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驕貴夫妻冰釋前嫌
就在惜月宮裡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回到靜王府的馨悠卻不禁為胭脂擔心起來:胭脂啊胭脂你講的那位女子其實就是你自己吧——被前一個汗王糾纏著,卻情不自禁地愛上了後一個汗王——只是不知悠兒出的主意是否真的能助你度過此劫——虞太賢妃一定視你腹中的胎兒為眼中釘肉中刺,而那個英暨可汗似乎也不肯放過你——若是被皇上知道,你定會萬劫不復——無論怎樣,你現在都是處在風口浪尖!
想到這兒,馨悠耳畔不禁迴響起賜恩宴上靜王的話語——「不行——得找個機會把她從皇兄身邊趕走!」
這該如何是好?為什麼在「胭脂」的事上,悠兒同五郎會有如此大的分歧:馨悠一遍又一遍地問自己:也許在女人心裡——愛情重於生命,而在男人心裡——責任重於生命!當看到不食人間煙火的胭脂為了皇上苦苦掙扎的時候,悠兒即感動又擔心——她是那麼的孤注一擲——上天會給她一個機會嗎——如果孩子能夠順利出生,那麼所有的人都會知道——他是皇上的骨肉——該怎樣幫胭脂呢——賜恩宴上五郎已經警告過「無論是在皇宮,還是在朝堂,婦人之仁絕對不能有!」——悠兒這算「婦人之仁」嗎——不——無論如何,不能讓珍珠公主的悲劇再次發生——現在看來,只能靠悠兒自己了……
馨悠正仔細思考著行動步驟,就聽耳畔傳來一陣輕聲的問候:「想什麼呢——我都在你身旁站了好長一陣,你都沒有察覺,反而眉頭越鎖越緊?」
「沒想什麼——」馨悠連忙收回思緒,打量來人,見是靜王,便小聲搪塞到:「只是回憶起陳年舊事,多了幾分感歎!」
「悠兒什麼時候也會撒謊了」靜王笑著問到:「自從我進屋,你就連瞧都沒正眼瞧一下——還在生氣嗎——賜恩宴上我的話確實講的冷了點!」
「夫君給妻子賠罪——悠兒該承多大的情啊」馨悠「撲哧」一笑說到:「其實悠兒早就注意到——五郎今個兒特別高興——只是沒來得及問」為什麼「呢?」
「悠兒猜一猜!」靜王賣著關子說到。
「那悠兒可說了——」馨悠沉思片刻,肯定地回答到:「不是鍺契那邊有了好消息,就是桂公公的家人找到了!」
「知我者——悠兒也」靜王輕聲說到:「兩件事都有——鍺契快要回來了——皇兄特地恩准的,而且還擢升他為懷化中郎將!」
「真的——」馨悠關切地問到:「這麼說——可以安排他同丹娘見一面了!」
「那是當然——」靜王脫口而出:「若他們真是失散多年的姐弟——不但皇兄的地位更加穩固,而且鍺契也會走的更遠!」
「五郎真是三句話離不開權術」馨悠淡淡一笑說到:「只怕最高興的還要數丹娘——終於找到自己的親弟弟了!」
「事情遠遠沒有這麼簡單」靜王認真的說到:「拋開親情——也許杜充媛還可以憑借此事——一舉封後!」
「這倒是」馨悠點點頭,若有所思地說到:「丹娘本來沒有靠山,如今卻多了一個武將弟弟——其中的利害,皇上定會小心權衡——可是虞太賢妃會同意嗎?」
「真到那一天——由不得她不同意」靜王一字一頓地說到:「我已經找到桂公公的家人了——確切地講,是從一個蒙面殺手的刀下救出他們的——若是讓太醫院的司馬景明知道了此事,他還會死心塌地地為虞太賢妃賣命嗎?」
「五郎此計可謂意味深遠」馨悠佩服地感歎到:「只是如果虞太賢妃臨陣倒打一耙——堅持自己不知道「輕身丸」有毒——到時候,沒有其他人證,五郎該如何捏緊她的狐狸尾巴呢?」
「這——無論如何,這一次都要讓虞太賢妃現出原形」靜王一時語塞,思慮良久,喃喃地說到:「我一定會找到更多的證據!」
「丹娘倒是知道「輕身丸有毒」——」馨悠自言自語地說到:「可這也派不上什麼用場啊!」
「悠兒不提——我竟忘了——」靜王忽然想起什麼,不動聲色地說到:「悠兒上次講到杜充媛,我這幾日仔細觀察後,發現此人「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頗有皇后的儀態——我打算向皇兄進言——立此女為後!」
「什麼——」馨悠驚訝地看著夫君,暗暗歎到:五郎啊五郎,你竟然這麼快就採取行動了!想到這兒,馨悠不禁打個寒戰,著急的勸到:「可是上次皇上還在惜月宮說——待胭脂產下孩子,便封她為皇后——五郎這樣做,不怕逆了皇上的意嗎?」
「我又不是現在就講」靜王胸有成竹地分析到:「再說了距胭脂生下孩子還有八個月的時間——誰知道其中會出現什麼事情——萬一有情況發生,杜充媛將是皇后的不二人選——當年母后就很看重她,如今再多個中郎將弟弟——就算我不說,皇上也會這麼做的!」
「胭脂呢——」馨悠急促地說到:「她可是用全部的生命在愛皇上——如果發生那樣的事,她一定活不下去!」
「怪就怪她背負著如此不光彩的身份」靜王無奈地說到:「又自不量力地愛上皇上——果然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宿命!」
「這——」剎那間馨悠突然覺得所有語言都很蒼白——自己同靜王的心已經扯開一粒米那樣遠的距離……
看著一言不發的妻子,靜王有些失望地說到:「還記得那天賜恩宴上我告訴你的話嗎——無論是在皇宮,還是在朝堂,婦人之仁絕對不能有——也許因為一時猶豫,你錯失良機,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局勢已經對你很不利——而你現在就是因為對弱者的同情壓制了自己的智慧——喪失了本來該有的自我保護意識!」
陰沉沉的夜幕如同一張大手般將太陽悉數遮住,本來就冷冽的風兒此時更是平添幾分淒涼,屋中搖曳的燭焰似乎也鬥不過這犀利的寒夜——時明時暗……
審視著依舊沉默的妻子,靜王緩緩地說到:「這也難怪——你從小生活在宮外,對宮裡的規矩知之甚少——有空的時候可以去問問念奴,她侍奉母后多年——對其中的道理悟得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