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一人,一刀,虎人吔
坐在自己車廂裡的胡八賴,透過車窗看著大廳內,張北和三爺談笑風生著,對於張北,胡八賴有著說不出的信任感,從他單刀赴會的獨自坐在包間內和自己談合作對時候,胡八賴就知道,他是一個不簡單的人物,果不其然,今天他的不表現,注定要載入皖派系的史冊,這是一個有著瘋狂念頭和野心的漢子,借用他的話說:
「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單手抽出一根香煙低下頭點煙的胡八賴,在側身的那一霎那,通過前面的倒車鏡,看到坐在司機位置上馬仔,神色有些慌張瞅了自己一眼,隨後又故作聰明的給予了胡八賴一個笑容。
猛然抽了一口的胡八賴,側頭看了看四周,身子微微下沉,緊握住放在車座下面的砍刀。
「嘩啦啦。」霎時間原本敞開的國瑞卷閘門,瞬間被五六名大漢緊關上,就在這時,表現異常的司機終於出手了,手握砍刀的他,反身就往胡八賴砍去,而早就已經有了心裡準備的胡八賴,霎時斜躺在後排座上,右腳猛然用力跺了一下駕駛座,帶著胡八賴十分力氣的較勁,讓那位司機身體猛然前傾,拔出砍刀的胡八賴,甩手砸了上去,頓時,對方那拿刀的手臂與身體分割開來。
車外嘶喊聲,打鬥聲以及慘叫聲,絡繹不絕的迴盪在車內,而作為FY幫的扛把子的胡八賴,則成為了對方重點針對的對象,不等胡八賴推開車門,瞬間六七名手握利器的大漢,蜂擁而至,一心想著要去打開那扇卷閘門,把張北和三爺救出來的胡八賴,此時已經顧及不了那麼多,踹開車門,在利用車門為阻擋躲開左側大漢時,手握砍刀的胡八賴,揮舞著手中利器,在一邊和右邊幾個大漢對峙的時候,一邊往卷閘門方向艱難前進著。
很顯然這五六個大漢都是用刀的行家,即便胡八賴已經使出渾身解數,可仍舊無法脫開對方的包圍圈,隨著原本跟著胡八賴的兄弟越來越寡不敵眾,胡八賴逐漸陷入了人海當中。
屋內的張北,冷眼看著對方這強勢而且凌厲的這一次攻擊,雙手豎起開山刀,碩大的開山刀,在這個時候顯示出了他堅韌的優勢,猛然手腕用力的張北,渾身上下爆發出驚人的爆發力,兩柄砍刀碰撞的那一霎那,擦起了刺眼的火星,而腳步更加矯健的張北,在兩刀相撞的那一瞬間,借力發力,側身卸去對方手腕上的力氣,回刀轉身,霎時間,剛才還佔有進攻優勢的歹徒,頓時面臨著將要被切去頭顱的危險。
動了,這次動的是他的同伴,而且不止一個,四名藉著屋內黑暗而隱藏在角落裡歹徒,在這個時候,爆發出了超強的作戰協同能力,一名去營救自己的同伴,另一名揮刀奔向張北,而另外兩名則把目標鎖向坐在那裡一直靜靜聽著『十面埋伏』的劉三爺。場面使得張北一度陷入困境。
原本緊閉上雙眼的劉三爺,在這個時候緩緩的睜開眼睛,單手已經從舒展變成緊握。
張北的刀法也許在部隊裡沒有孤鷹凌厲,沒有陳重道的犀利,但帶著幾分內家拳勁在裡面的張北,擁有著後發制人的強勁,果斷的收刀,放棄擊殺對方最好的時機,翻轉著身子,躲開對方刺殺自己那凌厲的一擊,單手撐在桌面上,整個人的身體騰空而起,就在最先衝向劉三爺的那名刺客,已經即將趕到之際,拍馬趕到的張北,用他那最擅長的腿功,重重的踢在了對方腰間,躲閃不及的刺激,硬生生的吃了這一腳,身體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霎時飛了出去,撞倒多扇桌子,才算停止下來。
來不及回味自己剛才那一腳有多麼的凌厲,反背著刀柄的張北,跳到劉三爺身邊,硬生生的擋住了第二人的那凶狠的一砍,刀頭沒入張北肩膀半分。手腕猛然用力,對方的強勢,頓時被張北卸去,反身一刀的張北,讓對方連連後退。
不敢托大的張北,迅速撤到了劉三爺身邊,已經從驚愕中反映過來的其餘四名的刺客,此時一臉冷峻的看著張北以及其身後的劉三爺,大戰一觸即發。
手腕已經被震的生疼,身已經留下數道傷痕的胡八賴,還在苦苦的掙扎著,他的每一步,都是如此艱難,但他的信念從沒有放棄過,就是要活著拉開那道阻隔劉三爺逃生的卷閘門,一個被皖派奉為神明的老人,他的存在,使得皖派數年屹立在嘉定不倒,雖然胡八賴是虎將,但能坐上他這個位置,又有幾個腦子不好使的呢?這些年來,單單三爺對自己的諄諄教導就已經夠胡八賴受用一生,對於這個亦師亦父的老人,胡八賴是由衷的敬佩和敬重。
