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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夜風尋心裡的禁地,這些年來從來沒有人去開啟過那扇門,為什麼軒轅墨然一定要師徒打破他的每一個禁例呢?
看出了夜風尋的不想說,軒轅墨然淡淡的補充了一句話:「我只想知道你更多。」
不是曖昧的一句話,但是卻比曖昧的作用更大,也在一時間就完全的將夜風尋的心給震懾住了。
「如果你想知道的話,我告訴你。」像是做了一個很大的決定,夜風尋有些沉重的說道。
夜風尋的視線忽然就有些迷濛了,軒轅墨然不會再次的問,只會讓他自己說出來,所以他選擇說。
「我一個人是根本無法長大成人的,我也是被養大的,只不過,養大我的不是人類,而是在雪山中生存的兇猛的動物——雪豹。
「雪豹並沒有吃了我,牠們養著我,而我漸漸的長大了卻不會說話。我可以像豹子一樣在黑暗中看到周圍的一切,寒冷對於我來說已經沒有什麼抗拒。
「無論是在白天還是在黑夜,我都有很長的時間處於殺戮之中,雪地裡兇猛的動物除了雪豹之外還有其他的,跟牠們的戰鬥也讓我不再像是一個人。直到一個隱居的人看到了我,他教會了我所有的本領,我在最後的時候殺了他。」夜風尋的聲音雖然已經平淡了,但是不改的卻是冷漠,「軒轅墨然,你說我是不是很壞?我殺了把我教成人的那個人,這算不算是忘恩負義?」
雖然看見了夜風尋的笑,但是那個笑卻是那麼的虛假,聲音也是那樣的顫抖著,讓人可以一眼就看出他的偽裝。
「你殺他的原因是什麼?」軒轅墨然淡淡的問道,殺人雖然不需要理由,但是如果是一個從小就沒有與人類接觸過的人殺人,就自然不會是單純的想殺人了。
「沒有理由。」夜風尋別過了臉去。
泛白的骨指已經洩漏了他的情緒,仿若經歷了一場十分難以忍受的痛苦。
見此,軒轅墨然也沒有再逼迫,至少她知道夜風尋的小時候是如此的度過了,至少她的小時候還是在屋簷下安心的過著,雖然也有殺戮,但是也不及夜風尋的環境危險。
夜風尋簡略了很多沒有說,不是不想說,而是壓抑著實在難說。那段過去不堪回首,雖然他答應了軒轅墨然要說,可是卻還是沒有那麼勇氣說出來。
多次在生死邊緣中徘徊,身心都早已麻木了,現在他所在意的,只有軒轅墨然。
「你喜歡孩子?」沉默半晌,軒轅墨然才問道,但是視線卻是停留在了懷裡的慕容無琴身上。
視線重新回到了軒轅墨然的身上,深深吸了一口氣才回答道:「所以當你不在乎肚子裡的孩子的時候我真的很想殺了你,孩子是無辜的……」
走近了軒轅墨然,與她的視線對視上,眼中不變的是對她那個時候舉動的憤恨,他是真的想殺了她。
「即使這個孩子並不是你的,你也喜歡?」軒轅墨然問道,卻是有些不確定。
「同樣的話我不想再重複那麼幾遍,」夜風尋嚴肅而認真的說道,伸手就將軒轅墨然懷裡的慕容無琴抱了過來,彷彿孩子就是他生的一樣,「我喜歡這個孩子,因為我是孩子的爹。」
不是說假話想贏得軒轅墨然的好感,軒轅墨然心裡也清楚的明白夜風尋的為人,如果說的有些不符合,但是他的的確確就跟一個大孩子一樣。
「我不會對你不公平。」軒轅墨然望著紫色的瞳孔,有些不知所云。
夜風尋訝異的望著軒轅墨然,她的話他是真的沒有聽懂什麼,「不會對我不公平?」
「我會給你一個孩子,但是這一生,我只想要兩個孩子。」軒轅墨然的手指輕撫上了慕容無琴那小小的白皙柔嫩的臉頰,如慕容琴一樣,他很安靜。
這話一出,夜風尋是真的完全的愣住了。「你……願意給我再生一個孩子?」他不敢置信的問道,就好像是夢裡聽到了這句話一樣。
軒轅墨然有些鄙夷的看著夜風尋,「我的話就這麼不值得你信任?」
「不是……當然不是!」夜風尋立刻否認,「我怎麼會質疑你的話,我只是……我只是太高興了!」
