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叫王二更,別人讀起來自然會聯想到他在家排行老二,遂父母才給起了這麼一個名字。王二更上頭確實有個哥哥,兩個姐姐,算起來他在家裡是不折不扣的老ど子(家裡面最小的一個孩子)。但眼前他的姐姐早已經出嫁為人婦,天天在婆家忙的腳打後腦勺,不停的圍著自己的孩子夫君身邊轉,對於自己的娘家想照應也沒那個本事。所以自從姐姐出嫁後,基本上只有過年方才回來團聚一次,對自己和父母來說這樣的姐姐有沒有根本沒區別。而自己的哥哥早在自己剛兩歲那年就不幸去世了。
聽老街坊們講,是哥哥平素在家就喜歡舞刀弄槍,加上身體底子好,在附近一帶也便小有名氣。只是不知何故,無端惹了位富家子弟或者是王宮貝勒什麼的,反正北京這一塊兒,皇親國戚,八旗勢力,王公貴族多的是,誰也不知道究竟惹了哪位「高官兒」,竟然被這人從後背一刀要了性命,接回家的時候已經斷了氣。
經過大哥這件事後,父母眼裡就只有王二更這一個寶貝,兩位老人心裡也漸漸明白若是想不被人欺負,就必須找個過硬的差事才對。所以,待其到了能在衙門裡謀差的年齡,便花了血本又從親戚家借回了一些,才在刑部「補」了個空缺。
轉眼王二更來刑部已經兩年多了,在這兩里年除了因父母年邁身體有恙外,自己幾乎沒請過一次假,也不像別的衙役領了錢就去煙柳地喝花酒找樂子,這樣一來雖然自己身邊沒什麼朋友,倒也落個清閒。自己掙來的錢,從來都是一分不少都交於父母還了欠錢。
眼看自己家的欠錢就要還清,王二更心裡也越來越高興踏實,卻不想到,前兩天刑部張大人找到自己,要為自己帶他辦些事情。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要自己在搜查各個王府的時候看,多多留意一些王府平日裡相互送禮的錦盒。王二更雖然有些小聰明,但卻猜不到自己已經被人利用,只覺這是自己分內的事,或者是被張大人看重有心要自己立功,當場便痛快的答應了。沒想到,今日卻惹下如此禍端,再加上哥哥被人砍死這件事的作用,王二更心裡更加是沒底兒。當年哥哥只是想和人來一場公平的比武,卻被人下了狠手,自己現在毀壞了四皇子家貴重的東西,還不呆被砍頭啊。
於是他越想越是害怕,心裡籠統的認為凡是和朝廷有些關係的人,都是餓狼猛虎,吃人不吐骨頭的傢伙。頭也不停朝地面磕下去,但見他越磕越低,卻也不肯停止。
「好了,你起來吧,本王不會因為這些東西為難你的。」陳家輝冷冷的說道,心裡卻也明白,此人只是替人「辦事」而已,正真的主謀,隱藏在不為人知的背後。
直到聽到陳家輝第二次喝令,王二更才知道自己已被「大赦」,慌慌忙忙的站起身來,低頭一看,自己剛才磕頭的地上,已經留下了殷殷血跡。不看還好,看了以後突覺腦子生疼,腿也鬆軟下去,竟然一頭朝前栽倒,暈了過去。還好有旁邊的同伴扶著,否則,這一暈,不磕掉兩個門牙才怪。
陳家輝望著地上斑斑血紅,沒料到王二更竟能如此「實惠」,心裡泛——點憐憫。無論是從前的「鐵帽王爺」胤禛,還是從現代穿越過來的陳家輝,他們都不會殘暴到拿下人的性命開玩笑。
但同朝做官的張廷玉卻不這樣認為,或許是因為見怪不怪,心裡並沒有半點悔意,只是站在一旁,冷漠的看著這一切,心裡又開始了另一輪的盤算。
而站在張廷玉身後剛剛進刑部不久的阿克敦,卻沒有這樣想。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兩個同伴,被四皇子乖殄的性格,折磨的一個恐怕小命不保,一個受了重傷,心裡很不是滋味。隨之,對這個皇子的印象,也開始大打折扣,甚至是有些怨恨。
他們的立場不同,所以即便是面對同一件事,想法也會千差萬別。
「四皇子今天多有打擾,如沒有別的事情,屬下告退」張廷玉擦擦額頭上的汗說道。心裡卻知道自己回去知道該做什麼。
「好……」陳家輝見狀,心裡想著他們終於可以回去了,自己也不用擔心李衛身上的東西了。豈料剛剛說出一個字,卻聽阿克敦插嘴道。
「大人,我們既然是奉了皇上口諭來搜查的,就應該徹底一點,否則我們都對不起皇上每年給我們發的銀兩。」阿克敦這話說的是鏗鏘有力,不卑不亢。
張廷玉心裡很是納悶,自己收到的情報絕對準確,怎麼會在四皇子這裡撲空,突然想起,這種送禮用的錦盒在京城比比皆是,說不定是王二更找錯了,也可能是四皇子交給下人讓其送給那位王宮大臣,也說不定。想到這兒,除了在心裡暗暗責怪自己辦事魯莽外,卻還是還抱著一絲希望,聽了阿克敦的請求,便開口道:「好吧,你們搜吧。」轉過身來滿臉堆笑的對陳家輝說:「臣也是奉命辦事,還請四皇子見諒。」
