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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二十七章 他的溫柔,他的寵愛 文 / 奈奈橙

    第二十七章他的溫柔,他的寵愛

    五日後的清晨,烈無殤給我帶來兩個消息。一是鳳國不知因何原因忽然和夏國起了紛爭,邊疆更是大動干戈;二是夏國已出發,預計三日後就會到達歧山。

    聽到這兩個消息,我頗有些意外。儘管烈無殤早已告訴過我,他自有辦法讓鳳、夏、華三國同時應戰,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你到底做了什麼?居然讓夙狂昱這麼狡猾的人都會落入你的圈套?」

    我邊整理著長髮,邊忍不住問他。

    他一早就闖入我的寢宮,告訴我這兩個消息。

    透過銅鏡,我看到他斜倚在窗前的軟塌上,手中擒著一個九龍金盃把玩著,杯中的酒竟也分毫不曾灑出來。

    許是注意到我的注視,他忽然抬頭,在銅鏡裡看上去就像是恰好與我對視著,「在地下埋了整整五十年的陳年佳釀,果然比一般的酒要香醇。」

    我皺起眉頭,對他的答非所問有些忿然,偏偏又無可奈何。這隻老狐狸,如果他想讓我知道的就一定會讓我知道,如果他不想讓我知道的,我就是殺了他也問不出什麼。

    知道再問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我微微凜神,半天沒挽起長髮,最後乾脆洩氣地將髮簪扔在梳妝台上,瞪著鏡子裡的自己撇撇嘴。

    「呵……」

    身後兀然響起一聲輕響,然後我就看見烈無殤自身後慢慢走到我旁邊,「你該不會……不會綰髮吧?」

    他的唇角勾起一絲優美的弧度,眸中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興然與意味。

    我斜倪他一眼,對他的嘲諷不以為意,「怎麼會!只不過忽然不知道綰什麼髮髻才好。」

    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忽然拿起妝台上的桃木梳,他伸手拍拍我的肩,輕聲道:「我來幫你試試。」

    一時沒注意到他動作中夾雜著的親暱,我用懷疑的眼光看向他,怪聲怪氣的哼道:「你行嗎?」

    對我的無禮並未放在心上,他斜勾著唇角,一絲妖冶的光澤自眸間傾洩而出,微瞇著眼倪向我,挑了挑眉,目光中儘是挑釁。「試試不就知道了!」

    如今是初春,萬物復甦,窗外皆是一片綠葉新枝的勃勃生機,讓人觸目悅然。從我這裡望去,窗外的梅花已經凋零,昔日的紅艷已被其餘的花多所代替,頭上忽然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我驀地回神。

    「疼啊——」

    「抱歉,不小心扯到你的頭髮了。」

    對上烈無殤滿含笑意的眼眸,我氣得恨恨瞪他一眼。

    視線落到銅鏡裡,清晨的陽光透進大殿,一束光正好照在烈無殤的身上,恍惚總竟似給他全身上下籠罩了一層淺淺的金色流光,整個人如同身陷迷霧中,讓人看不清他的模樣。我眨了眨眼,只能依稀看見他一向冷峻的五官竟在不知不覺中變得柔和起來,眼神中蘊涵淡淡的笑意,整個場景美得不可思議。

    眼波微轉,再看著他動作熟練的將我的長髮分好,然後一點一點綰起,絲毫不見生疏。

    突兀的,我忽然覺得這樣的烈無殤讓我覺得莫名心安。

    「好了。」

    他低沉的聲音將我神遊太虛的思維齊數拉回,看著鏡中的自己,我不禁一陣失神。

    烈無殤並未和那些丫鬟宮女們一樣,把我的頭髮綰成像一般妃嬪那樣高貴而煩瑣的髮髻,而只是就這樣將所有長髮輕鬆綰在腦後,用一根簡單的銀簪固定,大方又簡單,得體而不失優雅。

