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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二十二章 傾城絕世,致命誘惑(2) 文 / 奈奈橙

    第二十二章傾城絕世,致命誘惑(2)()

    宮燈搖曳扶舜華,淨甃玉階倚御欄,鳳簫乍起水雲間,霓裳歌遍錦官城。

    我身著紅色窄袖輕羅霓裳衣,***配以同色的雲紋錦緞千紋儒裙,足下躡絲履,腰若流紈素,耳著明月當,寶髻鬆鬆挽就,鉛華淡淡妝成,一支玉簪別在右髻,十分耀眼,再加上我身上這一身鮮紅的舞衣,額間貼著粉色花鈿,更顯得有些妖冶。

    身後有數名身穿統一鵝黃色宮裝的小宮女侯著,簇擁著我朝「朝鳳殿」走去。

    按照烈無殤的計劃,今夜我和當初在夏國皇宮時一樣,先跳那場讓我揚名整個皇宮的《鳳闕》,讓雅望注意到我,然後見機行事。

    本來我強烈反對這個主意,可是如今身著華國,而且除了這個方法,我真的別無選擇了,所以只得被迫答應。

    一想起要利用雅望,我心中就覺得十分不好受,甚至連身上的霓裳舞衣都覺得沉重無比。

    烈無殤不知道我是蘭奕歌,所以還專門找人來教我跳《鳳闕》,我也順勢裝作不會,然後慢慢學會這舞,今夜就是實施計劃的時候。

    為讓這場舞顯得更自然,烈無殤甚至專門安排了這一場宴會,宴請雅望,而我作為舞女出場。

    眼看著離目的裡越來越近,我的心也越來越沉重。

    我想過我們不會再見面,卻沒想到會在這個地方重遇,而且還是在這樣的身份,這樣的方式之下。

    遠遠的就看到「朝鳳殿」宮殿外面亮著數盞紅燈籠,耀眼的光華讓整個大殿看起來有如天宮瓊台,煞是好看。

    一路走過,那些宮女也內侍個個面露驚艷,甚至有人竊竊私語,說宮中什麼時候來了這麼個人物。我權當作沒聽見,也沒看見,眼觀鼻,鼻觀心的隨著眾宮女一起走向那座大殿。

    走到大殿門口時,我忽地停駐腳步,就站在那裡,始終不敢輕易邁進大殿。見我遲遲不進去,那些隨行的宮女不免著急,「姑娘,皇上早已等候多時,快進去吧!」

    我咬咬牙,最終決定先搞定這場舞再說,走一步是一步吧。

    猶豫半晌,終是踏著蓮步緩緩進入大殿。殿中的佈置像極了當初在夏國宴會的那一幕,同樣是兩側群臣作伴,不過卻是物也非,人也非。

    剛進入大殿,我的目光自然而然落在坐在龍椅上的烈無殤身上,他的右側是正對我嗤之以鼻的烈無暇,左側……

    呼吸猛地一窒,我的視線定格在他身上。他依舊偏愛紫色,一襲簡單的紫色錦紋長袍,精緻非常的五官,那雙紫色的眸子瀰漫著***的霧靄,我怔怔地望著他,忘了週遭的一切。

    他正和中間龍椅上的烈無殤交談著什麼,淡然的神情令人看不出任何情緒,與當初的淡漠不同,那是一種……近乎絕望的冷淡。

    他是不是發生過什麼事?才會讓他原本澄空的眼裡,如今佈滿滄桑。

    我不知道我們到底有多久未再見面,我只知道,一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我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姑娘!姑娘……」

