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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誅妖之戰 第兩百一十七章 盜寶 文 / 蒙白

    第兩百一十七章盜寶

    悟果禪師並未創設個人的玄界,否則往玄界裡面一放,那是誰也找不著。

    但凝丹期的修士能夠開闢玄界的人並不多,所以馮子康倒也不擔心這一點,果然悟果禪師想了許久,也未能想出一個妥當的地方,不由得愁眉苦臉。

    馮子康眼珠一轉,「師父,實在不行,不如就將那這缽盂藏於後面供奉的佛像之下,反正以這佛像法氣,鎮壓這寶物,定然不會洩露了靈氣。只要無人知曉,斷然不會有丟失之虞!」

    悟果禪師大喜,「正是!正是!還是你想得周到!」

    他蘆蓬之內供奉的佛像,也是隨身攜帶之物,沾染佛性,頗為靈異,藏在此處,不會輕易讓人發現。

    馮子康見他對著佛像合十頂禮,這才小心翼翼將佛像舉起,將那紫金缽盂藏於底下。

    悟果禪師也雖然有些執愚,但也並非蠢笨之人,他在藏這紫金缽盂之前,也細細查探四周,確定並無他人窺探,這才藏於此處。

    馮子康卻是暗自失笑,看他藏好,開口道:「師父此來辛苦,不如早些安歇了吧……」

    悟果禪師點了點頭,側身而臥,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馮子康躡手躡腳走到佛像邊上,悄悄地取了那紫金缽盂,回頭看時,悟果禪師還在沉睡之中,微微一笑。

    他化身而去,回到了利州城中。

    這寶物得來如此容易,倒也讓他覺得有些怪異,但不管如何,東西已經到手,也就不管了。

    他變回自身模樣,回到休憩之處,取出那紫金缽盂,細細查看。

    這件東西寶氣流動,果然並非凡品。

    馮子康輕輕撫過缽盂表面,只見靈光閃耀,隱隱能感覺到其中的大威能。

    這東西倒是了不起啊。

    馮子康的元神,緩緩沉浸入其中,只覺得這一件寶物之中,確實大氣磅礡,宛如有一個世界一般,非同凡響。

    「悟果禪師說這東西能收五湖四海,果然不是吹牛啊!」

    出家人不打誑語,悟果禪師果然沒有騙人。

    只是這東西如何用法,馮子康卻是一直都沒有摸透,這東西既然在悟果禪師手中使用,禁制已經全然破開,只是使用方法,卻始終摸不著頭緒。

    若是直接祭起,看來只是能夠當作一件砸人的寶物,這漫天吸卷之力,卻是發揮不出來。

    「這等法寶,似乎都是這個樣子……」

    馮子康皺起了眉頭,他現在手上,已經有了兩件真正的厲害法寶,一是很早以前洛蓮心所贈的星河梭,還有就是這紫金缽盂,但是偏偏怎麼也無法發揮出法寶的力量,這讓他頗為惱火。