近了,又近一步,也許現在只有這個念頭在支持著胡八賴在咬牙硬抗著,剛才還有逃生機會的他,現在已經陷入了層層包圍著,悍匪的氣勢,讓他在這個時候爆發出了驚人震懾力,渾身如同血人的胡八賴,咧開嘴角,嘶吼道:
「今天老子看能拉幾個墊背的。」說完,大刀揮起,整個人如同惡魔附體。
「我操你們祖宗十八代。」隨著董建這聲由遠到近的咆哮聲,響起,渾身血跡的笑面書生,在此刻顯得極其猙獰,在他身後緊跟在數十名大漢,各個如同從地獄剛出來一樣,快步衝進人群的董建,頓時,讓整個場面風雲湧起。
原本坐在凳子上的劉三爺,緩緩的站起身,拍了拍衣角,走到張北身邊,笑著從張北手中接過了那把原本屬於他的開山刀。淡淡的說道:
「你已經過關了,最起碼,你領悟了刀法的真諦,但缺乏好的指引,半隻腳踏進棺材的我,還不想把這一身保命的傢伙,隨我一起近棺材,看好,我只掩飾一遍,看你能領悟多少。」說完這句話,原本那慈祥和藹的老人,身上的氣焰瞬間的變得的暴戾起來,那種傲世天下的霸氣,在這一瞬間,充斥在整個大廳的上空,這一刻張北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做霸氣外露。
動了,這一次動的是劉三爺,這位年過六旬的老人,如同一陣風一般,揮舞著手中的開山刀,開山刀在他手裡彷彿是有了生命一般,刀刀凌厲,人所指,刀所向,畢有一陣血雨腥風。
「出刀狠,腳步穩,即便前後受敵,也不要放棄進攻,刀法的最高境界,就是人刀合一,刀刃所指,片甲不留。」當劉三爺在說這句話時,十面埋伏這首低沉中,帶著殺機的曲目,到了最後的高、潮,隨著那此起彼伏的樂曲,響徹整個大廳的時候,血,染紅了漆白的牆面,刀,呼哧而出,人,慘絕人寰。
當劉三爺屹立在大廳中央的時候,那五名刺客,已經血濺四方。猛然轉身的劉三爺,開山刀拖出而出,刀刃沒入二樓屏風內,一聲慘叫聲,由裡而發,瞬間響徹在整個大廳。
那名一直隱匿在二樓準備一擊即中的刺客,在還沒來得及扣動手中扳機之際,就已經消失在這場打鬥中,不是他不想提前開槍,而是因為他沒有機會。看似穩坐釣魚台的劉三爺,虎視整個大廳,只要自己一露頭,等待自己的仍舊是死亡。
「嘩啦啦。」卷閘門,被傷痕纍纍的胡八賴拉開,看著胡八賴以及董建的那副狼狽的模樣,劉三爺並沒有說一些什麼窩心的話,而是微微點了點頭,輕聲的說道:
「你們也過關了。」
大廳的燈光再一次照亮整個大廳,坐在那裡的劉三爺靜靜的閉上眼睛,約摸五分鐘後,一位身著白褂卻沾滿鮮血的老人,笑著大步走進大廳,聲音洪亮的他,進門第一句話就對胡八賴和董建以及張北說道:
「你們三還算不錯,經得起考驗,三哥,事情辦妥了。」猛然睜開眼睛的劉三爺,冷峻的說了一句,把人帶上來。
語畢,已經面目全非,滿臉血跡的陳強被一大漢拉進了大廳,爆目看著趴在地上如同死豬一樣的陳強,劉三爺怒斥道:
「給你機會,不懂得的珍惜,錢對你真的那麼重要嗎?」
緩緩抬起頭的陳強,還留有一個漢子最後的尊嚴,苦笑了一下,露出帶著血跡的牙齒,艱難的回答道:
「錢對我很重要,只要有了錢,你的位置就是我的。」
「是嗎?原本答應你父親,有生之年照顧你一生,但你吃裡扒外,屢犯家法,陳伯。」
「我在三哥。」
「家法處置。」說完這句話,劉三爺轉身往後台走去,沒有和這些小輩們,再做任何的寒暄,看著三爺那依舊筆挺的腰間。張北不禁輕歎一句:
「一人,一刀,虎人吔!」
上帝曾說過:預先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被**遮住雙眼的陳強,等待他的將是血的代價,張北無從得知,劉三爺是如何精心設計這場戲的,也許自己的出現也成為了片中的配角之一,但劉三爺確實借用陳強在向外界宣告著,他劉三刀,劉三爺依舊威武不減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