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梯十層。
這是一個沒有任何生命跡象的破碎空間。
因為在這裡發生過數度毀滅性的戰鬥,即使有天地法則,空間自動癒合,但數千年過去,天梯十層仍然是一片破碎空間,沒有任何生命,能夠在這裡自然滋長。
蒼穹非是碧空如洗的天空,而是存在著一個又一個大大小小黑洞的恐怖天際。
無時不刻。
這些天地裂隙,都向周圍吞噬著它所需的任何能量。
別說血肉之軀的生命體,就算是岩石草木,風火水土,一旦席捲入內,也會統統化為齏粉。
地面,也非是丘陵起伏高山流水並存的沃土,無數塊由時空碎片分割的『島嶼』出現在面前,茫茫而不知其垠。
各個被空間裂隙分割的『島嶼』上面,除了廢土還是廢土。
在一塊面積巨大的『島嶼』上。
靜靜地。
佇立著這樣一群氣勢如山、威武無雙的金甲衛士。
他們的數量僅僅數百,但力量之大、氣勢之烈,足可吞滅世間一切,相信其旗幟所指,萬夫不擋。
這麼強大的金甲衛,他們守護的,卻是一座小小的看起來並不起眼的帳蓬。似乎這座小小的,甚至帶點破舊的帳蓬,是比他們的生命還加重要百倍更加貴寶百倍的特殊存在。跟隨在這群金甲衛士的後面,尚有一隊身披金袍的智慧長者,人皆霜發白鬚,手執銀杖明珠,悠閒地盤坐在那座小帳蓬的周圍,隱隱然,有以帳蓬主人馬首是瞻的追隨之態。
神色虔誠的智慧長者們,與肅穆專注的金甲衛有所不同,外人很容易就可以看出,他們雙方雖是位於同一團體,但涇渭分明,完全異同地分屬兩個階層。
在這兩個階層中。
無論表面如何融合,事實上,都是永遠也不可能調和、交匯的矛盾團體。
當夜後飄降在他們的面前,第一眼,就看出了這兩個階層的競爭,也看出了那個破舊小帳蓬裡面主人的真實用意。那個隱匿在後的主人,根本不在乎什麼團結和合作,他要的,就是競爭和鬥爭。兩個階層越是不可調和,越是激烈的鬥爭,那麼對於他的統治越是有利。
「你是誰?」隱在漫天星光裡面的夜後,不為人知地顰了一下小眉頭。
「本尊是中央神殿第一值守長尉,世稱『長門巨神」三位至尊還在更後面,如果你沒有能力通過本尊這一關的話,那麼,自然就沒有資格去見三位至尊了。通天塔的武者,本尊已經期待好久了,就像六千年前一樣,想一想還真是讓人熱血沸騰啊,來吧,本尊的大刀,早已經飢渴難耐了!」在那略現破舊的小帳蓬裡,有個威嚴的聲音沉雷遠播地轟鳴起來。
「啊,你就是給中央神殿看門的狗嗎?我倒是忘記給你帶上一根肉骨頭了!」夜後毫不客氣地嘲諷道。
「沒有關係,本尊會用你的骨頭,來啃個痛快的!」帳蓬裡的威嚴聲音立即加以反擊。
「牙齒都掉光了老狗,你還沒有睡醒吧?」夜後平時說話不會這樣惡毒,但為了吸引敵人的仇恨,吸引東方和不動至尊等天界強者的關注,她極力模仿著岳陽平時的口吻,對面前的敵人一通劈頭蓋臉的打擊。無論如何的困難,她都希望自己能夠為岳陽和至尊兩人爭取到三天時間,而且越長越好。
面前來了一個中央神殿的『門神』長尉,正合她的心意。
她不擔心自己與不動至尊的戰鬥。
只是關心時間。
不要太短。
三天時間不算很長,但夜後覺在不倒、不敗和不動三位神階的聯手圍攻下,或許會有意外,因為這一次阻擊戰,遠遠地超出了原來對戰不動至尊一位神階的目標。
現在不知哪裡跑來一位什麼『門神』長尉,硬是要插手神戰,自然正合夜後心意。
「哼,通天塔的武者,還是那樣沒勁,還是那麼的喜歡耍嘴皮子。除了這一點特長之外,難道六千年來,通天塔的武者就沒有一絲進步嗎?」自稱長門巨神的長尉似乎看不起剛剛晉陞神階不久的夜後。
「等你臨死之前,我會告訴你的。」夜後意念一動。
無數的星辰,璀璨閃亮。
一顆一顆。
在星河之內轉化成流星雨,向面前那群屹立不動的金甲衛士和智慧長者轟殺而去,攻擊的中心,當然是那座破舊帳蓬,以及它裡面藏頭露尾的中央神殿第一值守,『長門巨神』長尉。
此前能夠將天龍族霸主級強者『尚龍』以及『孔龍』兩人輕易滅絕的流星,雨點般激射而去。
以夜後現在的神力。
完全可以將面前這群屹立不動的金甲衛士湮滅成宇宙塵埃。
她完全不明白,神戰有必要讓這種外表光鮮卻統統只是天階實力無一接近神階甚至就連准神實力也遠遠不及的金甲衛士參與?
