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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一千一百三十章:【別怕,有哥哥呢!】 文 / 霞飛雙頰

    第一千一百三十章:別怕,有哥哥呢!

    三天後。

    岳陽足足有寶典世界裡呆了三天,才返出來人谷世界的翡翠島。他表面看起來,沒有什麼不同,彷彿朵朵給的啟迪從來沒有讓他沉迷思考過似的,但奇怪的是,帳篷裡靜坐的三位白衣少女,一看岳陽,卻立即驚訝地站了起來,就像天朝的人在街上發現了華南虎似的錯愕,看了好半天,最後才由為首的白衣少女開口道:「僅是三天時間不見,你看起來完全不一樣了!」

    「哪不一樣?」岳陽笑問。

    「你現在肯定不會在小天地裡呆足一百萬年了,我敢打賭。」對於岳陽的變化,可愛的小圓臉看來最是高興。

    「是有很大改變,但無盡世界的試煉,是完全不一樣的。」英氣迫人的白衣少女,她點點頭,給予肯定,又給予岳陽一個忠告。

    「趁我現在還有信心,馬上試試吧!」岳陽覺得自己要是有一絲猶豫不決,說不定都會打消退堂鼓。

    銀色寶典裡的『小天地』,那個無盡世界。

    肯定比生死門的考驗更加困難。

    一旦不能參悟出來,就會像魔龍一樣,在裡面困足一百萬年。

    儘管有小文麗她們永遠相伴,但有時候,僅僅離開茜茜公主她們十天半月,就覺得百般思念,難以自制。雪無瑕在身邊時,不覺得相思,但自她沉眠,真是不知多少回盼望她盡快回到自己身邊。

    進入無盡世界裡。

    就等於完全跟所有人分別,徹底的孤獨上路。

    如果在裡面呆上一個月,可能就會受不了,如果呆上幾個月或者一年,岳陽無法想像自己會如何。萬一真的不幸,在裡面困了一百年,一千年……不需要像魔龍那樣困一百萬年,即使是困一百年,岳陽估計自己也會因為孤獨而瘋掉!

    他不擔心自己的悟性,也不擔心考驗,只擔心時間。

    生怕自己困在無盡世界裡太久太久。

    心志失常!

    儘管在無盡世界呆得再久,在外面也是一秒,茜茜公主她們按正常情況,不會感覺到時間漫長。不過,即使是這樣,岳陽也擔心她們會在靈魂有所共鳴,從而產生無限心痛!

    「確定要進去試煉?」手持銀色寶典的白衣少女肅容而問。

    「確定。」岳陽重重地點頭。

    「祝你好運!」英氣迫人的白衣少女很難得地點頭,祝願他早日歸來。

    「一定要大成功喔!」可愛的小圓臉揚起了粉拳,給岳陽加油,她是跟岳陽最親近也最善良的一個。

    於銀色寶典打開,無數的光華洋溢瀰漫,在傳送進入的一剎,岳陽朝可愛的小圓臉展現了一個陽光燦爛的微笑,算是對她加油的回應。

    上一秒,映入眼簾的,還是可愛的小圓臉那純淨的笑臉。

    下一秒卻變成了一張醜陋之極的人臉,那是個岳陽從來都沒有想到還能看見的人,這個人,是他在白石城第一個殺死的『岩石』。這個相比這下弱小得只有二級勇士實力只要隨便一個先天強者就可以像滅螞蟻那樣直接碾死的傢伙,現在惡狠狠地瞪著岳陽,蒲扇大的手掌,揪住岳陽的衣領,瘋狂地發出一陣哈哈大笑:「小子,你,你也有今天啊!」

    岳陽同學瞠目結舌:「你這個白癡不是死了嗎?」

    岩石點頭,給予肯定道:「沒錯,是死了,而且變成了你那朵刺花嘴裡的食物,最終變成了可憐的花肥!」

    對於這個答案,岳陽同學表示不理解:「既然你這個白癡都變成了花肥,現在為什麼還能跟我說話?你看凶神惡煞的樣子,似乎還想打我?」

    砰!

    岳陽的話還沒有說完,岩石的重拳,已經在他的臉上,狠狠地打了一記。

    鮮血激濺。

    點點。

    飛灑在地面上,形成一朵觸目驚心的血花!

    岳陽發現自己現在的身體真是脆弱無比,這麼隨意的一拳,竟然把自己打得吐血了?