開心是真的不假,完完全全的笑容展現在了他的臉上,雖然軒轅墨然已經說過了,但是他真的沒有聽過她願意給他生一個孩子,他從來都沒有奢望過的一件事情。
修長的手指,不似一般女子的溫柔,勾到了夜風尋的下巴處,「聽著,不准你在對我的話產生任何的質疑。說要你便是要你,我對你不會比琴差!」
這話,怎麼聽著這麼彆扭呢,儼然的霸主,而且通常都是男人取小妾的時候說的。
不過,興奮過度的夜風尋倒是一點也沒有注意到自己現在所處的境地,也不管自己是不是被調戲的那個對象,低下頭便捕捉到了那殷紅的唇。
細細的品嚐著,不能算是霸道,但是卻也宣示著他的佔有性。
一吻方休,夜風尋單手抱著慕容無琴,一手摟著軒轅墨然,笑盈盈的說道:「軒轅墨然,今天真的是我長這麼大以來最高興的一天了。我希望你能給我生一個女兒,這樣,我們就有一個兒子一個女兒了,我們會成為最幸福的夫妻……」
多麼希望這一切不是幻想,致使以後的某段時間,夜風尋想到自己的那一雙兒女還忍不住傻笑。跟慕容琴相比,他還賺到了,雖然那個人一直在軒轅墨然的心裡,可是是他陪著軒轅墨然白頭到老的!
軒轅墨然欣慰的笑了,原來……她也可以有這樣的一天,可以在失去了慕容琴之後還能和一個心愛的人在一起的一天。
琴,你看到了嗎?我現在也是幸福的。若干年後。
梳著簡單的小辮子的有著精緻的臉龐和紫色眼眸的小女孩和一個墨色眼睛同樣妖艷萬分的男孩子一左一右拉住了柳樹下的閻少白,「怎麼了,我的兩位小祖宗?」閻少白看到這兩個小傢伙就一臉的無奈,雖然是人見人愛,但是一旦被纏上了那可是恐怖的緊。
「閻叔叔,爹爹好偏心,他又只教哥哥那套劍法。」夜思琴鼓著小嘴不滿的跟閻少白抱怨。
「爹爹他都不教我和姐姐,閻叔叔,爹爹他拋棄我們。」男孩夜溪然也跟著姐姐說道,分明就是在跟閻少白打小報告,讓他跟他們的娘親軒轅墨然去說。
這兩個小傢伙是同胞姐弟,連軒轅墨然自己也不知道怎麼一胎就生下了兩個,不過倒也沒有送走一個。兩個孩子她也不是沒有能力養的,應該說更多的時間都有他們的老爸在,根本不需要她來多心。
不過奇怪的是,夜思琴和夜溪然這兩個傢伙都不敢直接跟軒轅墨然說話,怯怯懦懦的,好像軒轅墨然會吃人一樣。
不敢找軒轅墨然,那麼他們只好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第一副手閻少白的身上了。
「小思、小溪,你們爹爹要是拋棄你們怎麼會天天帶著你們去玩,連自己的事情都不顧了?」閻少白還是那樣的話語,說的他自己都嫌煩了。
「可是爹爹都只教大哥武功,他不教我們。」夜溪然委屈地說道。
「那是因為你們還太小……」
「可是哥也只是比我們大了一歲。」還不等閻少白把話說完,夜思琴就打斷了,反正被自己的爹拋棄了就是很不爽。
「但是無琴不是也教你們!」清冷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打算了夜思琴和夜溪然兩個小傢伙的抱怨。
循聲望去,夜思琴和夜溪然兩個人都不約而同的放開了閻少白,他們真正畏懼的人出現了。
「娘。」柔柔的兩個聲音,甚至也不敢把頭抬著超過四十五度。
軒轅墨然輕聲應了一聲,「你們爹不教你們練武?」她有些冰冷的問道,這麼多年她還真是奇怪了,為什麼無琴不怕她,這兩個傢伙這麼怕她,難道她什麼時候長相那麼恐怖了嗎?
夜思琴和夜溪然倒也不是真正的害怕軒轅墨然,只是她身上的那股清冷的寒意讓他們不敢靠近。而且多數時間軒轅墨然都是比較繁忙的,夜風尋就完全把注意力放在了孩子們的身上,所以,他們還是更親近於夜風尋。
有不下一次軒轅墨然問過夜風尋這個問題,但是夜風尋卻不肯告訴她秘訣在什麼地方,讓她多多少少的還是那麼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