    星河梭是因為禁制的關係,進入凝丹之後,他又將星河梭的禁制破解了幾層。但說要能使用自如,那還是早得很。

    這一件紫金缽盂卻更是可惡,全無禁制,卻是無法催動其中神通,這倒是讓人費解。

    「莫非是因為其中還有什麼特異的口訣?」

    馮子康皺了皺眉頭,眼看天色漸白,也無成果,只好先將這件紫金缽盂收起,等以後再慢慢研究。

    第二日,悟果禪師大怒,他雖然是有道高僧,但見到自己徒兒的屍身的時候,也不由雷霆震怒,上陣叫戰。

    「彗性不過是一區區沙彌,你們若是戰場上真刀真槍,倒也罷了!居然行此手段,是何道理?」

    「胡說八道!我們都是修行之人,誰稀罕來殺你這一個小沙彌?」

    牟滄浪昨日未能贏下悟果禪師,心中急切,所以別人還未答話,自己就先湊了上去。

    悟果禪師昨日收好紫金缽盂,今日醒來,卻不見慧性身影,心中悚然一驚,還以為是這小沙彌貪圖寶物偷了去,急切尋時,卻在大營外找到了這小和尚的屍體,心中又急又怒。

    他搬開佛像看時,那紫金缽盂果然不見,更是怒火萬丈。

    「你這妖怪,殺了我徒兒,偷了我寶貝,還在這裡說嘴!」

    這次悟果禪師再不留手,掄起禪杖,起了嗔心,一頓怒打下來,牟滄浪也是抵敵不住,連連後退。

    「我偷了你什麼寶物?殺了你什麼徒兒?你也是有道高僧,休要胡說!」牟滄浪暗暗叫苦,不知道這和尚為什麼突然發起瘋來,他哪裡偷過什麼寶物?他連這和尚有什麼寶物都不知道,又從何偷起?更不要說是殺什麼小沙彌了?

    只是他自成道以來,從未有人再在他面前直斥他是妖怪,這等恥辱,叫他如何忍得,當下也是一味狠打,與那悟果禪師乒乒乓乓打成一團。

    「馮師兄,你還未下場,牟兄居然搶著出手,你倒是樂得輕鬆了……」

    虛宛先生呵呵而笑,指著城下戰場,跟馮子康敘說。

    馮子康淡淡一笑,「牟道友神通廣大,既然他肯全力以赴,那就不用我來獻醜了……」

    「那卻未必……」

    虛宛先生搖了搖頭,「照現在看來,悟果禪師的修為,比那牟滄浪還高了一籌,大家都發起狠來,牟師兄未必是他的對手……到了那時,還是要馮兄出手才是……」

    馮子康連連擺手,笑道:「倒不是在下不盡力,不過這牟滄浪的修為比我還要高上一籌,他若是不能勝,虛宛先生為何對我還有信心呢?」

    虛宛先生狡黠一笑,「我現在雖然看不出你的虛實,但以我對馮師兄的瞭解,表面上的實力,永遠最多是三成而已,另外還有七成實力,必然是藏在水下,若是滿打滿算拿出十成真本事的馮師兄,這區區悟果禪師,怎麼也不在你的眼中吧?」

    「虛宛先生謬讚了……」

    馮子康搖搖手,卻也沒有再做爭辯。

    「現在」看不出我的虛實,也就是說,以前是能看得出來的嘍?馮子康微微一笑,虛宛先生不經意這麼一句話,卻讓馮子康心裡對他的修為,也有了一個評價。

    看來這虛宛先生,怎麼也應該是凝丹中人,否則也不會對自己一直偽裝的實力那麼清楚,不過此時自己升上凝丹,已經用去許多積攢的潛力,隱藏在暗處的力量,已經沒有七成之多。

    如果虛宛先生這句話說的是真話,那他也應該差不多的凝丹修為,與自己的修為相若。

    這麼年輕,又籍籍無名,到底是哪一家培養的高手呢?

    馮子康腦中電轉,卻還是推斷不出一個所以然。

    「牟師兄不利了!」

    這個時候,虛宛先生忽然皺了皺眉頭,低呼一聲,馮子康一愣神,轉頭又往城下望去,只見這時候兩人在城下空地之上飛速地繞著圈子。

    悟果禪師持著禪杖,拚命狠打,把那牟滄浪打得連連後退。

    這種情勢之下,牟滄浪氣勢已衰,竟是沒有反敗為勝的餘地。

    馮子康皺了皺眉頭,他雖然對這牟滄浪不看好,但若是他這一陣敗了,對利州士氣大是不利。他整了整衣冠,笑道:「看來今日牟道友身子不爽,落了下風,既然如此,就讓我下城接下這一戰,先讓牟道友回來吧!」

    虛宛先生微微一笑,「那就拜託馮師兄了!」

    一方面城頭鳴金,另一方面馮子康躍了出來。

    牟滄浪本來就覺得這和尚如瘋魔一般,實在是不好對付,心中早就萌生退意,只是為了顏面,不好退下而已。

    如今城頭鳴金,正趁他的心願,奮力盪開悟果禪師數擊,退了開去。

    「和尚,改日再與你一戰,我先回城去了!」

    悟果禪師待要追趕,卻見一道劍光破空而來,擋住了他的去路。

    牟滄浪愣了愣,回頭一看,卻見馮子康正從城上躍下,這一道劍光,正是他所發出。

    「哦?原來是馮兄弟接下了這一戰?」牟滄浪似笑非笑,馮子康出戰,看上去是落他的面子,但是這已經仔細看過,馮子康也不過就是凝丹初期的修為,比自己還有不如,對付這和尚絕無勝算,到時候若是狼狽逃回,倒反而是給自己長臉了!