做為大清國四皇子和一個清白的人來說,當然不會拒絕一個奉皇命來搜查的朝臣的請求。雖然心裡很不情願,但也只能允許,而且還必須要表現的非常大方,坦然才好。於是陳家輝雙眼平視著張廷玉,從他的眼睛裡幾乎什麼都看不出,擁有的只是淡定和平和,然後臉上略帶微笑著點了點頭,以示同意。
「四皇子,您也別誤會,我們並不是全部搜查,只是平日裡在府上擔任重要職務的幾個家丁而已。」雖然知道希望渺茫,但張廷玉還是想試一試。
「隨便,我沒有意見」陳家輝平和的說道,心裡卻把張廷玉和這個叫阿克敦的一遍又一遍怎麼罵也罵不夠,看著阿克敦的眼睛也充滿了殺意,只是轉瞬即過在場的所有人,除了若藍以外都沒有察覺罷了。
「謝四皇子」張廷玉得到陳家輝允許後,就忙不迭的安排人去搜查。
張管家,侍衛總管,陳家輝貼身侍衛……依次開始檢查,結果當然均無所獲。終於張廷玉這個老狐狸的眼睛瞄向了李衛,並且對其上下打量了一番。張廷玉當然知道,這個叫李衛的傢伙是四皇子的心腹,所以必會對其搜查,而且相比旁人也是更加仔細。
「他不是管家,也不是總管,應該不用搜查了吧。」當大伙把精力都集中在李衛身上時,李小如卻突然插了一句。
聽到此,陳家輝頓時暗叫了句:「不好」。李小如不說還好,若是這麼說,無疑是向「敵人」說明情況,而且這些刑部衙役都是辦案多年的老手,他們的鼻子和狗一樣靈敏,這句話必定會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張廷玉聽了之後,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隨意一個眼神,便有三個衙役圍到李衛身旁。
李衛卻對他們十分的排斥,看到自己身邊一下子圍了這麼多人,很是不痛快,幾欲出手,卻都被自己暗暗的忍住了。
李衛的這點表現,當然瞞不過陳家輝,當然也瞞不過「老狐狸」。然而他越是這樣表現,越是告訴對方自己身上「有貨」,,這是一場心理考驗,即非文鬥也不是武鬥。
「李衛,你好好配合一下檢查,我知道你朋友那裡有事情等著你辦,但你也要等查完再走吧。」陳家輝「安慰」道。
李衛當然也知道這裡面的意思,只是他不太習慣突然被這麼多人圍著罷了。從前,即便自己是個市井小徒的時候,也沒受過此種「待遇」,所以剛才的表現也只是他一時的不適應,或者是心裡一時的憤慨,並沒有往深處思考。經過陳家輝的提醒,李衛豁然開朗,較之剛才起色也平緩了不少,淡淡的說:「你們搜吧」
隨著衙役的手,來來回回在李衛身上摸索,兩遍過後,張廷玉的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這樣開來,他身上確實沒有我想要的東西。」張廷玉想,但這種話是絕對不能說出來的。
阿克敦的臉色也同張廷玉一樣,越來越差。但是他並不知道這裡面的陰謀,對於他這種剛到刑部沒兩天的人來說,上司也不會讓自己知道。只是他嚥不下這口惡氣,既然我們都是人為什麼卻要受你們作弄,難道我們就不弄擁有自己的尊嚴。即使你們是含著金鑰匙出生,打從生下來就擁有常人一輩子都不能擁有的身份巨高的皇子,也不能如此冷血的這樣對待兩個「無辜」的人。天生的正義感,讓阿克敦此時氣憤萬分,只見他頭一低,雙手抱拳向張廷玉行禮,然後食指和中指一同指著李衛道:「大人,我覺得此人甚是可疑,可不可以讓他寬衣解帶,細細搜查。」
張廷玉當然不會放過這次機會,便恭敬的對陳家輝說道:「不知這樣可否?」
陳家輝知道,若是自己不同意,張廷玉定然會找來其他理由搜身,所以此刻只有一個答案。只聽陳家輝朗聲說道:「前院女眷速回後院,李衛協助刑部辦案,待所有女眷都離去後,立即脫衣證明自己清白。」說完,用眼睛狠狠的「捥」了張廷玉一眼。
張廷玉看到後,眼裡先是一份害怕,繼而恢復了原先了平靜。
此時,正是夏季,李衛脫去外面的長衫後,渾身上下就只剩下薄薄的一層白色的襯衣。襯衣很白,也很透明,同過它都能把立為渾身上下看個通透。
「李侍衛多有得罪,多有得罪,老朽也是身不由己啊,既然已經證明了你的清白,就請穿上衣服吧。」張廷玉,一臉尷尬的說道,心裡明白自己今天是把四皇子得罪了。
「張大人,還有事嗎?如果沒有,那麼恕不遠送。」陳家輝語氣裡面充滿了憤怒的說道。
*************************
昨夜楊梓晚自習回寢室後,電腦突然上不去網,今早此恢復。遂今早將昨晚那章補上,晚上還有一章。臨近期末,楊梓每晚都去自習室,上自習,所以上傳時間會較往常晚一些,為此楊梓覺得非常抱歉。求鮮花,求收藏。
小說網(|com|b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