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囚牢營救
軒轅墨然手上微微一頓,慕容簫發現了,因為他很清楚對於軒轅墨然來說慕容琴的重要性。他們之間有情,這點毋庸置疑,深有體會的人軒轅墨然最是清楚不過!
視線一下子緊緊地接觸著,無法移開,也無法從那深不見底的眼中看到什麼。
「如果我早一步認識了你,也許……你愛上的人便會是我……」久久,慕容簫才開口說話,帶著一些自嘲的意味,也帶著後悔的意味,彷彿在感慨著沒有能早一點遇上軒轅墨然。
慕容簫和慕容琴很像,真的很像,甚至在他看到慕容琴的時候,以為自己看到了另外的一個自己。若不是慕容琴先遇上了軒轅墨然,也許……他是真的有機會的。
軒轅墨然望著無奈笑著的慕容簫,心底卻也出現了一個假設。若當初自己遇見的人是慕容簫,自己是否還會像對待慕容琴一樣,完全的將身心交付呢?
她不知道答案,因為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也從來沒有發生過。
冥冥中,她和慕容琴的命運連到了一起,這是任誰也無法改變的事實,又有什麼可能或者是「如果」呢?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有將時空逆流的本事,既然已經注定了相遇,那便是緣。
只不過,軒轅墨然和慕容琴只能算是有緣無分。相愛的人不一定能夠相守白頭,愛情卻只能永遠的存在著卻無法讓人抓住。
悲哀嗎?軒轅墨然時常這樣問著自己,從小就生活在血腥殺戮之中,她還會有什麼悲哀?悲哀的應該是那些被殺的人,有些甚至連自己死去的原因也不知道。
然而,慕容琴的離開卻讓她首次感覺到了自己的無能,她第一次覺得自己手上的血腥是那麼的難聞。那些被殺的人的家人愛人,他們也會有那樣心痛的感覺嗎?
慕容簫靜靜地看著沉思的軒轅墨然,終究還是緩緩的伸手,觸碰到了她放下的手。
軒轅墨然一驚,下意識的抽出。但是慕容簫的手上卻還是微微施力,即使還是能夠很容易的甩開,卻還是沒有掙扎,只是讓那一隻手掌握著她。
「江山對於我來說,只不過是父皇硬塞給我的一件附屬品。原本能夠統治這個天下就應該是能者居之,二皇弟有這個能力,只是,他用錯了方法……」垂下眼睫,慕容簫想到了慕容笙用身體擋住慕容築的攻擊讓他離開的那一幕,那之間,根本毫無血緣親情。
「為了自己想要的就破壞所有的一切,甚至不惜殺害慕容笙,你也能夠原諒?」軒轅墨然的聲音更冷,她甚至覺得慕容簫是一個懦夫,一個令她厭惡的男人。
慕容簫扯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你一定會覺得我很沒用是不是?」他像看出了軒轅墨然的心思,「你不會明白,生在皇室,自小就要接受這些。如果二皇弟真的傷了笙卻沒把天下治理好的話,就算是不要這條命,我也會將他從皇位上拉下來……
「其實,六皇弟也算是我們之中幸運的,至少他不用在這種勾心鬥角中生活著。我們……已經死在了那深宮大院之中……」
聽著慕容簫的話,軒轅墨然的心底閃現了一股寒涼,讓她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
慕容簫再次將視線移到了軒轅墨然的身上,「今天如果換做六皇弟是我,為了能夠擁有你,他也會毫不猶豫的用這個江山去換你。」
只是眼前的一黑,冰冷的唇觸碰到了那蒼白的嘴唇上,一股溫熱的液體被送到了慕容簫的口中。
慕容簫不由得一愣,這是軒轅墨然第一次和他如此親密的接觸,之前雖然差一點,但是那只是驚鴻一瞥而已。
軒轅墨然並沒有做過多的停留,而她要做的也只是將這有利於他身體康復的水餵他喝下去而已。
「琴不會跟你一樣!」軒轅墨然淡然道,眼底卻閃過了難以察覺的憂傷。
「嗯?」慕容簫不解。
「他不會為了擁有我而用江山交換,只會為了愛我而已!」軒轅墨然瞭解慕容琴,他只是那麼單純的一個人而已。
軒轅墨然和幾個人隱藏在了降擎國一個小小的農莊中,雖然天天都有官兵的巡視,但是沒有人會因此而畏懼。越危險的地方便是越安全的地方,他們不會為此而傷腦。
更何況,現在每個人都換上了一張人皮面具,根本沒有人能夠看出他們的真正面目。
慕容簫的身子完全交給了孟無痕調理,軒轅墨然沒有對他起殺心,應該說從來就沒有想過殺他。
另外的時刻,軒轅墨然卻是帶著閻少白、白玉函、聞人逸、慕容粼四個人前往巫月國,現在的巫月國,還有一個人在受著前所未有的罪!
