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再入宮門5
「皇上，我聽小順子……」門倏地被闖開，恬妃嬌滴滴地出面在我們面前。朱鈺只好暫放我一馬，雙手一負冷對來者。
我鬆了一口氣，此時正面與恬妃對視，不禁暗歎，好一個標準的古典美人兒！
只見恬妃柳眉杏目，俏鼻微挺，櫻唇大張，「皇、皇上！你、你、你……你們怎麼可以抱…………」恬妃受驚不小，那模樣活像是見了鬼！
「恭迎貴妃娘娘！」小順子十萬火急地衝了進來，嘴上還粘著一粒米飯，偷瞄了一眼皇上，那額上的汗星瞬時滲出。
「好大膽的奴才，見了本宮還不下跪！」恬妃柳眉一豎，已明白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如果再晚來一步……適才被霍飛阻止不得見轎中人便心生疑竇、憤憤難平，到底還是要來一探究竟，沒想到卻遇到這一駭人聽聞的一幕，隨將滿腔的怒氣全撒在我身上，嬌喝一聲，「春月，去給我掌嘴！」
待女春月應了一聲，卻礙於皇上的面，遲遲不敢動手。
「沒用的東西！」恬妃大怒順手便扔了春月一個耳光，轉而緩緩走向我，那眼神似要把我噬了。
「夠了！恬妃！注意自己的身份！」朱鈺坐到桌前，斟起一杯。
「是，皇上！」恬妃一欠身，沖朱鈺微微一笑，「臣妾知罪，也請皇上注意自己的身份！」說罷便閃人。這個恬妃好無禮，竟然敢對皇上如此，若不是礙在皇宮，我早上去扁她了。好歹皇上也當過我幾日的好兄弟！
「皇上——奴才該死！」小順子顫聲地匍匐到朱鈺腳邊。
「該死！」不知是對小順子說還是對恬妃道，朱鈺手中的九龍碧玉杯「喀」地粉碎，陰鷙的雙眸閃動著殺人的光芒。
「皇上，恕罪！」小順子面容一慘，直往地上磕著頭。
「鈺……」不忍見朱鈺如墜冰窟的模樣，我心中一軟。江湖中的他是多麼瀟灑卓絕、桀驁不遜，而皇宮中的他除了皇上這個角色外，也有著不為人知的為人夫為人父為人子的凡塵鎖事……
「緣兒，不許可憐我，永遠都不許！」朱鈺捏住我的下巴，眼神恢復如常，驕傲得叫人心痛。
「我沒有，只是我餓了！叫小順子公公為我添飯吧！」我頑皮地衝他眨了眨眼。
「你啊！我該拿你怎麼辦？」朱鈺心情轉好了些，對地上的小順子踢了一腳，「小順子起來吧！」
「謝皇上龍恩，謝秦姑娘吉言！」小順子忙不迭地爬起來。
「皇上……」我坐於方桌前。
「嗯？我說過的話，你怎麼一句也沒聽進去？在你面前沒有皇上，只有你與我！喚我鈺！」朱鈺的笑容依然是那麼令人心動。
「呃，鈺，我、我想要一塊能出入宮裡的通行證！」嘿嘿，我按下靈動的眸，低調！有一塊出入證，我就可以來無影去無蹤了。
「通行證？」朱鈺皺了下劍眉不解地問。
「就是象霍飛將軍那樣的，恬妃也不敢擅自阻攔，這樣我就可以到宮外……呃，不是！」我咬到舌頭了，怕怕地掃了朱鈺一眼。
「本來倒是可以，不過……」朱鈺滿眼含笑地盯著我的大紅臉。
「可以就是可以，沒有不過啦！」我皺了皺鼻子，本來被抓來做個小太監就夠可憐的了，如果不能時常出宮瞧瞧豈不太慘！不說我那美麗變身館被喬廷東那小子整得翻成啥樣，單是八王對廷東虎視眈眈就讓我心神不寧！雖有皇上御賜匾額，可誰知唬不唬得了那個變態八王？
「小順子，讓霍將軍再去取一塊『出入令』！」朱鈺揮了一下手，小順子便飛也似地跑去。我心中自是歡喜。
「丫頭，這下可高興了，快些吃吧！說到恬妃，若不是基於她家三代忠良鎮守邊疆，為我真明國立下赫赫戰功……」朱鈺臉色一沉，微一搖頭，「日後若她再發難於你，有個令牌倒是可以解去不必的麻煩，不過出宮時必須由我陪著！」我立刻頭如搗蒜。
不消片刻，小順子便捧來「出入令」，如獲至寶伸手攔截，不過是個鑲著金邊的一塊檀木方令，真有那麼大的威力嗎？
「緣兒，那是沒用的！」朱鈺接過我手的令。
「沒用的？」我張大眼，可我親眼瞧見那恬妃……
只見朱鈺在那令牌的背面蓋上了玉璽，再交給了我。我這才明白，沒有玉璽的令牌是沒有用的！
「謝皇上！」我本來激動得想給他一個擁抱，可是一想不妥，便臨時就地一劃，道了一福。
「該罰！」朱鈺用他的金筷子往我頭上一敲。
「哦，鈺，謝謝你！」
「這下能好好吃飯了吧！」
「嗯！」
我剛扒下幾口飯，朱鈺輕笑，「哪有姑娘家像你這般狼吞虎嚥的！」
「可是，可是人家早上還沒有吃呢！」我雖然嘴上狡辯，但動作也放緩了許多。
「是嗎？小順子？」朱鈺眸中一暗，語中不慍。
「奴才該死，只怕皇上久等，委屈了秦姑娘！」小順子彎腰請罪。
「鈺，不要為了小事動怒好嗎？所謂得民心者得天下，我希望你永遠是個受子民愛戴的好皇帝，輕賦輕稅、重教重孝、愛民如子，這才是我心中的好皇上！」我輕握朱鈺的手，不管我們將來的命運如何安排，我依然希望真明國國運昌盛，朱鈺可以穩坐江山。
朱鈺的眸泯去了銳利，深深地看著我，以我所無法承受的感情凝視著我，「緣兒，每接近你一分，我就會發覺你的一分美，我的好緣兒，你所說的我都答應，也請你答應我一件事……」
「你是皇上，又有什麼事是做不到的呢？」我不解地問。
「緣兒，那晚你所說過的話還作不作數？」朱鈺忽然附唇到我耳邊輕聲問。
我很想問是哪一晚，但因為日期近得過份，轉瞬我便想起，「呃，我、我……」想起了那晚，便想起了自己竟然會對他提出那麼匪夷所思的要求，我艱難地嚥了嚥口水，乾笑了兩聲，「我不記得我曾對皇上說過什麼？」
「你在跟我裝傻？」朱鈺亮如燦星的眸，閃動著愛慕的光芒，有趣的微笑像一張向我覆蓋過來，一字一頓地吐出，「做我的愛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