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著一畔昏黃的燈光,兩人才看清這走出來的女子的面貌。雪白的瓜子臉看上去才十七八歲的樣子,嬌俏的身形上穿著一套淡綠色的衣裙,腳上穿著一雙看不出什麼材料製作的長靴,兩隻手腕上還各戴著一個瑩白的腕環。
她緊蹙著兩彎長眉,漆黑的雙眼裡透著怒意,立在棚外開口道:「你們兩個剛才胡亂動我幹嘛?」聲音清脆柔美,聽來非常的悅耳。
張小石和吳道有呆了一下,想不到這凶悍女子外貌看上去竟如此年青靚麗,張小石咳了一聲道:「是這樣的,剛才你昏了過去,我和我朋友正打算抬你下樓去。」見這女子朝自己望過來,忙又補充道:「我們沒什麼歹意的,抬你下去總比你躺在地上好吧?」
那女子聽張小石講後,神情似乎緩和了下來,她望向張小石道:「哦,我好像記得剛才我破結界時是你在叫喊吧?剛才是怎麼回事?你鬼叫個什麼,難聽死了?」
張小石聽了睜大眼睛,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問道:「你說什麼?你先前是聽見我喊的聲音嗎?你怎麼會從雨棚上掉下來的?剛才那個舉刀要砍我的人是你打暈的嗎?你怎麼也會暈在地上?還有啊,你是那裡來的……」
「你有完沒完!」那女子打斷張小石道,「婆婆媽媽的,好煩人!」的話,黑溜溜的眼睛一轉道:「哦,剛才有人要提刀砍你是不是?那剛才是我救了你,要不你就給別人砍死了,對不對?我以後就是你的救命恩人了!」
「救命恩人?」張小石聽了一愣。
「別聽她胡謅。」旁邊揉著屁股的吳道有小聲道:「我看她是從天上摔下來,正好砸中那個倒霉的混混了。哼,看她那樣子……」
「你說什麼?」那女子見吳道有小聲向張小石嘀咕,兩眼朝他一瞪,吳道有趕緊吞掉剩下的話。
張小石心中感覺應該是這女子救了自己,心下對她有所好感,但這女子出現得離奇,言行奇異,還是忍不住又問道:「你到底是誰?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的?」
「我是……」說了一半突地止聲,忽地向張小石道:「喂,我救了你的命,你不好好向我道謝,怎麼還對我大呼小叫的。你這種人也太不懂規矩了!」兩眼瞪著張小石,然上神情似乎對張小石的不禮貌頗為不滿。
張小石料不到她會這樣說,一時口結道:「我那裡對你大呼小叫了?」
這時聽得下面車輛發動聲,警笛聲又響起,似乎是警車要開走了,
張小石正想樓下不知如何了,二樓忽地傳來夥計的呼喚聲。張小石回應了聲,聽得樓下還在喊,想道不如下樓一道先去和店老闆見個面,再來問這個女子的來歷不遲。
於是對前面的綠立女子說:「我們要下樓看看,你這會……」,心下不知這女子會是停留在樓頂上或是下樓走掉,自己心中還有許多疑問未解,可不想答案隨著她消失。
綠衣女子卻道:「好啊,我反正找不著地方去。跟你一道下去看看了。」
張小石和吳道有對望一眼,對眼前的事均覺一頭霧水。
張小石和吳道有在前,這女子在後跟著,三人朝樓下走去。
吳道有見女子在後面隔著好幾步樓階,當下悄悄對張小石道:「張大哥,我看這女的好古怪,咱們可得小心點!」
話音未落,叭噠一聲從樓梯上滑倒,哎喲兩聲後才爬起來,朝背後的綠衣女子怒目而視:「你幹什麼?」
綠衣女子翹著嘴角道:「我沒幹什麼啊,有些人背後說人壞話,老天爺懲罰他唄!你自個摔倒了叫個什麼!」嘴角卻帶著笑意。
吳道有看了下她的距離,確實夠不著在背後搞鬼,但自己剛才明明覺得有東西在腳彎處擊了一下才從樓梯上摔倒,也不好再說什麼,哼了一聲,心下卻越發感覺邪門,再走時卻對這背後的神秘女子小心提防起來。
張小石也覺得納悶,看綠衣女子略帶戲謔的眼色心裡也懷疑是她搞鬼,兩人愈加小心,繼續朝樓下走去。
