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明日,真是一個艷陽天,雖經歷幾乎整個晚上的審問,陳家輝眼裡卻無半點疲憊。他精神飽滿的走出臥室,痛快的伸了伸懶腰,說道:「好個初春的早上,清爽,清爽。」
只見喜子挺著大肚子,緩緩道來,見陳家輝心情大好,不禁上前諂媚似的說道:「是呀,四爺宛如花一樣的春光,若不是政務纏身該是另一斑光景吧。」
陳家輝一向對陌生女子沒什麼好感,更何況他心裡已經有的歐陽若藍,但念及她是胤禛的妻子心裡有些許愧意,所以對喜子的態度是既不討厭也不喜歡,聽到喜子這麼說便:「本王最大的願望就是沒有政務纏身,和家人一起遊山玩水。」
喜子聽罷以為這個「家人」指的是自己,臉上立刻平添了幾分緋紅,興致盎然的說:「是啊,四爺如是這樣可真好,您自從來到南京以後,算算日子都很久沒有帶喜子出去了。」
陳家輝知道喜子誤會了,他口裡的「家人」指的是若藍,卻也無法爭辯便對科多木說:「快去準備行裝,本王要宴請戴錦戴鐸兩兄弟。」
喜子在王府裡待的時間也不短了,知道陳家輝辦的是正事兒,不敢打擾便行禮退下了。
陳家輝來到前廳,發現裡面只有戴鐸一個人,想起昨夜明明通知要請戴錦戴鐸兩兄弟,心中不禁怒氣中燒,以他的個性說一便是一,更何況這麼簡單的事情都辦不好,執行力去那了。但陳家輝的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來,只是依舊言笑道:「戴鐸兄想來已經來此多時,戴錦呢?」
戴鐸不知道想什麼愣愣的入神,並沒察覺陳家輝已經進入前廳,聽到問話甚是倉促,連忙起身答道:「回四爺,早起聽說王爺要宴請我們兩兄弟,感覺甚是惶恐,想必家兄已經在路上了吧。」
這時陳家輝才忽然想起,戴鐸是前兩天命人先請過來的,至於戴錦恐是今天才派人去請,想到這裡,心裡氣已消了一半,便挑個戴鐸身邊的椅子坐下了,撿一些家常的話題隨意聊侃著。待時不多久,戴錦請到。陳家輝看兩人容貌,真如一個模子刻出來搬,單看外觀絲毫辯不出你我。
「四爺,這是家兄戴錦」戴鐸走上前,施禮介紹到。
「呵呵,不用說我也能猜出來個**,兩人長相如此接近,恐非兄弟難為。」陳家輝笑道。
宴席開始,分賓主落座,席上均是佳餚美酒,書中自不必表。陳家輝貴坐上席,金昆,科多木位居兩側,戴錦,戴鐸兩兄弟則是坐在陳家輝對面賓客的位置。此時,兩兄弟心中忐忑不安,雖然平時本本分分並未做過傷天害理,違法犯法之事,但無緣無故被大清國四皇子請來,榮幸之餘,又不知何故?
相比之下,陳家輝則面露笑容面容溫和,舒緩自如,不急不慢並不言表邀請何意。看得兩兄弟心中更是沒底,兩雙眼睛,你看我,我看你,相互對視過後,但見戴錦輕鬆鎮定的舉起酒杯道:「我戴錦戴鐸兩兄弟,能受到四王爺的宴請,和四王爺同坐一桌,共用午餐,不知是幾世修來的福分,榮幸之極,這酒金代表我感謝之意。」說罷,仰起頭一飲而盡。
按理來說,這種酒喝也罷,不喝亦可全憑心情,但陳家輝看到此,知道戴錦是個性情豪爽之人,心中更是欣喜,也舉起酒杯與之共飲。
飲罷,戴錦朗聲問道:「我戴氏兄弟雖無德無能,平日做事一向小心謹慎,今日有幸得四爺錯愛,心中著實忐忑,不知緣為何故?」
「呵呵,昨日有位朋友向我推薦你們兄弟,我也正有此意,希望你們兄弟能過來助我一臂之力。」陳家輝道。
戴家兩兄弟一聽是四王爺請出山,頓時驚喜不已,連忙點頭答應。戴錦因是哥哥,遂代表兄弟倆又敬了陳家輝一杯,陳家輝含笑而飲。
戴鐸相比之下顯得有些稚嫩,掩飾不住內心的喜悅興奮地說道:「以後跟著四爺,我們兄弟兩就享清福了。」
戴錦顯然比戴鐸成熟許多連忙補救道:「我二人雖無過人之處,但願盡綿薄之力為四爺做事。」
陳家輝笑而不答,用手示意用菜,還是金昆機靈打趣道:「你二位的大名我可是早就聽過,以後遇到不懂之事還要勞煩二位多多指點」。戴家而兄弟聽罷,連忙謙虛道:「談何指點都是自己家人。」唯獨坐在一邊的科多木,臉色緊繃沒有做聲。
