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年青人在旁看了不忍道：「大叔，雖然是隻老鼠，你這樣戲弄了半天也太殘忍了吧，不如把這隻老鼠放掉。」
「哦，放了？」那老頭輕哼一聲，目光朝四週一望，看到張小石時，似乎頓了一下，瞬間又移開去，「我放了它，那這條蛇吃什麼？要放你自己來抓吧。」
那名說話的青年怒道：「這麼大條蛇在這，我那敢去放。」
老者面色漠然，道：「你既然這麼有同情心，連這麼點膽量也沒有嗎？」
旁邊看的人一陣低語，卻沒有人走上前。有的人看得一會，便已轉身走開。
張小石雖然不喜老鼠，但見在那黑蛇盤起的蛇身威嚇下，那隻老鼠確實可憐，渾身抖顫之狀叫人不忍，只是看見那條蛇的可怖模樣，也不敢上前。
那名說話的年青人膽子甚大，躊躇了一會，竟在地上拾起一根木棍，慢慢彎腰湊近，想去把那隻老鼠挑出來。
突然那條米許長的黑蛇嗤的一聲，蛇身猛地一竄，蛇頭昂起，倒把周圍的人和那年青人嚇了一跳，那年青人趕緊避開，望著那不住吐信的蛇頭嚇出一身汗，不敢再靠近。
黑衣老頭嘴裡念道：「既然你們都管不了，那就讓他們自生自滅吧。我也不在這裡浪費時間了。」
說完，放開拿在手中的蛇尾。眼見那黑蛇身形一晃，蛇頭彈出，但聽地上那老鼠吱的一聲，即被黑蛇活活咬住，片刻間，那黑蛇張開大口，將那只碩大老鼠吞入腹中。
周圍眾人見狀一片嘩然，更有幾人低聲咒罵那老頭。
張小石心頭也反感那黑衣老頭行徑，搖搖頭，轉身離開走去。
餘下還有些人還圍著黑衣老頭議論紛紛，那黑衣老頭見到張小石走開的背影，嘴角浮出一絲怪異笑容，道：「你們不走我可要走了，讓開！蛇咬著可不要怪我。」
說完，竟抓起黑蛇蛇尾站起身來，那黑蛇鼓起身子在人群中一晃，周圍聚觀的人一片驚呼，紛紛叫罵躲避。
那老者也不理會，提起黑蛇，跟在張小石身後慢慢而行。那黑蛇老老實實的附在他手上，暮色漸黑，黑衣黑蛇，走在路上周圍行人有的竟未看出。
張小石看看周圍地形，盤算了一下，記起不遠處穿過道立橋有個公交站點，便朝前走去。
忽覺後面有異，回頭一看，嚇了一跳，原來先見的那黑衣老頭正跟在自己身後而行，那條猙獰黑蛇仍盤在他手上。
張小石急行幾步，繞行一邊，見他跟隨而行，不禁有些生氣道：「你跟著我幹什麼？」
黑衣老頭抬起頭來，目光直直望向張小石，張小石給他一看，心頭一絲極不為服務的怪異感覺升起。
「嘿嘿，」黑衣老頭陰笑了一聲，聲音乾澀刺耳，「小伙子，你有時間聽我談點事情嗎？」
張小石皺皺眉頭，道：「我沒空，我也不想和你談什麼。」說罷轉身開走。走得兩步，聽得後面腳步聲，回頭一看，那老頭竟又跟了上來。
張小石頓住腳，微怒道：「你想說什麼，你不要再跟著我，你自己走你自己的行不行？」
黑衣老頭見他住腳，也停了下來，望著張小石道：「小伙子，我想和你談筆交易，這事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張小石見他面色詭異，又對他先前的行徑十分反感，不想和他繼續談，便直接道：「算了，我沒興趣。請你不要再纏著我。」
那老者見他厭惡神情，嘿嘿道：「你是不是討厭我身上這條蛇？它吃了那鼠你不高興，我便讓它為那鼠償命可好？」
說完，也不等張小石答話，伸出一手，將那黑蛇蛇頭抓在手中，指掌用力，輕響自蛇頭傳出，那蛇身一陣扭動，晃眼間便停止動作，蛇身垂落，竟似給那老者活活捏死了。
張小石見狀驚怒道：「你幹什麼，好好的又把這蛇弄死了嗎？」
那黑衣老頭冷冷道：「你不是要為那鼠報仇嗎？這蛇早晚也得死，早死片刻又有什麼關係。」
張小石只覺面前這黑衣老頭乖戾凶殘，難以理喻，怒道：「我什麼時候要你弄死他了？我不想和你說什麼，也請你不要再跟著我。」
說完轉身，不再理會黑衣老頭。
黑衣老頭嘴邊掠起一絲冷笑，啪的一聲隨手丟開蛇屍，依舊跟在張小石身後。
張小石見他緊跟不放，心下煩怒，暗想待會過了立橋就打車走算了，沒必要理會他，仍舊急步行走。
