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月缺人離
鬼臉狂儒跨前一步緊張道:「你沒事吧?」吳雅素笑著輕聲道:「沒事,咳咳……就這樣子了。」吳素雅穩定下呼吸接著道:「把面具摘下吧。」
鬼臉狂儒恩了一聲,起手解開了面具的細繩,緩緩的拿下面具,露出了右臉。
吳雅素素看這鬼臉狂儒的臉忍不住心疼道:「還疼嗎?」
鬼臉狂儒微微笑道:「早就不疼。」
吳雅素小聲道:「過來,我看看。」鬼臉狂儒走到床前單膝跪下,好讓吳素雅能看清楚。
吳雅素伸出手,摸著鬼臉狂儒臉頰上的疤痕苦笑道:「你怎麼就這麼傻呢……你怎麼就這麼傻呢?」鬼臉狂沒回答只是儒笑了笑。
當年吳雅素離鬼臉狂儒而去,改嫁他人。悲痛萬分的鬼臉狂儒心痛苦煩亂難忍,就在一個晚上用吳雅素送的匕首把吳雅素的名字刻在自己的右臉頰上,以此宣洩心中痛苦。自那以後鬼臉狂儒就戴上這半邊臉的面具。
吳雅素看著鬼臉狂儒臉上的自己的名字緩聲道:「你還記得咳咳……你給我寫的第一首詩嗎?」鬼臉狂儒笑道:「記得,當然記得。嫦娥慕凡雅,玉蟾照清素。後來還刻在你送我的匕首上。」
吳雅素聽到鬼臉狂儒的回答紅著臉滿足的笑了起來……
那晚吳雅素除了偶爾的咳嗽外,看不出是個病重的人。她和鬼臉狂儒聊了很多以前的一些開心的,胡鬧的往事。聊了很久鬼臉狂儒才在吳雅素的目送下離去。
第二天中午時分,杜府傳來消息杜夫人吳雅素病逝了。那一天鬼臉狂儒聽到這消息後只是安靜的說道:「我出去一下,你們不用找我。」就出門去了。之後一直到吳雅素出殯那天雖然都也沒有人看到過鬼臉狂儒,但是大家都知道他一定在附近,陪吳雅素走完這最後一程。
一直到第三天鬼臉狂儒才突然回來。這幾天小姚和柯月泉都提心吊膽的害怕鬼臉狂儒做出什麼傻事來,小姚整天嘴裡都念叨著少爺去哪裡了,少爺怎麼還不回來?淚更是沒少流。
幾天不見鬼臉狂儒瘦了很多,臉頰都凹下去了,雙眼佈滿血絲。看到少爺這樣子,心疼的小姚急忙讓柯月泉先帶鬼臉狂儒去休息一下,自己則急急忙忙跑到廚房去做煮飯燒水去,讓鬼臉狂儒去梳洗下,再吃點東西。
鬼臉狂儒回來四天了。看來沒什麼變化,依舊穿著長袍,戴在半邊面具,手持紅扇。但是再也沒有喝酒了,變的少言沉默了些。
這一天傍晚,夕陽滿天,給世間萬物都披上了金色的薄紗。雖然美麗,但是卻總讓人覺充滿感傷。
鬼臉狂儒站在迴廊看著柯月泉練習劍法,鬼臉狂儒看了一會兒就折下一段小樹枝走了過去。站在柯月泉的旁邊,在柯月泉即將換招之際輕喝道:「小月注意,看招。」同時跨前一步,樹枝直指肩膀處的肩腢穴。柯月泉也早有心理準備,聽到鬼臉狂儒的出招的提示後,見狀就一個側身避開樹枝,同時右手的劍斜撩而上。
平時練習的時候鬼臉狂儒也時不時過來測試下柯月泉學習的效果。偶爾路過的有時小姚也會突然過來和柯月泉拆拆招。所以對於現在鬼臉狂儒突然出招,也不感到驚訝。
鬼臉狂儒不等柯月泉的劍靠近就把手中的樹枝一轉,由刺變扎,扎向天突穴。距離太近了,這樣柯月泉的劍還沒傷到鬼臉狂儒自己就要被扎到了。
柯月泉急忙身子向後一仰同時右腳左後斜跨出一步,展開秋葉悲風身法一個轉身轉到鬼臉狂儒身後,劍隨身走柯月泉把劍由下往上一帶劍就向鬼臉狂儒的肩膀割去。鬼臉狂儒後發先置,手中的樹枝快一步擋在柯月泉的劍前面,鬼臉狂儒的樹枝在柯月泉的劍一搭一壓一推,就讓柯月泉這招潰不成型。柯月泉收劍再一轉身,來到鬼臉狂儒的身側,唰唰兩劍分別刺向鬼臉狂儒的腰際的天樞,太乙兩穴。鬼臉狂儒原地一動不動樹枝一伸,腰一往後收。柯月泉不但兩劍刺空,反而讓自己向樹枝撞去。柯月泉急忙改變腳下的方位,堪堪避開樹枝,同時再向鬼臉狂儒刺出數劍,鬼臉狂儒的用樹枝這一壓,那一拍,就化解了柯月泉的進攻。
柯月泉展開秋葉悲風身法繞著鬼臉狂儒展開密集的攻勢,而鬼臉狂儒則站在原地,手中的一枝樹枝東格西擋把柯月泉攻勢一一化解。
兩人攻守越來越快,只聽見辟辟啪啪的如鞭炮般的軟鐵劍和樹枝相擊的聲音。過了約一盞茶的時間。柯月泉虛晃一招後看準時機狠狠削出一劍,啪,鬼臉狂儒換招慢一步,手中的樹枝被削去了一節。
鬼臉狂儒看著手中傷痕纍纍的樹枝瞇著眼微笑道:「不錯,不錯。」柯月泉高興道:「謝謝鬼叔叔誇獎。」鬼臉狂儒拍拍柯月泉的肩膀道:「快吃飯,去梳洗下準備吃飯。吃完後來我書房一趟,我有事要跟你說。」柯月泉也沒多想就應了一聲就先先行告辭了。後院留下鬼臉狂儒一人,鬼臉狂儒的影子被西斜的夕陽拉的很長很長……