縱然慕容笙心狠手辣,殘忍不可勝數,但是軒轅墨然也沒有想要對他的生死棄之不顧。
其實,慕容笙何嘗不是一個單純的男人,因為高高在上,所有一切的單純都被淹沒了。殘忍血腥,只不過是他用來保護自己的工具而已。
昏暗的牢房之中,散發著噁心熏人的味道,老鼠蟑螂無處囂張肆虐著。
這是真正的囚牢,軒轅墨然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原來自己的囚牢真的比這裡好的太多了,她對自己的犯人也好太多了。
越往裡面走,發霉的味道更是充溢著人的每一個感官,幾乎要忍不住的吐出來。
輕而易舉的解決了幾個看守的侍衛,以軒轅墨然為首的幾個人紛紛向前走去,整個囚牢彷彿就為一個人而作。但是牆壁上,那些血淋淋的鉤子是那麼的明顯,血腥的味道夾雜著霉味,散發著連老鼠也不敢恭維的味道。
「四皇兄……」慕容粼一眼就看到了牆壁前被定在木質的十字上的慕容笙,那一頭沾染著血紅色的銀髮卻是能夠看的清清楚楚。
而他的身上,原本白皙的裡衣,此刻已經是血衣一件,交互橫錯著的,儘是被鞭打過的痕跡。
低垂著頭,看不見慕容笙的臉,只能怪看見他的面前是一彈乾涸的血跡。下巴處,那些血彷彿跟著蹤跡而流下來,萬分妖異的樣子。
慕容粼立刻便上前去,等到了前方撥開慕容笙頭髮的時候,才看到兩個小指粗細的鐵鏈緊緊地相扣著,直直的穿透了琵琶骨。左右連接著,彷彿是一條完整的鏈子。
慕容笙的臉蒼白的有些嚇人,那俊美的臉此時已經被鞭打的血肉模糊。
沒有一個人敢想像,當初那個傲立著的四皇子會變成現在的這個樣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一身武功被廢。
軒轅墨然走進了一些,也許是感覺到了她的存在,被綁著的慕容笙靈犀的緩緩的睜開了眼。但是,他的眼睛已經蒙上了一層鮮紅的血,看到的一切都是妖媚紅色。
從來沒有哪一刻覺得紅色是那麼的討厭,甚至將那美麗的臉也染成了紅色。
「軒……轅,我終於……見到你……了……」慕容笙扯出了一個極淡的笑容,卻也因此而牽動了身上那無數的傷口,疼痛襲來,幾乎讓他再次昏厥。
「四皇兄?」慕容粼亦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憔悴不堪的慕容笙,從來,都只有他對別人這樣,但是今次,卻是他被人如此對待。
亦或許,這是慕容笙的報應,他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所得到的報應。
「夫人,此地不宜久留!」閻少白冷靜的說道,雖然看著這樣的慕容笙很是難受,但是現在也沒有更多的時間等候,多呆一分鐘,他們就會多一分的危險。
軒轅墨然不由得蹙眉,伸出手便勾到了那兩根穿透了慕容笙琵琶骨的鐵鏈,僅僅只是容得兩根手指的距離。
抬頭望著慕容笙那蒼白的臉,「慕容笙,不準死,聽到了沒有。」霸道的典型的軒轅墨然語氣。
而就在慕容笙露出了一個淺笑的時候,一陣劇烈的疼痛頃刻間席捲了慕容笙的身心,那種痛是**凡胎根本無法容忍住的。旁邊的慕容粼明顯的感覺到了慕容笙的無力,琵琶骨的地方……慕容築真的也下得了手!
白玉函和聞人逸紛紛上前就將縛住慕容笙手臂的繩子解開了,而他立刻就如同一灘爛泥癱軟了下來。
琵琶骨上的那一擊不是一般人所能夠支撐著的,恐怕若不是軒轅墨然的話,現在的慕容笙就已經整個的痛昏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