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哲、孫燦二人見了張讓的手,臉色巨變。
張讓的手並非一點傷痕也沒有,按道理孫哲、孫燦應該高興才對,可是他們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沒錯,張讓的手確實有傷,但不是他們想像中的一條,而是有二十來條傷口,傷口左右交錯,密密麻麻,完全分辨不出原來的那個傷口。
「怎麼會這樣?」孫哲失聲道,他先前明明看著張讓手上有一條紅印,怎麼在短短的時間內多出這麼多的傷口?
疑問在孫哲、孫燦兩人的心底蔓延。
張讓裝做萬分委屈的樣子,道:「這是我剛剛為陛下撿珍珠的時候弄傷的,哪有勒過的傷痕。」
原來,就在孫哲、孫燦兩人走去找宋典的時候,張讓就獻給了劉宏一個夜明珠。這個夜明珠茶杯般大小珍貴無比,露著一股誘人的氣息。
劉宏本來就是一個財迷,因為孫哲的關係,讓他將喜歡錢財的**壓在了心底,但是見到寶貝,他還是忍不住要收藏起來。這個夜明珠讓劉宏的龍目瞪的老大,聽張讓說這個夜明珠是送給自己的,更是對張讓喜歡的不得了。
可是,就在張讓將夜明珠呈給劉宏的一剎那間,張讓鬆手了,夜明珠滾到了地上,向遠處滾去。
劉宏大驚。
張讓也奮步急追,也許是跑的太快,也許是刻意。他一腳踢在了夜明珠的下方。夜明珠一下被他踢飛了出去。
他不要命的對著夜明珠撲去,夜明珠搶到了,但是他這一撲足足在地上滑了一丈遠,手上全是傷口和血跡。
劉宏當時就被張讓的舉動給感動,還大大的獎賞了他。
劉宏這時想起來才知道張讓是在演戲,面上不由露出一絲不悅之色。但他還是點頭道:「卻有其事,張讓手上的傷確實是替朕撿夜明珠的時候刮傷的。」
張讓見劉宏為他說情,不由暗自一笑,道:「太傅大人高高在上,張讓以後見到大人避諱就是了,可別再冤枉張讓對陛下的一片忠心。」
孫哲大怒,這番話明擺的說他以官欺人,冤枉好人。他似名聲為生命,豈能如此被詆毀,大怒喝道:「張讓小兒,你……」
孫哲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劉宏制止道:「好了,恩師,捉賊人要緊,別在這裡為了小事傷了和氣。」隨即,他怒瞪了張讓一眼,本來,他就因為張讓騙了他而惱火,此刻又見他利用這件事情來打壓孫哲,心中的火氣,更加的旺盛,怒道:「張讓,你在說一句詆毀恩師的話語,朕立刻就將你千刀萬剮。」
張讓驚訝了看了劉宏一眼,惶恐的跪地請罪。請罪之餘,心中卻在納悶,為什麼劉宏會對他發那麼大的脾氣。
孫哲見劉宏發火,又間接的下達了「逐客令」,無奈的歎了口氣,拜別告退,孫燦也跟著退了下去。
劉宏冷冷的掃了張讓一看,道:「只此一次,下不為例,若有再犯,定斬不饒。」
說完,就拂袖而去。他已經很對得起張讓了,若不是他喜歡張讓,離不開張讓,就憑著今天他所放的罪,就足以讓他滿門抄斬。
張讓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放的是什麼錯。
蹇碩道:「陛下不是傻瓜,他只是不願意動腦而已。他先前知道你去辦事,可在孫哲面前你又說出恭,當然會被陛下猜出真相。」
張讓臉色巨變,滿臉的蒼白,惶恐的說道:「陛下怎麼知道的。」
蹇碩道:「你出去以後,陛下醒來過一次,問我你去哪了,我自然如實稟告了。」
「哎呀!」張讓猛的一拍大腿,道:「你怎麼這麼傻啊,怎麼可以實話實說呢,這不要了我的命了嗎?」
張讓幾乎都要喪失理智了,本來他的生活負擔就很重,要收斂錢財;要算計別人;還是提防被別人算計;要想辦法討好皇上;又要出主意掩飾自己的過失。現在又被孫燦父子盯住,就連皇帝劉宏也對他發了火。一個個的危險,都出現在他的身旁,一不小心就會一無所有,極度煩躁下,竟然那蹇碩當起了出氣筒,將過錯壓到他的身上。
蹇碩抓著張讓的前胸,向上一提,冷冷的低聲說道:「你竟然怪起我來了,不是你自己說你有事情需要去辦,我如實回答有什麼錯?還有,你去辦什麼事情了,宋典雖然有些自傲,但好說歹說也是我們『十常侍』的一員,你有必要對他下毒手嗎?如果,我沒有猜錯,這一切都是你幹的,皇宮殺人,嫁禍宋典,欺瞞皇上,你在宮外到底幹了些什麼?會逼的你連續放下如此大罪?」
張讓被蹇碩說的冷靜了下來,掙開了蹇碩的手,淡淡的說道:「我做了些什麼,你還是不知道的好。至於宋典確實是我殺的,他要是不死,死得恐怕就是我。外頭的事情,我會處理妥當的,不會禍急上身。孫哲父子找不到證據的,還有讓其他常侍最近小心些,別出任何差錯。」
說著,就想道:「皇宮裡的線索以斷,對方唯一的線索就是鮑鴻。不過鮑鴻知道的不多,不礙事,看來我得去找他談談了……孫哲、孫燦你們差點壞我大事,我不會輕易放過你們的,總有一天,我要讓你們死無全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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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府書房。
孫哲、孫燦、劉華、郭嘉四個人聚集在了一起,共同想著辦法。四人都是忠義、正直的人物,對嬰兒骸骨這件事情都是義憤填膺,一致打算非將真兇擒住不可。
孫燦將今天在朝廷上的經過說了一遍,然後,道:「很明顯,張讓就是殺死宋典的兇手,可是我有個疑問,同是『十常侍』張讓為什麼要殺他,而且還搞出這麼多是事情出來?」
郭嘉道:「嘉也有很多疑問未解,想不明白,許多事情都不符合常理,讓人無法琢磨。但是只要揭開一點,相信所有問題都會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