    我訝異的挑了挑眉,對上他明顯洋溢著得意之色的眸子,心中雖然詫異他竟明白我的想法,嘴上卻是輕微一哼,「尚算不錯。」

    「那是自然。」他得意地盯著鏡子裡的我。

    看到他的得意我就是覺得渾身不爽,撇撇嘴,故意說道:「動作這麼純熟,一看就是經常替人綰髮,該不會……你成天每事幹就跑去給你的妃子們梳頭髮吧!」

    聯想到烈無殤每天清晨就跑去給他的妃子們梳妝,再加上他平日裡那副淡漠出塵的模樣,我忍不住笑出聲來。

    我故作誇張的大叫一聲,「你這個皇帝未免也做得太……」

    「亂想什麼呢!胡說八道。」

    一記輕微的歎息響起,我的額頭上同時被輕輕敲了一下。

    「啊!疼啊!」捂著被他敲疼的額頭,我怒目以視。

    他忽然拂袖起身,陽光恰好籠罩著他,他的側臉在陽光中鑲嵌出一層淺淺的金色光暈,長身玉立,有如神祇。「這是我第一次替人綰髮。」

    我懷疑地看一眼銅鏡中的自己,再看看他悠然的神情,明顯不信:「怎麼可能?」

    第一次綰髮就能做得如此完美?

    他慵懶地望著窗外的勃然生機,眼神中透著幾分散漫,隨意道:「經常看那些妃嬪們梳妝,自然就知道該怎麼做。」說到這裡,他忽然回頭倪我一眼,低低的笑出聲來,「我可從沒替人綰過發,偷偷告訴你,其實剛才我真的挺緊張的。」

    說完他自顧自的笑了笑,我故作端莊的起身,朝他頷首屈膝道:「是是是,承蒙皇上屈尊降貴為奴家綰髮,奴家感激不盡,且榮幸之至。不對,簡直就是三生有幸!」

    他回頭笑倪我一眼,眼神柔和,笑容傾絕,我一時嘴快,忍不住笑道:「你要是女子,必定迷倒全天下的男子!」

    說完才驚覺自己說了什麼,正想找借口替自己圓了這個無禮的說法,卻聽見他突地接口道:「那你若是男子,會不會也被我迷倒?」

    本是一句無心的戲言,但是他眼中一閃即逝的專注卻讓我恍了神,再抬頭,依然只看得見他戲謔的眸子。

    大概是看錯了吧!我搖搖頭,將那些不可能的想法通通拋開。

    右手***著下巴,我似模似樣地點點頭,「說不定會,如此傾城佳人,本公子豈有不動心之理。」

    「小心我判你大不敬之罪!」

    「你才不會……」

    「那你要不要試試看……」

    ……

    「皇上!」

    正當我們笑鬧著專挑對方毛病時,殿外乍然響起一名內侍的聲音,當時我正準備將手中的木梳朝他扔過去,他忽地一閃身,那柄木梳就這樣直直朝門口飛去。

    好死不死的,門口居然正有人進來,我捂著唇瞪著門口,等著接下來的***。

    「哎喲——」

    一聲尖叫混合著人跌坐地上的沉悶聲同時響起,我心驚膽顫的閉了閉眼,好半晌才和烈無殤對視一眼,然後看向門口跌在地上的人。

    那女人穿著一身淺綠色,玉面朱唇,雍寰高髻,眉眼間氤氳著無限嫵媚,只不過此時她頗顯狼狽地跌在地上,身後跟隨上來的宮女驚叫著將她扶起來。

    「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

    她的聲音在看見烈無殤後戛然而止,剛才的蠻橫態度剎那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皇……皇上,臣妾見過皇上。」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烈無殤後宮總的一員,榮貴妃。

    「平身吧。」手掌蜷縮成拳,輕微咳了兩聲,烈無殤的臉色再度變成了淡漠優雅的帝王。

    隨意在身後的貴妃椅上坐下,烈無殤淡笑著問道:「不知愛妃這麼早來找朕,所為何事?」

    榮妃眉眸含笑,正欲回答,眸光一掃,忽地看見站在烈無殤身邊的我,眼神頓時凌厲起來,「剛才是你……」

    我眨眨眼睛,「榮妃姐姐想說什麼?」

    因為她經常和我撞在一起,每次都被我氣得半死,所以我對這個女人的印象也特別深。她喜歡故意找我麻煩,我也正好無趣和她鬧鬧,自進宮起,榮妃對我簡直到了水火不容的程度。

    「皇上,她……她剛才想要謀害臣妾,皇上,你可要替臣妾做主啊!」

    看著她聲淚俱下的控訴著我的「罪行」,我撫著額角,心裡哀號,又來了!