才行至立橋邊，正欲踏階而上，不防橋上嘻笑著正走下數人，其中一名滿嘴酒氣的男子身形晃蕩，張小石躲閃不開，竟迎面與他撞上，張小石一個趔咀，差點跌倒，還未站穩，罵聲已傳來。
「他媽的，你瞎了眼是不是？走路不帶眼嗎？」
與他相撞的是個胖子，一手挽著個艷裝女人，喝得醉醺醺的，這時正歪站一旁向張小石罵道。
張小石心頭火起，道：「你幹嘛罵人？我已經在讓你了，你自己要湊過來撞上，又不是我故意撞你的。」
那男子見張小石還口，越發酒性上湧，罵罵咧咧的要走過來與他撕打，他旁邊的兩名男子忙上來拉住。他先抱著的那個女人也嬌聲道：「哎，金老闆，和這些小混混浪費什麼時間了，那邊王經理他們還等著談生意了！」
幾人邊說邊拉，才把這胖子勸走，還留下一路罵聲。
張小石一肚子火，望著這幾人背影走開，道：「幾個混蛋，倒霉！」
旁邊一個聲音傳來，「你是不是很討厭這幾個人了？」
張小石轉身一看，那黑衣老頭剛才竟在一旁看熱鬧，這時方出聲道。
張小石不想和他說話，撣撣被踩髒的褲腳，準備走開。
那黑衣老頭嘿嘿笑道：「你很生氣是不是？那我幫你出氣吧。」
張小石聽了還未解他話中含意，已見面前這黑衣老頭面上浮起一絲冷酷笑意，望著前面不遠處離去的那幾個人影，手中比了個怪異的手勢。
「嘎！」的一聲刺耳車聲響起，緊跟著驚慌喊叫聲從前邊傳來。
張小石大吃一驚，抬眼望去，正見著剛才和自己衝突的那名胖子，竟被馬路上斜衝而來的一輛小汽撞倒在地，晃眼間周圍哭喊驚叫，路人紛紛圍了過去。
張小石大驚下轉首望向面前的黑衣老頭，見他面色冷漠地望著前方，似乎剛才發生的事不值一提。
張小石又驚又怒，顫聲道：「你……，剛才的事，和你有關嗎？」
黑衣老頭傲然點點頭，道：「是的，我不是說要幫你出氣嗎？」
張小石不可置信地望著面前的黑衣老頭，不知為何，雖然太過匪夷所思，但他心底隱隱感覺到這老者並沒說謊，剛才發生的慘劇，確實就是這個怪異老頭弄出的。
眨眼之間一條人命就在眼前消失，而原因，竟然因為自己和那名胖子吵了幾句引起的嗎？張小石不禁手足冰冷，心中說不出的驚怒。
黑衣老頭見他神情，微微笑道，「你不相信嗎？要不要我再讓你看看？」
張小石差不多要吼了起來，「你幹什麼？我和他吵關你什麼事？誰讓你這樣做的？你瘋了是不是？」
黑衣老頭緊盯著張小石眼睛，道：「你覺得他很無辜是不是？你因為他和你吵架就丟了命很難過是不是？」
張小石喘著氣道：「是的，我不知道是不是你做的，但我和他吵不吵根本和你沒關係，我也根本不希望他因為和我吵了架而發生這種意外！」
黑衣老頭依舊緊盯著張小石，嘴角浮起一絲譏誚，「你以為他是什麼好人嗎？你沒有能力知道，但我能知道，他不過是一個靠開黑煤礦發財的貪人而已，他現在的財富，不過是建在成百個為他挖礦連命都丟了的窮人身上，你既然這麼講理，以他的所為，你難道不想讓他死嗎？」
張小石一呆，腦中不禁閃過一絲茫然，他說的是真的嗎？這事真是他做的？他又怎麼能知道？
黑衣老頭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生生死死本來就很自然的事，早死遲死又有什麼相干！你不要再去想別人的事了，聽我說，好好照我說的做，你會得到你做夢也得不到的東西。」
張小石怒道：「不，我什麼也不想和你說，我也不想要得你說的任何東西！你去找別人吧！」
說罷，轉身疾步走開，心中亂成一片，再也不想見到這黑衣老頭的樣子，只覺心中隱隱的恐慌傳來，生怕再發生什麼讓自己不願見到的事，只想趕緊遠離這個詭異的怪人，
黑衣老頭並沒有追趕，盯著張小石匆匆遠離的身影，眼睛裡幽光閃動，不知在想什麼。
才走回那間研究所，門衛便叫住他，道：「喂，小張，小吳下午打電話來找你，我說了你沒在，他說他今天有事不能回來了，也許要後天才能過來找你。」
張小石心中有事，應了一聲後，心中一片茫亂，獨自回到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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