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離人心上秋（5）()
我揉著眉心，看了看四周都沒發現蝶衣的身影，不禁問道，「蝶衣呢？」
念語皺了皺眉，猶豫著開口，「蝶衣姐姐……剛才還在這呢，現在大概去哪了吧！」
倒也未將這些放在心上，幸虧我及時回來了，沒誤了事情。
身上的衣服難受地粘在身上，我的身上像被澆上了一層糨糊，又黏又燥，散發著汗氣和酒氣，粘粘稠稠的，腦子裡也混沌不堪。
「念語，給我準備好水，我要沐浴。」嗅著自己身上難聞的氣味，我忍不住蹙起眉頭。
念語偏著頭笑道，「奴婢這就去。」
呃——
我微微一怔，看著她跑開的身影眸光漸漸變得幽深。
在浴池裡泡了整整一個時辰，確定自己身上再無難聞的氣味我才換好衣服出來，將未擦乾的濕發隨意散在身後，我靠著貴妃塌盯著窗欞上的海棠花陷入沉思。
思忖半晌，我抬頭看向念語一字一句說道：「念語，蝶衣回來了讓她就在殿中等我，哪兒也不許去，知道嗎？」
她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不明白我突然的嚴肅表情。
外面天色已黑，我躊躇著站起身來，站在大殿門口遲遲下不了決心。
「娘娘……」被我的動作嚇到，念語惶然盯著我來回走動的腳步，「娘娘你怎麼了？」
目光移至手腕上的那串純白無暇的琉璃手鏈上，我低垂下眼簾，將眼中的洶湧齊齊掩去。須臾，抬起頭淺笑著看向念語，「念語。」
她疑惑地走近我，恭謹有禮地福了一福，「娘娘有何吩咐？」
長而捲翹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輕顫了下，我凜了凜神，方才開口，「你跟著我這麼久了一直沒送什麼東西給你，這串，我聽蝶衣說過你生辰快到了。」
聞得此言，她驀地愣住，不敢置信地瞪著我，喃喃道：「娘娘？你……奴婢怎敢收這麼貴重的東西呢！」
伸出的手微不可察地顫了下，薄紗下的唇緊抿起，我扯出一抹笑，佯裝怒道：「你在說什麼？除非你不把我當主子，否則就必須收下我的禮物！」
念語咬唇盯著我，突然，撲通一聲跪在我面前，「謝娘娘恩典，只是……這是皇上送娘娘的禮物，奴婢怎麼敢……」
「沒事的，如果有人問起，就說是我送的。」我執意將手鏈套上她皓白的細腕，眼神從自她手上快速掠過。
她不疑有它，感激地朝我叩了個響頭。「謝娘娘！謝娘娘！」
我回以一笑，將她扶起，心裡卻是一片繚亂。
不經意間，我的目光掃過殿內一角的七絃琴上，與雅望琴蕭合奏的畫面宛若落葉飛花般自我眼前掠過，我的心中驀地一陣窒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