    岩石用趾高氣揚的態度,用囂張無比的聲音,直接在岳陽的耳邊吼道:「小子,這裡是另一個世界,不再是你可以逞能的通天塔了,懂嗎?在這個世界,你只是一個凡人,連個屁都不是,老子如果喜歡,隨時可以把你撕成十八塊,再拼成三十六個不同的姿勢,讓你死得有多好看就有多好看!」

    他的聲音,形如炸雷,震得岳陽耳鼓一陣嗡嗡響。

    接著又有個聲音陰森森地響起來:「等等,別著急弄死他,讓老子好好玩下,竟敢派妓女和下了麻藥的毒酒來暗算老子,最後還讓老子做了個冤死鬼,這仇不報,老子就不叫鐵狂!」

    第二個被岳陽殺死變成了花肥的傢伙出現了,是擁有三級英雄實力的『鐵狂』。

    本來像他和岩石這樣螻蟻實力的傢伙,要想動岳陽,估計打一百萬年也傷不了一根毫毛,不過,現在卻完全不同……鐵狂一個飛躍,半空旋身,鞋頭狠狠地踢在岳陽的脖子上。岳陽感覺自己的脖子彷彿要折斷了一般,鑽心刺骨的痛,無數鮮血自咽喉中狂噴出來,難以抑止。

    鐵狂和岩石將倒在地上的岳陽。

    好一頓暴打。

    痛打狂毆。

    一邊瘋狂地大笑,叫囂著要報當年被岳陽塞成花肥的仇……

    等他們不知在哪裡找來繩子,準備把岳陽活生生地絞死的時候,岳陽忽然開口了,提議道:「用繩子絞死太沒有創意了,你們應該準備好工具,一把斧頭,兩把鋸子,還有一套大廚的刀具。」

    「什麼?」岩石和鐵狂一聽驚呆了。

    「你們不覺得活生生地把我絞死,太便宜我了嗎?你們應該先把我剝皮,再砍成四大塊,骨頭熬湯,肥肉炸油,瘦肉切成肉丁,和面做成炊餅,吃進肚子裡去,吃撐了就拉出來餵魚,最後把魚釣起來,再用繩子將它活生生地吊死,這樣就解恨多了!」岳陽同學很真誠地建議道。

    「為什麼要把魚吊死?」岩石有點不明白地問。

    「如果不把魚吊死,你也可以把魚按在水中,將它活活地淹死!」岳陽覺得淹死了也是一個很不錯的主意。

    「魚?淹死?」鐵狂忽然傻了,似乎對這個建議理解不能,整個人呆呆地站立著……他和岩石兩個『轟』地一聲,渾身炸碎,變成千萬點空間碎片,消散在岳陽的面前。

    岳陽自地面一骨碌爬起來,摸了摸臉上殘存的血污,喃喃自語道:「比生死門還要真實!」

    有個手,自他的後面伸出來。

    遞給他一條手帕。

    等岳陽謝過,拿手帕擦去臉上的血污時,那個手的主人才緩緩地出現在岳陽背後,正是岳陽生平第一個勁敵紫金侯。他看起來仍然是那般的傲慢,仍然是那般的睥睨世間,彷彿從來都沒有被岳陽打敗過,彷彿從來沒有被岳陽超越過,而是還像第一次遇上岳陽那種全面壓制的態勢。

    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岳陽:「我早就知道,岩石和鐵狂那種愚貨,不可能干擾你的心志。不過,你還是對你自己缺乏信心啊,要不然,你也不會受傷流血了……在這裡,你心中要有一絲破綻,就會千萬倍地放大。而且,在這裡你是最弱的凡人,什麼能力都沒有,什麼都不能做,只能自滅於自己心中的破綻之下。看見你的血了嗎?那就是你破綻所在,你看到的所有東西,都是真的,包括所受的傷,在這個無盡世界,根本就沒有假的東西。所以,你準備好去死了嗎?」

    岳陽將那沾血的手帕,小心翼翼地疊好。

    要不是以前從來沒有收集手帕的愛好,那麼還真會以為他是個有戀物癖的變態!

