能通過席間談話教她們些宮中的規矩。至於輕身丸——就更簡單了，聽太醫講此藥功效頗多即能減脂，又能緊身——並非像寧充媛說的那般可怕！」
「真的嗎」康瑞皇帝盯著眼前百般狡辯之人，靜了靜心，接著一字一頓地說到：「那為何你要對孝惠皇后痛下殺手？」
「皇上說的什麼，本宮一句也聽不明白」虞太賢妃有些驚訝地看著眼前步步緊之人，擺出一副難得糊塗的架勢說到。
「好吧——太妃年紀大了，朕就慢慢提醒你」康瑞皇帝不動聲色地說到：「三年前孝惠皇后得知「輕身丸」真相後，很是失望——她沒想到親親的姑母也給自己服了「輕身丸」，於是抱著一絲幻想——前往德福宮。沒想到你見事情敗露竟以沾獲雨露為誘餌，暗示當時皇后身邊的貼身婢女徐氏給皇后服用帶著驅魂散的甘草杏——就這樣，朕的皇后神不知鬼不覺地突然薨逝！」
「這——」虞太賢妃詫異地盯著眼前振振有詞的皇上，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已經入了這位年輕皇帝的局，於是歎了口氣，推脫到：「大約是本宮平日裡管教內命婦太過嚴苛，使得她們心懷怨恨——總不忘詆毀本宮——這件事情過去太久，本宮年歲又日益漸高——三年前的事竟記不起來了——皇上若是願意相信徐氏講的就信吧——本宮問心無愧！」
「好個「問心無愧」——毒殺自己的親侄女都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事後全無悔意」康瑞皇帝忍不住大聲說到：「難怪你用「輕身丸」鴆殺起朕的骨肉——也能毫無怯意！」
「請皇上不要把莫須有的罪名往本宮身上安」虞太賢妃倚老賣老地說到：「本宮畢竟是掌管整個後宮的太妃！」
「「莫須有」——好——」康瑞皇帝似笑非笑地問到：「那麼請問太妃——為何這「輕身丸」裡有花柳巷常用的「蕨榆」？」
「這——」虞太賢妃不急不慢地解釋到：「本宮確實不知——當時范太醫將藥丸呈給本宮過目的時候，只是說此藥可以補氣養血、減脂輕身！」
「早就料到太妃會這樣為自己開拓」說罷，康瑞皇帝輕輕擊了一下手掌，示意靜王帶著證人進屋！
虞太賢妃見是來人是范太醫頗為驚訝，眼中不自覺地劃過一絲慌張，繼而又靜了靜心，不動聲色地問到：「不知皇上這是何意？」
「對於范太醫——相信太妃絕不陌生——他替你做了許多喪盡天良之事，朕本該治其死罪」康瑞皇帝胸有成竹地說到：「但念在他對以往犯下的罪孽供認不諱，又真心悔過的份上，朕就對他從寬發落！今個兒讓你們見面——就是對質剛才虞太賢妃所言之事——到底是你有意而為，還是無心犯錯！」
「這——」虞太賢妃一時語塞，突然扭頭，直直地盯著范太醫喝道：「本宮從來不知「輕身丸有毒」，是不是——據實以答，本宮可保你家人平安！」
「朕勸太妃——不要白費心機」康瑞皇帝緩緩地說到：「范太醫親眼看見蒙面人截殺桂公公一家——你說他會相信誰！」
「這——」虞太賢妃「砰」地坐在紅木鏤空扶手椅上，半晌不發一言，心中猛地感到：大勢已去，無力回天！
趁著虞太賢妃沉思的當兒，康瑞皇帝一臉嚴肅地說到：「朕念太妃年事已高，允許其隨成王回蜀郡安享天年——沒有皇命，不得返京！」
此刻一直都很安靜的風兒突然發了狠——猛地將宮門推開，本來就氣若游絲的胭脂哪裡受得了這股子冷勁——還未聽完康瑞皇帝的詔令，便如落葉般飄然倒地。一旁的康瑞皇帝見狀，連忙雙手托著佳人，留下仍在發呆的虞太賢妃，自己帶著安公公徑直朝惜月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