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鴛鴦欲斷魂（7）()
他叫我……皇后娘娘……
四個字硬生生砍斷了我們以往的情愫，斬截了這麼久的思念。
「臣弟不甚榮幸，皇后娘娘！」
「啪——」
清脆的聲音在樹林內格外響亮，他緊盯著我，不敢置信，黯然，失望，痛苦的神色一一劃過，俊逸的臉上是一記明顯的巴掌印。我愣愣地看著自己舉在半空的手，移至他瞬間黯然的眸子，喉嚨彷彿被棉花堵住，「雅望……」
「很好，是臣弟……冒犯了……」他悲嗆笑出聲來，「是我不該癡心妄想，一切都是我自己……」
眼淚不知不覺就落了下來，我驀然上前，緊緊抱住他，不顧一切地拚命搖頭，尖銳的聲音截斷他的話，「不要說了——雅望，不要說了，求求你不要說了……」
「你沒有癡心妄想，是我不該逼你，不該輕易離開你，都是我，什麼都是我的錯才對！」我像迷路後剛找到家的孩子，在他的懷中哭得一塌糊塗。
他猶豫半晌，終是將我攬入懷中，緊扣著我的纖腰，彷彿要將我生生揉進自己的體內。突然，他強硬地抬起我的下巴，令我不得不直視著他，一字一句道：「為什麼要離開？」
我黯然，知道他說的是我離宮之事，只是……他的身邊已有景夕，我還有什麼資格站在他身邊！
「你在想些什麼？不是說好要一起離開嗎？為什麼不肯等我？」面對他的質問，我啞口無言。
諾諾地開口，「景夕……」
話音未落，唇上鄹然施加的壓力讓我驚住，怔怔地望著他。隔著一層面紗，他肆意輕噬著我的唇瓣，帶著狠狠的懲罰意味。
他眸中的黯淡瞬間刺痛我的心，忍住微微疼痛，我閉上眼將自己全身的力量都倚在他懷中，雙手情不自禁地攬住他的脖子。耳邊似乎猝然響起一聲悵然的歎息，他的動作漸漸變得輕柔。
「奕歌，不要這樣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我會擔心的。」輕如呢喃的話語掠過風中，我緩緩點頭，手卻撫上他臉上的紅印處。
思及剛才我莽撞地打他，我小心翼翼地撫著他的臉，「對不起……」
他輕笑一聲，將我帶進懷中，手撫著我的長髮，「沒有，剛才是我太混帳了。」頓了頓，他繼續道：「我不愛景夕，又怎會與她成親，你不要胡思亂想。」
我倏地抬頭，「你說什麼？」雅望這麼久了都未與景夕完婚？
他恍若未聞，自顧自地抽身望著遠處，負手而立，聲音卻帶著幾分釋然。「我現在可真是一無所有了，奕歌，你願不願意和我這個什麼也沒有的王爺在一起？」
說到最後他回過頭來看我，一隻手在我面前伸出，垂落的黑髮輕舞飛揚，罕見的紫色眼眸裡漾出點點柔和，形狀優美的唇角正勾著一抹淺淺的笑意。
含笑將自己的柔荑置於他的手掌之中，任由他緊緊包裹住我的，我故作不解地偏過頭，側首看他，「我不喜歡坐擁天下的男人。」
聞言，他握著我的手緊了緊，我淡笑著與他對視，那一刻，天地也黯淡，天長地久。他不問我當初為什麼離去，以及他看見我時發生的一切，我亦不問景夕的事情怎麼樣了。
一切，盡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