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繁花深處初識胭脂
「好了，這種事情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個所以然」靜王關心地說到：「倒不如放在以後閒下來的時候慢慢考慮，現在姑且先看看眼前的風景。」
「一路上都是落收回思緒，看看靜王，笑著說到：「哪裡還有什麼好景致！」
「當然有了」靜王脫口而出：「有一處地方我小的時候經常和珍珠、皇兄一起去玩——那裡的佈局格調一定不會讓悠兒失望！」
「可我們還要去見其他王爺、公主」馨悠擔心地問到：「如果晚了，豈不是有些失禮呀？」
「不會的」靜王認真地說到：「時間還來得及，況且那苑子離這兒也不遠——是父皇為虞太賢妃建的，以前種滿了芍葯、玫瑰、梔子花，每到夏天都是馨香滿園。珍珠最喜歡撿落在地上的玫瑰花瓣，說是拿回去曬乾了可以當香料。我和皇兄則聽說芍葯的根可以入藥，不知刨壞了多少芍葯，結果一錢藥也沒找到！」
「真的——」馨悠不竟被靜王的話語感染，嫣然一笑，看著說的正在興頭上的靜王，默默地念到：五郎啊五郎你終於可以坦然地面對你與珍珠公主的過往——悠兒曾答應你驕桂空月，如今費盡心力總算如你所願——驅散了瀰散在心頭的一塊烏雲……
「在想什麼呢」靜王好奇的問到：「是不是覺得我們兩個男人挺傻的？」
「沒有」馨悠溫柔地說到：「每一個人兒時的記憶都會陪伴他一生——悠兒聽五郎這麼一說不禁想起自己小時候的事情了。」
「原來如此」靜王頓了頓，幽幽地說到：「只是弱冠之後，大家便很少去了。前些天聽說虞太賢妃嫌那苑子冬天太過荒涼，終於命人種了幾十株臘梅——我又想去看看了！」
「好啊」馨悠附和到：「料那梅樹也應該結了花苞才是！」
靜王拉著馨悠邊說邊走，不一會兒的功夫竟來到了「虞苑」，二人剛一進門便被其中的情景驚呆了：門口的幾株臘梅猶如屏風一般與苑門遙相呼應，再向裡走鵝卵石鋪成的小路旁芍葯與玫瑰的葉子已落的精光，只有梔子花還是鬱鬱蔥蔥，但那醉人的香味卻不知飄到哪裡去了。深處幾十株梅樹錯落有致地散落在竹林的盡頭——像是一盤沒有下完的棋。
「他還有什麼吩咐？」突然從一棵梅樹旁傳來一陣冷冷的女聲。
馨悠與靜王疑惑地看看對方，不約而同地跟著聲音小心翼翼地找到地方，躲在僻靜的角落，仔細觀察起來。
只見說話的女子身著紅緞鴛鳥紋披風，頭戴裘皮高帽，梳著細長的髮辮。一雙杏目裡滿是心酸，朱唇微啟卻許久都未說話。
「屬下只是替汗王傳話」一位中年男子打破沉默，不急不慢地說到：「他對胭脂小姐此次未能取得天珠很是生氣——要知道我們掌握的唐朝皇室關鍵東西越多，我們就越能鉗制住他們！」
「這我有什麼辦法」那位女子不耐煩地辯解到：「連虞國舅都拿不到的東西，我怎麼可能拿的到！」
「確實胭脂小姐不是宮裡的人，一些隱秘的消息自然打聽不到——對此可汗早就有所考慮」那位男子緩緩地說到：「首先你要繼續保持同虞國舅的關係——以便他引薦你入宮為妃！」
「什麼？」那位女子驚訝地說到：「前幾日虞國舅跟我講起時——我還心存僥倖，希望一切都是他自己的主意，可汗並沒有這樣的打算！誰知——」
「這些可汗在當時利用虞國舅推薦胭脂小姐進羽衣館的時候就已經定好了」那位男子肯定地說到：「唐朝皇宮裡到處都是跳軟舞的嬪妃，唐朝的皇帝早就看厭煩了——只不過礙於虞太賢妃的面子不點破而已！但胭脂小姐就不一樣了——您的胡旋舞在整個突厥都是出了名的，更別說在這漢人的歌舞肆裡——安排您進羽衣館只不過是為了引起唐朝皇帝的注意從而順利進入皇宮！」
是胭脂：馨悠驚訝地發現：原來她同虞國舅竟有如此深的利害關係——她利用虞國舅入宮為妃，打探消息。虞國舅利用她達到與突厥聯手對付皇上的目的——真是各取所需呀！只是她似乎並不情願做妃子，是不是因為這件事才與虞國舅鬧翻的呢？如此看來竟又是一個薄命的女子——那個可汗真是可悲——甘願用自己的女人換取權利。這樣說來他弒君篡位，又逼迫珍珠姐姐嫁給波斯王子倒在情理之中……
馨悠正想著，突然被一陣哭聲拉回現實中來。只聽胭脂斬釘截鐵地說到：「不——「我是他的女人，他為什麼又把我給了其他男人！」
「這——」那位男子一時語塞，連忙轉了話題接著說到：「可汗還吩咐胭脂小姐要繼續用那些藥丸——它們可以讓您身子變緊，身體變輕——」
「還會讓我永遠都不會懷孕吧！」胭脂痛哭起來，無助地說到：「他為什麼那麼殘忍——佔有我，卻不讓我做一個完整的女人！」
「可汗的話屬下已全部帶到」那位男子頓了頓，接著說到：「可汗的脾氣胭脂小姐是知道的，屬下勸您不要任性妄為！」
「我任性妄為——從來都是他由著自己的野心把人像牲口一樣踐踏」胭脂憤憤地回應到。
「可汗還是愛胭脂小姐您的」那位男子低著頭，小聲安慰到。
「算了——什麼愛不愛的，就像草原上的白雲說散便散了」胭脂思慮良久，帶著哭腔卻很堅定地說到：「你回去告訴他——我會按照他的計劃進行的。但絕不是因為他是可汗，而僅僅是因為他曾是我的男人！」
「那——屬下就不打擾胭脂小姐練舞了」那位男子環顧四周後，恭敬地說到：「胭脂小姐的話屬下會原原本本地稟報給可汗！」
「你走吧，從今以後我胭脂不再是突厥的女人！」胭脂說完便虛脫地扶著梅樹痛哭起來。馨悠見狀連忙向靜王使了個眼神，兩人便沿著來時的路離開「虞苑」。
一路上落葉紛飛，那些盆景似乎也比以前更加孤單了，真不知苑子裡的梅花苞何時能夠盡露嬌顏？
「真是人心比天氣還要冷冽！」馨悠忍不住幽幽地感歎到。
「還好我們之間是天越冷，情越暖」靜王笑笑勸解到：「一會兒還要見七弟他們呢，可別因為這事壞了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