    所以他倒也不生氣,只是冷哼一聲,對著馮子康點了點頭,自顧自回去城中。

    走了一個又來一個,這還似乎單挑,不算是群毆,縱然有些車輪戰的嫌疑,但畢竟還只換了一個而已。

    悟果禪師望了他一眼,臉上的怒氣卻是稍有平息。

    「悟果禪師,在下乃是龍虎山兵家小竹林弟子馮子康,見過禪師!」

    「哦?果然是馮師侄!」

    悟果禪師點了點頭,兵家與佛家交好,三教九流秘議之事,他也知曉一部分,雖然在戰場相遇,但也未必一定要傷了和氣。

    「禪師不知在哪座禪院修行,我識得白馬寺主持悟了禪師,不知與禪師……」

    悟果禪師點了點頭,「他乃是老僧的師兄,也曾在老僧面前,說過馮師侄的好話,今日一見,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名不虛傳!」

    「不敢不敢!」馮子康拱手以謝,不失恭敬。

    悟果禪師怒容稍斂,淡然一笑,「老僧乃是鎮江金山寺主持,前不久去拜見元元大師的時候,與悟了師兄見過一面……」

    金山寺?

    這名字倒是有些熟悉,馮子康想起來這似乎是前世傳說之中,對付白蛇的那個法海和尚修行的地方,似乎這法海的吃飯傢伙就是一個缽盂,難道是這和尚的徒子徒孫?

    「原來禪師主持金山古剎,真是失敬失敬,聽說金山寺有位法海和尚,不知可有此人?」

    反正是寒暄八卦,馮子康也就無所謂了,順便問了問有沒有此人的存在。

    悟果禪師臉色一變,怒容又泛了出來。

    「馮師侄何以得知『法海』這兩個字法名?」

    馮子康愣了愣,不知這和尚又是為何慍怒,「只是聽人說起……」

    「胡說!」

    悟果禪師將禪杖一頓,怒氣沖沖,「這『法海』二字法名,乃是我想等著此次回去,給慧性小沙彌正式受戒的時候起得法名,當今之世,只有我和幾位師兄弟知曉,你又從何得知?」

    「啊?」

    馮子康傻了眼,沒想到昨晚上打殺的那個小沙彌,居然就是法海?

    這小沙彌之死,本已經激得悟果禪師大怒,如今又因這法海二字引動了肝火,縱然馮子康乃是兵家弟子,此時沙場相見,也顧不得了,揚起禪杖就要廝打。

    馮子康微笑擺手,「禪師莫要動怒,也許是我聽岔了,你也說了,普世之中,也只有你和你的幾位師兄弟得知,我哪兒能聽到什麼?慧性小沙彌雖然英年早逝,實在可惜,卻是不關我的事。」

    他當然是睜眼說瞎話,分明是他一劍砍了小和尚的腦袋,但如今卻是抵死不認。

    悟果禪師想想也是,這法海二字未傳於世,就算是慧性小和尚自己,也並不知曉,所以懷疑是馮子康殺了慧性小和尚全無道理,也許還真的是他聽差了。

    馮子康卻是在心中犯起了嘀咕。

    這法海若是死在自己的手上,日後白娘子與許仙,豈不是就無人阻撓,這倒也是功德一件,不過這世界與原來的世界並不相同,也不知道會不會有這千年修行的蛇妖和這傻呆呆百無一用的書生。