破碎的天空,忽然出現一隻巨手。
金色。
凜冽恍如正頂太陽。
一出即光耀萬千,染遍天地。
霸烈的神力威壓全場,直接將那些咬牙挺身屹立的金甲衛士,釘入堅硬的地面之內。
夜後很細微地注意到一點,相比起這些金甲衛士,那些外表是智慧長老的金袍老人們,尚有更加狼狽些。他們並非因為躲避流星雨的轟擊,而是因為那隻金色巨手的威壓,讓他們不復此前的悠閒,一個個神色緊張地持杖護體,硬抗兩股神力對撼的震盪衝擊波……相比起那些金甲衛,人數僅是數十的金袍老人們更具戰力,單體實力明顯要高出一兩個等階。
能夠將半個天空遮蔽起來的金色巨手,展掌,狂妄地硬接夜後轟殺而下的流星。
非但如此。
還霸氣側漏地將那些流星,硬生生地捏爆。
而不是將它們拋入天地裂隙或者那些吞噬萬物黑洞裡。
金色巨手在無情碾壓著,那些流星,讓它徹底捏爆散化成齏粉,再於那金色的指掌間絲絲縷縷地滑落……
看見這一幕,半身被釘入大地的金甲衛士們,眼眸中不禁浮生出一種狂熱,精神大振,氣勢更加迫人。他們有著嚴格的規律性,在沒有主子發話的時候,他們連動也不敢動一下,即使神力來襲,也從不敢眨下眼睛對於主子的勝利,他們只能無聲地吶喊著,以精神的爆發代表口頭上宣洩。
那些金袍老人卻不。
他們的神情同樣為之震驚但眼眸深處的理智尚存。
很明顯,他們並沒有臣服那位蠻橫的門神長尉,又或者說,他們並不隸屬於他,只是這次行動,不得不一同前來,聽命於他罷了。
隱於星河之內的夜後,細心地觀察到這些。
對於流星雨這一波試探攻擊的受挫她看的不僅是表現,更多是深層的隱義。可以肯定,這位長尉,的確是神階強者而且是非同一般的神階強者,這位自稱長門巨神的長尉,的確具有值得他驕狂自大的實力。
只是。
像他這麼傲慢的神階。
又如何會自降身份給中央神殿做一個看門的值守呢?
難道不動至尊又或者神殿至尊天御,真的強到可以安排神階強者為自己當狗看門的地步?
不動至尊,派這個傢伙來試探,難道已經看穿了自己的拖延計劃?又或者,不動至尊與神殿至尊天御,有著明裡暗裡的鬥爭,在沒有到眾神廢墟秘寶呈現的最後時刻,不動至尊根本不捨得浪費神力,免得與天御競爭失敗?
無論事實真相如何,面前這位長尉這位『長門巨神』。
的確是一位勁敵沒錯!
「果然是條吠得很大聲的看門狗。」夜後繼續惡意地嘲諷著,不動至尊與神殿至尊的鬥爭,對她來說可不是什麼壞事。
時間拖得越久,那麼對於岳陽和至尊的修煉越有利。
反正一位不動至尊是打,再加上一個看門狗長尉也是打反正都多了不倒和不敗兩個神階強者,也不在乎再多一個長門巨神了!目前最好的走向就是與這個狂妄的長門巨神打久些,最好戰個幾天幾夜,讓岳陽和至尊有更充裕的時間……
「萬年前,本尊就殺過像你這種剛剛晉陞神階就迫不及待趕過來送死的白癡!六千年前,也在這裡,還有一位白癡,勸本尊放棄戰鬥,說什麼嗜血只會蒙蔽強者的心智,影響修煉。哈哈哈,你知道本尊是怎麼做的嗎?本尊將他的頭顱擰下來,踩在腳底下,再撒上一泡尿!像那樣的傻瓜,就連做本尊的尿壺也不夠資格啊!你以為本尊真是中央神殿的看門狗嗎?真是笑話,本尊是中央神殿諦造者之一的直屬後代,血統高貴,比起天御和不動他們又豈會差上一絲半毫?本尊之所以願意接掌第一值守,只是喜歡將所有的流通,掌握在掌股之間,這種心智,又豈是你們這些通天塔的傻子所能理解的……本尊最大的遺憾,就是萬年之前,征服女王那個女人,沒有殺到中央神殿的門前就被封印了,要不然,本尊會讓她明白一個事實,什麼叫做碰壁,什麼叫做失敗!」自稱長門巨神的長尉,威嚴的聲音轟隆隆地震響起來,憾得天地俱震。
「這遺言好長!」夜後很不耐煩地打了一個呵欠。
「狂吧,通天塔武者總是這樣,死剩一張嘴。看見這個小帳蓬了嗎?這是本尊的戰利品,萬年前,本尊第一個殺死的通天塔武者的戰利品,那個白癡,帶著這個帳蓬上戰場,裡面,還安放他的嬌妻和美妾。他以為戰鬥是小孩子的遊戲,隨手可勝,甚至還可以在妻妾面前誇張自己的榮譽,真是好一個大傻瓜,本尊一刀斬殺了他,裡面的妻妾讓本尊統統斬首,頭顱做成酒杯……本尊特意把這座像征通天塔武者之恥的小帳蓬保留下來,哈哈,一直地保留下來,每一代的通天塔武者,都可以見證它的恥辱,也可以欣賞到本尊的榮耀!獻上你的頭顱吧,本尊的小帳蓬尚缺一個美麗的飾品!」
「我以後再也不與瘋子說話了。」夜後覺得跟這種人對話,簡直會拉低自己智商,要不是為了拖延時間,她早用一千遍一萬遍流星雨淹沒那座無聊透頂的小帳蓬了。
儘管要拖延時間,但夜後現在決定。
再也不與這什麼門神說話了。
這種人。
根本就是瘋子,不可理喻的瘋子,而且還是心理扭曲的變態瘋子!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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