當晚晚飯後。柯月泉來到鬼臉狂儒的書房,鬼臉狂儒領著柯月泉邊走邊聊來到後院。
夜空繁星點點,彎月斜掛。後院在朦朧的月光下顯得神秘而安靜,一陣涼風刮過,花矮水蕩,枝晃葉飛。鬼臉狂儒望著星空道:「你來這裡有幾年了?」柯月泉答道:「六年了。」
「六年了……六年了,一轉眼就六年了,總覺的昨天你都還是小丫頭呢。」鬼臉狂儒接著又感歎道:「時間就是這麼奇怪,掰著手指數一年有幾天的時候,覺的一年是那麼漫長。但是當一年過去的時候發現一年就竟然那麼快的就過去了。」
柯月泉看著庭院裡的那熟悉的假山,亭台道:「是呀,好快阿。六年還沒來得及細看就過去了。」鬼臉狂儒轉頭看著柯月泉道:「今天我跟你對招的時候發現你已經將若水劍法領悟的融會貫通了。對完招後不會大喘氣,說明你的氣也練起來了。」
柯月泉聽到鬼臉狂儒這麼頓時一驚。
鬼臉狂儒輕輕的撫摸了一下柯月泉的頭接著道:「我已經沒什麼可以教給你的了,明天你就可以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了。」柯月泉急忙道:「可是……」還沒說完鬼臉狂儒就伸手示意她不要說了。鬼臉狂儒輕笑了一下道:「我決定了,就這樣了。每個人都有自己必須要去做的事情,不管你是不是願意,是不是做好了準備。當時機來臨的時候就是你必須去面對的時候。」
鬼臉狂儒把手放在柯月泉的肩膀上拍了拍道:「去準備下吧,順便和你的小姚姐姐說下,讓她明天給你準備些好吃的。」鬼臉狂儒說完轉身就慢慢的走了。
柯月泉看著鬼臉狂儒那拖著黑影的背影眼睛霎那間就朦朧起來,鼻子一酸,忍不住流下眼淚喊道:「鬼叔叔……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說完柯月泉就啪的一下跪了下了彭彭彭磕了三個響頭。鬼臉狂儒轉過身對著柯月泉說道:「起來吧,記得以後有空回來看看。」說完鬼臉狂儒轉身離去背影就漸漸的淹沒在漆黑的夜色中。
那晚柯月泉事後就去找小姚去告訴他情況,對這樣的事情小姚也束手無策,只得安慰下柯月泉。小姚想到明天柯月泉就要離開,以後要再見面就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了,就讓柯月泉把被子枕頭搬到自己的房間來,和柯月泉一起睡一張床。
結果兩個人捲著被子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聊到大半夜才入睡。
第二天早上。鬼臉狂儒就讓劉大叔陪柯月泉去買馬匹,方便趕路。柯月泉喜歡白色就想買一匹白色的馬。柯月泉就跟著劉大叔就在市集裡轉了半天才挑選中一匹白色的體格又好的馬。直到接近中午才回來。
當天的午餐真的豐盛的嚇人,都是小姚從早上忙到中午做出來的。因為菜色太多平時吃飯的小圓桌根本放不下,小姚就讓劉大叔把廚房的大方桌搬過來,這才把全部菜擺了上來。用鬼臉狂儒的話來說就是這不是送別宴是婚宴。
四個人東拉西扯的吃完這頓飯。
長安城外一涼亭裡,鬼臉狂儒,小姚,劉叔三人給柯月泉送行,柯月泉今天穿著最喜歡的白綾紋花衣裙。小姚把打包好的換洗衣物和一些盤纏什麼的包裹交到柯月泉手上說道:「路上要小心阿。要是有登徒子什麼的,就千萬不要手軟,先打一頓再交給官府去。」柯月泉接過包裹背好笑道:「知道了,以後要是遇到了一定叫小姚姐姐先示範一次。」小姚笑道:「跟你說真的,你倒是嘻嘻哈哈的。」
鬼臉狂儒拿出一把劍遞到柯月泉面前說道:「這把軟劍雖然算不上什麼名劍,但也是出自名家之手,拿好。」柯月泉低首高舉雙手接過劍道:「謝謝鬼叔叔。」
劉叔解下腰間葫蘆自己灌了一口,就遞給柯月泉笑道:「喝一口,一路順風!」柯月泉雙手接過葫蘆也學劉叔仰頭灌了一口,柯月泉想到是烈酒,沒想竟然是這麼烈的酒。那酒一入口,就像一道火燒過一樣,頓時就讓柯月泉猛咳了一陣。
惹的大家哈哈大笑。
這時鬼臉狂儒道:「小月還有件東西要送給你。」說完從懷著掏出一長條型的藍底秀白紋的錦囊,繫在柯月泉的腰帶上。「這是裡面什麼東西?」柯月泉說著正準備打開。鬼臉狂儒道:「現在不要打開,等你上路後時再打開看吧。」柯月泉聞言就停了下來。
就這樣一陣話別後,柯月泉跨馬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