    這個女人每次都來這一套,每次烈無殤都明顯偏癱我,任何麻煩都替我擺平,偏偏她像是玩不夠,不厭其煩的來這一招。

    果然,烈無殤的眼角忽然跳了跳,意味深長地瞪我一眼。

    「愛妃,剛才那木梳……是朕不小心扔出去的……」

    烈無殤的一句話還未說完,門口的榮妃已經瞬間變了臉,先是狠瞪我一眼,然後柔情似水,含情脈脈地凝望著烈無殤,「啊!是臣妾太過鹵莽才對……」

    這戲劇性的轉變我早已見怪不怪,都快看麻木了,抬頭望著宮殿的頂部,完全當作沒看見。

    草樹知春不久歸,百般紅紫斗芳菲。御花園內一片奼紫嫣紅,撲鼻即是一片馨香,讓人神清氣爽。

    我和烈無殤連夜看完所有關於歧山傳回來的消息,伸了伸懶腰,我揉著有些疼痛的眉心,將手中的奏折放在石桌上。

    烈無殤將奏折收起,轉頭看了看我,「明日我們就啟程去歧山吧!」

    我點點頭,說實在的,對他如何能讓另外兩國同時順著他的心意走還是大感好奇,這幾天我也旁敲側擊的問過,可是他每次都能巧妙的扭轉話題,讓我問不下去。

    「我實在很好奇你到底幹什麼了事,讓他們都落入了你計劃好的圈套裡。」無力地趴在石桌上,冰冷的桌面讓我的思維稍微清醒了些。

    原本欲站起身來的他恍惚什麼也沒聽到,信步走到外面的石欄處,看著腳下的碧波湖大舒口氣,低眸輕笑道:「真想就這樣……」

    他後面的聲音太小,我一時未聽清,不禁抬起頭:「你說什麼?」

    「沒什麼。」給了我一記淡淡的笑容,他不再提剛才的事。

    「難道真不能告訴我你用什麼方法對付夙狂昱?」也無心管他剛才在說什麼話了,我再度提起那件困繞了好久的事。

    大概是看我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模樣,他沉吟片刻,抬頭注視著我,眼神平和,「連城,你應當知道,有的事還是不知道為妙。」

    我頓時語塞,看樣子他根本就不打算告訴我這些了。「可是……」

    「在我看來,你是個聰明的女子。」我還想說什麼,他卻繼續拿這句話堵住我的口。

    再問下去也不可能會有結果了,那麼,我也只有無可奈何了。

    「好吧,你想告訴我時再說罷!」藹然一歎,我拂了拂衣擺,「我還是先回宮歇息吧,明日還要趕路。」

    他點頭應允,沒有再說什麼。

    「連城!」

    就在我即將步出御花園時,身後的烈無殤倏地叫住我,我疑惑地回過頭,見他欲言又止的望著我,似乎想說什麼,又無法輕易說出口。

    「怎麼了?」我狐疑地看著他,他在我眼中可不是什麼優柔寡斷的男人。

    隔著一段距離,我看到他長身玉立地倚著雕花刻紋的石欄,神色晦暗不明,「連城,如果將來發現我對你做了什麼事,你是不是不會原諒我?」

    呃——

    我愣住,烈無殤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周圍頓時陷入一片安靜,靜得讓我突地打了個冷顫。

    實在適應不了這種詭異的氣氛,我好笑的搖搖頭,「你在胡說什麼?」

    他抿唇靜默片刻,才囁嚅著唇瓣道:「沒什麼,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我蹙眉,對他的反常頗有些意外,正想轉身回宮,又聽見他繼續道:「歧山那邊比較冷,晚上我讓人給你多收拾些厚點的衣物吧。」

    我驚詫的挑了挑眉,他怎麼知道我懼寒?在來到華國後,因為氣候的原因,這邊還沒人知道我極度怕冷的事。

    心中雖是疑惑,我也不好明問,只得點頭稱好。「嗯,我回去了。」

    「好……」

    「皇上。」

    走出御花園的時候,忽然聽到有道蒼老的聲音響起,隱隱覺得熟悉,不禁好奇的回頭朝那邊望去。

    因為他們正好背對著我,我只依稀看見那個一頭白髮的青衫老者在他身前跪下,似乎在說著什麼,隔著太遠的距離,我聽不到他們說的任何話。

    「娘娘,還是先回宮吧!」

    我正欲偷偷上前幾步看清楚那個老人,身前忽然有人擋住我的視線,我兀地驚醒,這才看清站在我前面的正是烈無殤派來服侍我的宮女荷香。

    「回宮吧。」

    荷香一動不動地擋在我面前,明顯是不會讓我再靠前一步,無奈之下,我只得轉身回宮。只不過,那個老人似乎……在哪裡見過……

    到底是在哪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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