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喬,33歲,東德最後一位足球先生,是德累斯頓雙冠王的功臣,兩德統一後,轉投土耳其的加拉塔薩雷隊效力了一個賽季,後回到德國,先後加盟耶拿、漢諾威96,本賽季在?蚰傻惱謝較呂吹攪絲?紡崠摹Ⅻbr>
可是沒有想到,開姆尼茨之旅卻很有可能會成為他職業生涯最黑暗的一個賽季。
當他站在楊誠的辦公室門口時,舉起手想要敲門,但手停留在半空,遲遲沒能敲下去。
他已經33歲了,可是裡面坐著的那一個主教練才23歲,足足比他小10歲,有時候他都覺得不服氣,他踢球踢了這麼多年,到頭來卻還不如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屁孩?
可是再一想到楊誠在訓練場時的果敢,他又遲疑了。
他流浪過很多球隊,也經歷過多名主教練,見識過一些職業球員的風波,所以他知道,有史以來,和主教練對著干的都沒有好下場,尤其是在東德地區。
想到了這裡,他就敲響了門。
他33歲了,成熟了,凡事也都開始懂得瞻前顧後,而不會像年輕人那樣肆意妄為。
楊誠坐在辦公室裡等他,看到居喬進來,立即示意他在自己的面前坐下來。
「上個賽季的德乙聯賽,你總共打進了16粒進球,可是本賽季到現在為止,你就進了6個……」楊誠舉起手中的一份檔案,邊看邊說,然後放下來,盯著居喬,「能說一說,怎麼回事嗎?就好像朋友那樣,聊一聊吧!」
居喬聳了聳肩,他真沒什麼好說的。
作為一名前鋒,卻無法進球,他覺得沒得辯解。
「我是一名主教練,我在二隊的時候就經常關注一隊的訓練,我知道你每天訓練結束後都有自行加練的習慣,甚至於你在放假期間都會回到俱樂部訓練,以保持狀態,我說得沒錯吧?」
居喬有些詫異,因為他真沒想到自己做的這些努力,楊誠竟然也知道。
「一名前鋒不進球,我覺得責任未必就在前鋒身上,有可能是中場,我曾經聽說過一個非常有意思的數據,那就是當一支球隊可以在一場比賽中創造出15次很好的得分機會的話,再差勁的射手都可以取得進球;可是當一支球隊一場比賽只能創造出少數幾次機會,那再頂尖的射手都無能為力。」
楊誠的這番話倒是讓居喬有些動容,他原本還以為楊誠是要來找他的麻煩,畢竟他是前任?蚰傻陌?畛蝦忘夫納不對路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可沒想到楊誠卻主動為他辯解。
「我有理由相信,你是一名出色的職業球員,我也很清楚的知道,隊內的多名東德球員都是以你為馬首是瞻,我今天叫你來,只是想要告訴你,希望你能夠發揮出你的職業精神,好好的帶領球隊!」
居喬可是?蚰汕鬃暈?蔚那蚨傭映ゅ?畛喜幌牖壞羲??暇顧?詼?碌厙?凶挪恍〉撓跋熗Γ?繞涫竊詼幽詰畝嗝??慮蛟斃睦鎩Ⅻbr>
認真的看了看楊誠之後,居喬點頭答應,「我會盡力的!」然後就好像不大願意多和楊誠交談,「如果沒什麼其他事情的話,我先出去了!」
楊誠先是點了點頭,居喬起身就要出去。
「對了,托森,你這個賽季結束後,該是有34歲了吧?」楊誠突然問道。
居喬一愣,站住了腳步,但沒有轉身,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
楊誠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繞過辦公桌出來,「聽說你以前在德累斯頓的時候,和基爾斯滕是隊友,怎麼?如今看到基爾斯滕在勒沃庫森表現出色,紅得發紫,你心裡有什麼想法?」
說話的時候,楊誠隨意的就在辦公室的沙發上坐了下來,顯得很隨意,還略帶冷笑。
居喬還是沒有回頭,但雙拳卻握得緊緊的,青筋暴露。
他是東德最後一位足球先生,而基爾斯滕則是倒數第二位,兩人都是東德時期的頂級球星,但是在兩德統一之後,基爾斯滕去了勒沃庫森,而居喬則是去了土耳其,從此就走上了兩條截然不同的道路。
在居喬的心裡,他始終有一根刺,那就是很多人都懷疑他的能力,認為他之所以能夠奪得最後一個賽季的東德足球先生,那是因為基爾斯滕離開球隊,所以他對此一直都很不甘心,因為他在東德時期,進球數要遠遠高於基爾斯滕,而且他始終堅信,自己不比任何人差。
如今被楊誠當面數落,心裡的火別提有多大了。
「如果是我的話,那我一定會想要幹掉我自己,因為我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會輸給任何人,但是……」楊誠嘖嘖有聲,那模樣別提有多叫人討厭了,「很可惜,時不待我,基爾斯滕如今是德甲有數的前鋒,93年的德甲足球先生,上個賽季在德甲的表現也十分穩健,想要戰勝他,很難了!」
「你到底想要說什麼?」居喬沉聲喝問,他已經很忍耐了。
楊誠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我只是想要看看,你還有沒有鬥志,你還想不想做點什麼,比如,像基爾斯滕那樣,證明自己,又或者,你只是甘於現狀,打算再蹉跎幾年,熬個平淡收場!」
居喬沒有說話,但看得出他的身體在發抖。
「你以為我對自由報的記者說的那番話都是放屁?你以為我會無緣無故的大放厥辭?別傻了,我沒有瘋,我說的都是事實,都是我心中所想所盼的!」
「所有人都認為我們降級降定了,所有人都認為我們想要保級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就偏偏要做到這個不可能,告訴全世界,沒到最後,就不會有不可能發生!」
楊誠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慢慢的踱步來到了居喬的身側,重重的拍著他右側的肩膀,就好像是一個老朋友一樣。
「每一個人,不管是主教練,還是球員,總希望能夠在自己職業生涯裡盡可能的多留下一些光輝事跡,盡可能的留下一個可供日後回憶的驕傲談資,我是如此,你也是如此!」
「我之所以跟你說這個,我只是希望你今天晚上,回到家裡,躺在床上,睡覺之前,閉上眼睛,默默的回想起自己的職業生涯,除了那一個飽受爭議的東德足球先生之外,你還有過什麼?沒有!」
「如今,托森,如今就有一個很好很好的機會擺在你的面前,那就是跟我合作,帶領開姆尼茨保級,甚至是衝擊升甲資格,我相信只要本賽季球隊完成這一偉大的奇跡,完成這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那全世界都會為之震驚。」
「很多很多年之後,當一批批新球迷進來,老資格球迷就會拍著胸脯告訴這幫菜鳥,在95/96賽季,開姆尼茨前21輪只拿到了4分,但卻在最後13輪裡以不可能的奇跡拿下全勝,不僅僅保級成功,甚至完成了沖甲偉業。」
說到這裡的時候,楊誠指著居喬,然後又指了指自己,「而你,還有我,還有俱樂部的每一名球員,就是這偉業的締造者!」
「我相信,這就是證明你的最佳機會!而只有如此,你的職業生涯才不會留有遺憾!」
楊誠輕輕的拍了幾下居喬的肩膀,示意他可以好好的想一想,然後就回到辦公桌前坐下來。
居喬在那邊默默的駐足了超過一分鐘,然後才離開。
等到他離開沒多久,揚科勒這名捷克高佬就敲門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