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才吃過飯的張小石和吳道有在張小石住的那間房外,站了半天才伸手敲了兩下門。
門開了。小青卻站在窗下。
張小石和吳道有一前一後進了門,均忍不住朝這屋裡四外打量了一遍,這次卻沒看見早上那滿屋枝蔓牽籐的畫面。
「你好點了沒有」張小石朝側立窗畔的小青問道。
先前和小青一道回到旅館時,店裡夥計一個個見到精神萎頓的小青均大感意外,被小青瞪了兩眼後趕緊散開,那和小青一見投緣的老闆娘還上來關切一番,待小青一人先上樓休息後,幾個店伙就拉住他們緊問,張小石和吳道有都還在為先前經歷的駭異景象心神未定,都懶得答理許多,吳道有搖搖頭,說了句:「她中暑了。」便和張小石一道吃起中飯,中間聽得幾個夥計在談論剛才天氣陰晴變幻,大熱天的打了幾個悶雷,還好未見下雨。吳道有和張小石聽他們的口氣,似乎所見較之在黑雲正中的異象要平淡得多,均暗自奇怪,怎麼剛才天翻地覆的景像在局外觀來竟完全兩樣。兩人勿勿吃了飯,待得片刻後,還是忍不住上樓上探望小青。
「沒事的。」小青除面色略顯蒼白外已恢復如常,看了下進來的張吳二人,然後道:「還好有青靈引在,呵呵,沒有被那些魔族嚇得忘風而逃!這,給你,自己放好了!」說著,手伸至張小石面前,攤開手掌,手心中赫然靜置著那片形如翠葉的青靈引。
「你不要給我了,」張小石趕緊搖搖頭,「既然它非同尋常,還是不要放在我身邊的好。你好好存放它吧。」
小青白了張小石一眼,道:「你道我不想要啊?這呆東西認人啊。也不知它怎麼想的,寧願找個凡人藏著,也不來跟我。」
「認人?」張小石和吳道有聽了均一愣,張小石看了下那片綠葉,心裡納悶,這東西還有意識嗎?還是推辭道:「還是放你那裡好,放我這裡浪費,萬一被人搶去了……」
小青不悅道:「叫你拿你就拿著啊,怎麼老是婆婆媽媽的。」
吳道有趕緊道:「張大哥,你就收起來嘛。」他看著小青手裡的青靈引,心裡暗猜這東西究竟是什麼寶貝?
張小石見小青如此說,還是接過了那片翠葉,輕輕放入上衣口袋裡。
「走吧,你們陪我出去吧!」小青轉過身,輕鬆地道。
「去那裡?」張小石忙問,「是不是要去什麼青台村啊?」
「不是。我逛逛。」小青答道。
張小石和吳道有對望一眼,張小石隨即道:「你不多休息會嗎?剛才的事我們還有許多不明白的地方,你可以給我們講是怎麼一回事嗎?」
小青停了一下,道:「就是魔族破界,鬧得個烏煙瘴氣的嘛,有什麼好說的,有空再和你們講!」
說罷舉步向外走去。
張小石和吳道有無奈,只得跟了下來。
下得樓來,老闆和老闆娘沒在,倒見兩個店伙圍在一桌正在吃飯的熟客旁邊,正在入神地聽那個客人擺談什麼,
吳道有朝他們打了個招呼,道:「怎麼就你們倆啊,李哥他們了?」
一個夥計回道:「去城東看熱鬧去了!」
吳道有好奇道:「看什麼熱鬧啊,不怕老闆娘說嗎?」
那夥計扭過頭道:「城東進城的道上發現死人了!聽說好恐怖的,像給殭屍吸血了一樣。」
聽到這話,剛走至門口的小青和張小石都不約而同地站住回過頭來。
「殭屍?」吳道有奇道。
「是啊,」那個正在吃飯的食客停下筷子,一臉不可思議地,「你們沒見,嚇死人了,我剛從那邊拉貨回來,路邊過往的車輛停了好多,我湊近去一看差點沒叫出聲來,那麼大一個活人的衣服裡就差不多只剩下副骨架了,皮還在,就是血肉全不見了似的塌在骨上,白慘慘的沒一點血色。看起來又能噁心又恐怖,哎,不說了,再說我是一點都吃不下了!」
張小石和吳道有對望了一眼,隨即望向小青,小青聽了看若有所思的樣子,似乎想說什麼,嘴唇動了一下又沒說,轉身向外走去。
吳道有和張小石向夥計打了個招呼,忙也跟了出去。
時間已下午四點過,太陽仍舊明朗,走在外邊仍顯酷熱。