背後綠衣女子腳步輕鬆,不時伸手觸碰周圍的樓壁梯欄,對周圍的東西似乎很感興趣。
才走到二樓梯口,一個夥計從一間屋裡轉了出來,抬眼望見張小石和吳道有,才打了聲招呼:「張大哥,你沒事嗎?剛才……」,突地看見從張小石和吳道有背後轉出的綠衣女子,一怔下話也卡住,臉上神情十分驚訝。
張小石正要解釋,登登登的幾聲,店老闆從樓下跑了上來,看見張小石和吳道有無恙後大喜,目光一掃到綠衣女子同樣一愣。
「張兄弟,你沒事就好!」店老闆拍拍張小石道,隨即眼帶詢問望向張小石吳道有背後的綠衣女子道:「咳,這位是……?」
張小石本來心下還隱約希望店老闆他們能夠知道背後綠衣女子的底細,見得店老闆和夥計一無所知的樣子,側身望了下綠衣女子,正要開口說道:「她是……」
「我是跟他一起來玩的!」背後女子忽地指了一下張小石,張小石一聞言下不由驚呆,見店老闆和夥計俱是一臉錯愕,夥計更是喃喃道:「她什麼時候進來的?我怎麼沒見著?」
張小石忙解釋道:「不是這樣的,她本來就在樓頂上的…」
「什麼?她在樓頂上的?」店老闆更是睜大了眼睛。
「咳,不是這個意思,」張小石正確實好好說個清楚,旁邊的吳道有咕噥道:「她是從天上摔下來的!」旁邊的店老闆還沒聽清楚,這時一個夥計從樓下跑了上來,見著店老闆忙道:「老闆,老闆娘來了!正在下面清問是什麼回事了!叫你快點下去!」
店老闆一驚,顧不得這裡,急急轉身欲走道:「張兄弟,有空再問你剛才的事!」,嘴裡念道,「今天的事怎麼她又知道了?誰告訴她的!」
張小石和吳道有平時在店裡和眾夥計聊天時知道,這店老闆是出了名的怕老婆,連在店裡請個女服務員都不敢,今天店裡出了這麼大亂子,店老闆恐怕要費番力氣解釋了。張小石見店老闆轉身欲下樓,忙叫住他道:「喂,秦大哥,這個女的……?」店老闆回過頭勿勿道:「她跟你來的,你看著安排好了!」又招呼兩個夥計一道下去好解釋,才走得兩步樓梯,忽又想起回轉頭來道:「你們千萬不要讓她這會下樓來!不要讓我老婆發現她了,記住了!」言罷同夥計疾步下樓而去。
「喂,……」張小石在他背後喚了聲沒喚住,回頭和吳道有對望一眼,心想這店老闆怕老婆怕得也太離譜了點。
再望望綠衣女子,見她正東張西望四處打量走廊裡的環境。
張小石心想,還是先問清這女子的底細再看,咳了一聲,道:「姑娘,你待會要去那裡啊?」
綠衣女子轉過來看了張小石一眼,漫不經心地道:「我沒地方住,我就跟你一起住了。」
「什麼?跟我一起住?」張小石懷疑自己聽錯了,旁邊的吳道有更是瞪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大呼小叫什麼,我救了你一命,難道叫你安排個住處都不可以嗎?」綠衣女子對他倆的表情很不滿意,不經為然地道。
「咳,」張小石乾咳道:「這個,這個,姑娘,不大方便啊,我只租了一間房,你住了我住那裡?」
綠衣女子道:「我管你住那裡啊,怎麼,你不會想和我住一間房裡吧?」,說完還向張小石打量了兩眼,似乎他剛才所言大有不當。
張小石聽了臉直髮燙,旁邊的吳道有看張小石的窘樣想笑又不好笑,這女人來歷奇異,一臉清純,說話卻似不經世事般率口而言,張小石暗叫頭痛。
張小石想起剛才店老闆的話,老闆娘這會在樓下,這女子出去也不方便,不如暫時叫她進房坐下,順便探詢一下她的來歷。
於是道:「那姑娘就暫時到我屋裡坐坐再說吧。」說罷轉身向樓道裡端自己租的房裡走去。吳道有走到他自己的間房門前,輕拉了一下張小石衣袖,表情古怪地朝張小石傳了個眼色道:「張大哥,你先領她進去。我等會過來。」
張小石不知他幹什麼,納悶地走到自己房前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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