    身邊的一名服侍我的小宮女怯弱的扯扯我的衣袂,讓我瞬間回神。

    抬頭,雅望淡然的低垂著眼簾,並未注意人群裡的喧鬧,也毫不在意眾人對我驚艷的稱讚,渾身瀰漫著一股淡泊的滄桑,唇角即使是偶爾掠過的笑意,都讓人覺得慢心絕望。

    到底是什麼事會讓他變成如今這副模樣?無數的疑惑困繞著我。

    未容我細想,龍椅上的烈無殤若有若無的朝我一瞥,令我立即收起滿心疑惑與擔憂,不敢露出任何馬腳。

    大殿中央已經有數名宮人搬上一面數人才能環抱住的大鼓,一如當初的夏國皇宮。

    肩上鮮紅色的披帛垂在地上,隨著我的腳步逶迤著向前移,在兩名宮女的幫助下,我順利站上那面大鼓。

    耳畔沒有任何琴聲,周圍靜得不可思議,所有人的目光都齊聚在我身上,看著我站上那面大鼓大概已預料到什麼,原本喧鬧的大殿更是死寂一般的安靜,惟獨他始終沒有看我。

    滿腹的辛酸化作漫天星芒,在沒有琴聲和絲竹聲的伴奏情況下,我獨自起舞,腳尖微墊,一隻手握緊鮮紅的披帛,另一隻手在空中婉轉著伸出。

    「咚——」

    腳用力踏響大鼓,震耳的鼓聲在夜空中迴盪。手持著長長披帛重重一甩,鮮紅的披帛猶如鳳凰般展翅飛去。

    「咚——」

    腳再度踏響大鼓,我步步輕移,腳踏著鼓面,鼓聲跟著我的舞步響動。

    罷罷罷!就讓我再度為雅望好好舞一曲吧!

    心中存著這樣的念頭,我微微闔上雙眸,不再看四周癡迷而貪婪的目光,只是憑著自己的感覺去跳這一場《鳳闕》。

    長袖逶迤,裙似綿雲,袖如回雪,手中的披帛已不是一塊沒有生命的錦布,它化作鸞鳳飛向四周,在空中任意翱翔,瀟灑恣意。

    「咚!」

    「咚!」

    「咚——」

    耳畔沒有笙樂,我纖腰向後彎下,雙手各執披帛一頭,在空中舞出一道又一道的紅雲。腳下一下又一下的踏響大鼓,乍然響起,又倏然沉寂,翩絡翻然。

    我舞我歌我狂亂,我以我心度年華。

    在這一瞬間,沒有蘭奕歌,沒有壁連城,沒有那些壓得我幾乎喘不過氣來的國仇與家恨,更沒有步步陷阱,我只知道我要跳完這一支舞,別無其他。

    櫻唇微啟,我沒有按照烈無殤的安排,唱當初在夏國唱的那首歌,而是私自換了一首詞。

    「出林杏子落金盤。齒軟怕嘗酸。可惜半殘青紫,猶印小唇丹。南陌上,落花閒。雨斑斑。不言不語,一段傷春,都在眉間。」

    雙手將手中的鮮紅披帛重力扔向半空,我的身體亦隨直在鼓上跳躍而起。

    「咚——」

    落下時,鼓面發出一聲震響。

    「一鞭清曉喜還家,宿醉困流霞。夜來小雨新霽,雙燕舞風斜。山不盡,水無涯,望中賒。送春滋味,念遠情懷,分付楊花。」

    周邦彥的《訴衷情》唱出了我的所有心聲,訴衷情,訴衷情,形單影隻,物是人非,唯有淒涼伴清風,衷情又能向何人訴呢?

    「天——」

    耳邊響起一聲***,包含著千般震撼,我微微睜開星眸,看到原本對我一臉不屑和輕蔑的烈無暇,此時正目瞪口呆的望著我,眼中滿是震驚。

    眸光無意識的掠過四周,清晰的看見每一個人眼中的震撼,原本姿態慵懶的烈無殤鳳眸微斜,瞳中竟有絲妖冶的光芒掠過。

    正當我想深究他眼總藏匿著什麼時,那道已經站起身來的紫色身影,吸引了我的全部注意力。他原本死水一般的眸子裡浮現一絲震驚,整個人如遭雷擊,呆呆地望著我在鼓上舞動的身影。

    心緒驀地繚亂,腳下竟錯了一個舞步,看看周圍,並未有人察覺,我輕舒了口氣。

    一步錯,步步錯。我也沒心情再繼續跳下去,悠然幾個轉身,我順勢乾脆跳完最後一個舞步。

    隨著腳步落下,震天鼓聲響起。「咚」地一聲,我手中的披帛凌空拋起,我整個人自空中躍過,纖腰隨著披帛下落向後彎下。

    披帛落在鼓面上的瞬間,我整個人也如同那受傷的鳳凰,身體軟軟地跌坐於大鼓之上,然後,一動不動……

    剎那,天地安寧。

    沒有人出聲,所有人的目光定格在我身上,我知道現在的我驚艷絕倫,也成功吸引了每個人的注意力。

    良久,烈無殤的聲音乍然而起。

    「不知雅王覺得朕宮中的歌舞怎樣?」

    一語驚醒夢中人。

    剛剛那些癡迷的目光皆醒悟過來,再度看向我的目光已沒了剛才的輕視和不屑,餘下的,只有滿眸驚艷。

    雅望緩緩垂下眼簾,「果然絕妙!『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難怪皇上剛才那般篤定,說此舞一定會驚艷絕倫。」