    等紫金侯說完,岳陽沉吟了一會兒,忽然露出一臉微笑:「我是人,當然心中有破綻,如果我是神,還用跑進這個該死的地方來試煉嗎?心中有破綻沒有什麼好怕的,我進來這裡遇見岩石和鐵狂,那是因為,我心中對於第一次殺人和第一次謀害別人有記憶,我那時候是一個沒有辦法支配命運的凡人,為了生存苦苦掙扎著,利用有限的能力和條件,擊殺了敵人,然後踩在敵人的屍首上進步。我殺了對手,但我也有基本的道德底線,覺得殺人其實是不對的,但我沒有辦法,在那個時候,如果我不努力變強,就不能擁有以後的一切了,就不能擁有未來的幸福了,所以,最後我又想通了一點,人必須向前走,也必須向前看。不管以前做的是對,還是錯,都不用時刻銘記,做錯了也不用後悔,以後努力做好就是了,只要同一個錯誤,不犯第二次,那就是最大的進步和成功!」

    「你說這些,可能是你人生中的一些感悟,可能是很有價值的東西。」紫金侯仰天大笑起來:「不過,那些都沒有用,幫不了你!在這裡,你什麼都做不了,你只能悲慘地死於心中的破綻……不要急於否認,只要有岩石、鐵狂和我的出現,就證明你心中仍有破綻,無論它是多麼的細小,你都騙不了法則!」

    「我沒想過否認!」岳陽掏出自己折疊得非常整齊的手帕,搖頭笑道:「我只是不在乎。」

    「什麼?」紫金侯神色一愕。

    「人之所以是人,就是肯定有弱點的,心靈肯定是會有破綻的,這有什麼關係,我不在乎自己有弱點,也不在乎自己心靈有破綻!人不是完人,有點小問題,有什麼關係?」岳陽欠了欠肩膀,表示自己完全可以接受這樣的自己。

    他把折疊好的沾血手帕,遞還給舉手準備擊殺自己的紫金侯。

    紫金侯再三舉手欲擊碎岳陽的腦門。

    最終,放手下來接過了那條沾血的手帕,歎息道:「無盡世界是真實的,但我是虛幻的,虛幻的我,無法利用你的心靈弱點來復仇。我曾經以為,在這一刻,自己是真實的,自己可以做到任何事,包括完成生前的願望,將你這個對手罷之死地,可惜我錯了,虛幻就是虛幻,當你不承認時,我從來都沒有復活過,天啊,我從來都沒有存在過嗎?」

    紫金侯看著雙手。

    那雙手,正和握著的手帕,一起化成輕煙,正在虛空中飄蕩消逝……

    「你存在過,最少在我的心靈弱點中,曾經復活過,存在過。也許,有一天我這個心靈弱點會消失,但你畢竟是存在過,這一點無容置疑。」岳陽臉上的表情,就像送別一個好久不見的老友。

    「是真是幻我分不清了,但是能夠這樣存在過,那怕作為你心靈弱點的一個影像而存在,也已經滿足了。我的人生,並非全無意義,最少作為一個敵人成長的一個記憶,一個助力,而存在!想我紫金侯的一生,雖然自己不能有所成就,但能夠造就別人,也不枉於人世一轉,哈哈哈哈哈!」於舒懷的笑聲中,紫金侯全身化成煙霧,消失無蹤,再無痕跡,彷彿從來都沒有出現過,而且岳陽的自我感覺也像剛剛進來,從來沒有看見過岩石、鐵狂和紫金侯他們那樣。

    摸摸臉上,血污全無。

    原來讓岩石打腫的嘴角從來都沒有變形過,從來都沒有流血過。

    一切仿是真實,一切也仿如幻像……岳陽抬起頭,發現面前有個可愛的小丫頭,站在搖搖晃晃的椅子上,正伸筷子去夾桌子上的熏魚,一手撐桌一手探前,小屁股翹起來,腰低彎著探出去,小手笨拙地抓住筷子,想夾最大的那條熏魚。

    岳陽記得她成功地夾到了熏魚,但四娘輕打她一下,教訓她要坐好,不能沒有規矩。

    反倒把她嚇得摔倒了。

    也就是那一天起。

    在自己飛撲過去把她抱住的一天起,這個小丫頭就真正成為自己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成了自己的心肝寶貝兒!

    這裡沒有四娘,也不是當年白石城那間屋子。

    小丫頭自盤子裡夾起熏魚的一剎那,無盡世界變成了一個深不可測的深淵。

    岳陽看見小丫頭像當年那樣,朝自己露出得意的笑臉,但來不及站穩,就一頭栽進深淵裡去……這一次,再沒有時間,像當年那樣一個飛躍,搶在她摔倒受傷之前,就能抱住她的小腦筋和小屁股保護她了!

    怎麼辦?

    以凡人的身軀和弱小,眼睜睜地看著小丫頭跌下去嗎?

    真的要無能為力地讓這一幕變成真實嗎?又或者,衝過去與她一起跌落那無盡深淵?

    「霜兒,別怕,有哥哥呢!」岳陽沒有像以前那樣衝出去,而是緩緩地閉上了眼睛,雙手盡情地舒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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