酒過四巡,菜過五味,陳家輝覺得時機已到,說道:「想我胤禛來到這裡已有些時日,只是皇阿瑪交待的事還未有眉目,真是愁煞我也。」陳家輝也只是謙虛的說,以陳家輝的智慧想要辦成這事並不難,只是到現在還未瞭解全局,而且也有心想請戴家兩兄弟為己用,便說道。
「四爺要想辦成此事也不難,只須抓住榮國府這條大魚(金陵四大家族之首),只要撬曹家的牙讓他捐贈了,其他的事也就迎刃而解。」戴錦說道。
陳家輝略顯為難的說:「我雖身為皇子,身邊的侍衛有限,手中又沒有兵,總不能讓曹家強娟吧。而且這榮國府是皇上親手書寫御名敕造,沒有皇上手諭誰也不能帶兵擅自闖入。更何況,我也是初來金陵對其政局不甚明瞭,總不能冒然行事吧。」
「在下有一計,不知道四王爺,願不願意做」說罷,戴錦臉上略顯為難之色。
陳家輝看到,便說:「說吧,在本王面前還有什麼不能說的。有什麼妙計儘管說出,只要可行,我一定照辦。」
「王爺可以向皇上上書彈劾榮國府。」戴錦略顯不安的說。過了一會兒,見陳家輝還在躊躇便解釋道:「現在朝廷上上下下都知道四王爺是奉皇上之命來到金陵籌集賑災款項,即便榮國府對四爺再心存芥蒂也不敢不把皇上放在眼裡。四爺大可寫一折子,將此事上書給皇上,向皇上表明榮國府從中阻撓賑災之事,讓朝野上下瞭解此事,這樣無形之中也給曹家一定的壓力,眾怒難犯就是這個道理。我想曹家即便心中不服,也不敢再從中作梗,拒絕捐款了,只要曹家一捐其他家也不敢再違抗命令了。更何況,現在有人想捐,看到曹家不捐也不敢捐款,曹家不帶頭誰敢帶頭。」
聽到這裡,科多木略有顧忌的說:「這樣一來其不得罪了喜貴妃,她現在可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啊。」(喜貴妃為曹寅的女兒。)
「這個請四爺放心,如果喜貴妃知道此事,也會勸說曹寅帶頭捐款的,畢竟這是利國利民的大事,皇上極為重視,喜貴妃也不敢違皇上的意思。而且曹家並不缺錢,曹寅只是想和四爺做對罷了。在多方的壓力下,曹寅是個聰明人會做出權衡的,他也不想因為這點事在眾人與眾人作對,在眾人面前失去威信的。」
科多木又說:「若是真的這樣,四爺豈不是因此得罪了曹寅,和喜貴妃。若是她們在皇上面前說些不利於四爺的話,豈不是得不償失,恐造成的後果只怕比完不成籌集賑災銀兩的任務更加嚴重。」
「哼,喜貴妃和曹寅的態度是一致的,若是曹寅有心與四爺過不去,想必貴妃娘娘也不會胳膊肘往外拐,向著四爺。無論四爺對曹寅如何百依百順,恐怕也拉不會他的心,而且這樣會更讓曹寅瞧不起四爺,到不如一不做二不休與其公開反目。」
頓了頓,戴錦又道:「四爺若是這件事向皇上稟報,皇上也會覺得四爺行事小心謹慎,對皇上百依百順絕無濫權獨裁我行我素之心。皇上是個不看過稱只看結果的人,如果四爺這件事辦成了,皇上一定會認為四爺是個有能力之人。但若是其他王爺都已把賑災錢款籌到,唯獨四爺遲遲沒有完成,相比較之下,皇上又會怎麼看待四王爺。」
說到這,陳家輝顯然已經動心,覺得潘應臣這個老狐狸,果然沒有介紹錯人,便問道:「那張長更呢?他與榮國府的關係呢?」
「張長庚只想看到四爺與榮國府反目,他好坐收漁翁之利。」戴錦道。
「那我上書彈劾榮國府豈不是正中了張長庚的計?」陳家輝問道。
「四爺不必顧慮,四爺上書彈劾是為了獲得賑災募捐的成功,也有敲山震虎的作用。」戴錦不慌不忙的說道。
「那我現在就彈劾榮國府?」陳家輝故意問道。
「是,是,這件事趕早不趕晚,至於張長庚,在下也有計策對付他」戴錦說。
陳家輝聽罷,呵呵,一笑心中不禁一陣歡欣,更是高興連連,覺得這次真是找對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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