    再度抬頭,他的眼中仍滿是不敢置信,「不知皇上可否允許雅望見見這位姑娘?」仔細聽去,就會發生他的聲音竟帶著幾許顫抖。

    他的話正中烈無殤下懷,只見他淡淡一揮衣袖,「無妨,雅王想見,召她前來便是。」

    腳下猶如踩在刀尖上,每一步,都沁出鮮紅的血液,痛得幾乎快讓我麻木。

    不能露出端倪!不准出差錯!

    暗暗警告自己,我壓下心頭強烈的悸動,緩步走到離龍椅五步遠的地方,跪下,頷首:「連城參見皇上。」

    爾後見他揚手示意我免禮,我朝烈無暇和雅望頷首福身:「見過純然公主,見過雅王殿下。」

    烈無暇仍是一副撞鬼的模樣,呆滯地瞪著我,全然忘記了反應。

    反觀雅望,他的神情亦恢復如初,只是,微顫的手完全洩露了他此時的情緒。

    「請問姑娘,你剛才所跳的舞……」那雙紫色的瞳中映出我的身影,「是在哪裡學的?」

    我欲開口喚他的名字,卻乍聞龍椅上的烈無殤忽然出聲:「這舞尋常舞姬都會跳,雅王不必驚訝。」

    我一愣,不明白此時烈無殤說這話算什麼意思。按照他的部署,接下來該是我故意露出端倪,讓雅望覺得我是蘭奕歌才對,可是他突然插嘴,完全打亂了原先的計劃。

    我一時不敢妄動,又摸不準他的心思,只得閉口不語,看他的意思行事。

    緩緩伸出的手驀然收了回去,紫眸中湧現的異彩一點一點黯了下去,「我只是覺得,她跳舞時和一個故人有些相似罷了。」

    心裡很想告訴他我就是他所想到的人,可是看看高座於龍椅上的人,我的所有情愫只得隱入心底,不能輕易浮現。

    我是壁連城,再也不是蘭奕歌。痛苦的閉了閉雙眸,將所有情緒掩在眸中,不敢露出端倪。

    「哦?不知雅王所說之人是何人,果真與朕的愛妃極為相似?」

    烈無殤忽然的話語令我差點驚呼出聲,他……他這是什麼意思?

    很顯然,眾人對眼前的這一變故也頗為驚訝,特別是烈無暇,兩隻漂亮的眼睛瞪著我,在看看旁邊的烈無殤,久久無語。

    雅望似乎也沒料到會是這種結果,「愛妃?」

    愛妃……

    這兩個曖昧的字眼代表的是承認我的地位,、烈無殤瘋了還是傻了?

    我微瞇著眼看向烈無殤,原本的黯然全部化作疑惑,目光定格在他身上。

    他難道不知道,在眾朝臣和大家面前這樣說,也就是直接向所有宣告——我是他的妃姘!

    面對我疑惑的目光,烈無殤忽然勾起唇角,一絲邪魅的笑掠過唇際,緩步走下台階,走到我面前與我對視。「自然,她是朕前幾日剛剛冊封的宸妃,名喚——宸、月。」

    宸妃?宸月?烈無殤這個瘋子!

    我瞪大雙眸,幾乎忘記了自己現在的處境,就想衝上去大聲質問他,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還未等我開口,眼前突然一陣天旋地轉,我的身子驀地一輕,烈無殤竟然就這麼將我打橫抱起,頭也不回的朝身後吩咐了句:「今日宴會就此作罷。宸月身體不適,朕唯有改日……再好好招待雅王。」

    在所有人的注視中,他抱著我一步一步走出大殿。

    他此時的眼神太過溫柔,旖旎得彷彿漫天星辰都幻化成光華落進他的眼底,我一時未反應過來,就這樣任他抱著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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