一出店,小青就像個小女孩一樣蹦蹦跳跳,一會瞧這一會看那,盡往人堆裡擠,跟在後面的張小石和吳道有只得緊跟這,想起先前她在黑雲下抗擊魔息的形象,這會兒簡直天壤有別了。
「你想吃這個嗎?我給你買!」行近禪音寺,路邊的小攤小點愈見多了,張小石見小青喜愛路邊的面人,就給她買了一個,吳道有見小青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想起這精靈「法力高深」,有機會可得向她討教幾招,於是也打算買點東西賄賂一下她。
「不好看,不想要。」小青轉過頭朝另一邊走去,豪不領情。
經過今天中午的事,吳道有對她的感覺大為改觀,雖然小青仍愛翻她白眼,還是很有恆心的繼續「賄賂」,終於以一枝巧克力雪糕的代價換得了小青的笑臉。
「唔,唔,你們兩個還是不錯嘛,」小青邊吃雪糕邊含糊著道:「爺爺還說人界人心險詐,不過看來你們還挺不錯的嘛!」
張小石和吳道有均大感無語,這精靈拿根冰棍就能哄個轉,簡直就只能在幼兒園那個年齡段混了。
張小石咳了一聲,道:「小青,我們這是要往那裡去啊?」
小青咬了一口雪糕,隨手指指前面的雷音山,努了下嘴道:「就這,山上啊。」
「你要上禪音寺?」張小石不禁奇道。
「你們忘了先前引發金雷的鐘聲了嗎?不就是這山上傳來的嘛!呵,這山上藏著什麼玄機,總得去看個明白嘛!」小青回答道。
張小石和吳道有不禁想起那次「後山探秘」碰一鼻子灰的情景來,張小石心道,這次要和這個淘氣精靈一道上去,十有**又要生出什麼事來。吳道有倒有些興奮,慫恿道:「對,上去看看,這山上廟裡那般和尚就愛裝神弄鬼!」
張小石心裡也有些好奇,只是擔心吳道有和小青他兩個不要沒事生事才好,這大白天的遊人眾多,名山古剎,實不宜搗亂生事。
這時身後街道上突起傳來警車鳴笛聲,幾個回過頭來,只見數輛警車嗚嗚地從身後駛來,在中間的是一部罩著蓬布的卡車,上面不知拉了什麼。
「等一下。」小青突地停住腳步,有所警覺地朝警車望去。
警車依舊嗚嗚地呼嘯著從身邊開過。小青的目光一直追隨著中間那部罩著蓬布的車輛。
警車開過。小青才道:「這車上有殘存的魔氣,他們拉的好像是死屍!」
吳道有聽後道:「魔氣,會不會是剛才吃飯的人講的……」
張小石心下也同吳道有般猜想,正要說話,忽地看見沿來時路上,一個人遙遙走過來,不禁咦了一聲,道:「怎麼店裡的李哥走到這邊來了?」
吳道有順聲望去,一個人直直地沿著街道走過來,正是南北旅館裡那姓李的店伙,他目光似乎有些空洞,抬著頭,眼一眨也不眨,步伐有些呆板地向前走著,仔細一看,他手裡還似抓著個圓形的東西。
吳道有不由道:「剛才不是聽夥計說他去看熱鬧去了嗎?怎麼他又跑到這邊街上了?難道不怕秦老闆責怪嗎?」
待他走近,吳道有上前叫了一聲,「李哥!你去那裡?」
那姓李的夥計恍如未聞,只管一步步地向前走,吳道有大奇道:「李哥,你怎麼了?」言罷準備去拉他。
「不忙!」在一旁默然觀察的小青忽地道,「他有些古怪。」
吳道有聞言停住手,三人跟在他身側向前走。
張小石不禁奇道:「他這是要去那裡?」往前看了一下,道:「他是要上禪音寺嗎?」
小青低聲道:「他似乎心智被迷惑蒙蔽,我試一下」隨即稍移退一步,輕舉一手,伸出一指在夥計背後虛畫一圓,緩緩向他背上點去。
前面路上本有幾個小孩路邊嬉鬧,這時一個忽地吃笑著往後跑來,眼看就要撞在夥計身上,張小石忙上前伸手攔住夥計,口裡喊道:「小心!」
小青已一指點中夥計,這時見張小石攔在前,忙急聲道:「不要看他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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