    其實這主玄界之世,與他以前經過的歷史,仔細想來,也有幾分相似之處,朝代更迭,也是差不多,各種重大之事,更是類似。

    只是過程有許多不同,尤其是這主玄界之中,天地靈氣充裕,人的壽命也是更長一些,天家皇帝,有龍氣護身,更是特別,所以各朝各代的統治時間,也是更長。

    其中細節之處,也有大相逕庭的地方。

    比如說,現在這主玄界之中乃是唐朝,現在是唐朝的第二個皇帝,皇帝也姓李,但他卻不是李世民,也不是殺兄逼父得來的皇位,所以馮子康一開始的時候,根本沒想到,與他所知的歷史中的唐朝有什麼關係。

    他只以為是來到了一個完完全全的修行世界。

    但是後來武周代唐,女主天下謠言頻傳的時候,他也有些懷疑,但是後來連太子都被他打死了,武稷又起兵反唐。

    這與他所知武則天上位的歷史,又大有不同,所以他又把這中疑心丟開。

    直到封神之戰,第二次天地大劫,他得了封神榜之後,對這主玄界的理解,才更深了一層,這一段歷史更迭,雖然緩慢,但總有脈絡可循。

    以陰陽家的說法,就是五德終始,循環往復,其中興衰劫難,自有定數。所以他所經過那個小小玄界之中的歷史,在大節之上,也與主玄界的歷史暗合。

    不過不經意之間,他已經成了歷史的破壞者。

    比如揍死了太子李治,讓這個世界的武則天——如果這女人存在的話,失去了嫁給太子上位為皇后,最後稱帝的機會。

    所以才會出現武稷反唐,天地大劫的序幕。

    「唔……若是這麼說來,武小姐繼位的話,那豈不就是武則天?」

    馮子康淡淡一笑,想起當初帶著武家小姐在南蠻東奔西跑,直把她當丫鬟一般,連姓名都沒有問上一聲,若她真是一代女皇,倒也是有趣。

    如今又打殺了法海,那日後白娘子和許仙的愛情無人阻撓,不知道又會發展成什麼模樣。

    不過若是天下大勢未變,只怕就算武則天通過其它手段登上地位,日後唐朝仍能光復,至於沒了法海,阻礙許仙白娘子之戀的修道人,也該有其他人才是。

    「這種種定數,才是可怕之處啊……」

    馮子康歎息一聲,渾然忘記自己還在戰場之上,竟然是發起呆來。

    「馮師侄?馮施主?」

    悟果禪師又是好氣又是好笑,輕咳兩聲,喚了他的名字。

    馮子康闃然一省,笑道:「師侄一時想到別處,倒是走了神了,禪師見諒!」

    悟果禪師搖頭苦笑,「馮師侄,你我兩家雖然交好,不過今日乃是在沙場之上,各位其事,少不得要做過一場,若有什麼不當心處,還請師侄海涵……」

    他囉哩囉嗦,倒不像是打仗,不過兵佛兩家確實交好,這時候又尚未撕破臉皮,他又是長輩,說這話也不算過分。

    馮子康微微一笑,「禪師放心,我自然也不會下狠手,只是這勝負,卻還是要分的……」

    大家都是師叔師侄,打起來各自留手,到時候打上幾年也不分勝負,那反倒不美,直接動手分出勝負,敗者離去,也少些麻煩。

    「是啊,務必要分勝負才是……」

    悟果禪師歎了口氣,「既然如此,那不如就做過一場,我若勝不得馮師侄,自然就退去,不過馮師侄若是落敗,也請離去,以後就不要再管這利州之事了……」

    他也知道馮子康乃是應劫之人,只是不知道他掌握封神榜而已,若是自此將其擊敗,縱然不可能將他收羅到己方陣營,至少讓他不要偏幫利州,奪了這個應劫之人的氣運,朝廷的征伐,也會更加容易一些。

    馮子康哪裡不知道他打的算盤,也是微微一笑,「如此甚好,還請禪師手下留情,莫要傷了我們兩家的和氣!」

    「那是自然!」悟果禪師拍胸脯坦然答應!

    馮子康冷冷一笑,卻知道計已得售!

    悟果禪師自以為修為高過馮子康一籌,想要手下留情,那可就注定了敗北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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