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來得突兀,時間倉促,他連從氣窗逃出去的時間都沒有,只能藏在這浴室裡,但是這地方小得可憐,她要進來,他哪有地方躲藏?躲那小格間的廁所裡?萬一她要上廁所怎麼辦?
腳步聲已至門前。
蕭揚再沒猶豫時間,一轉身,躲進了廁所裡,小隔門只是半掩,但如果對方不仔細看,也難以發覺廁所裡有人。
浴室門開,桑傑央宗走了進來,打開燈,直接經過廁所進了浴室裡間。
蕭揚鬆了口氣,聽著她放水、調溫,繼而開始洗澡,心裡一動,悄悄從廁所隔間內探了半個頭出來。
倒不是他對這女人的身材多感興趣,而是他想確認她身上是否「正常」,要知道瞭解這種「貼身之秘」的機會錯過就沒有,他當然要把握好。
入目是被拉了起來的浴簾,擋著了那半邊的情況。燈光下,可以看到她曼妙的身影印在簾上,動人之極,卻看不出什麼異常。
輕柔的哼聲在簾後響起,她似是在哼某首民謠,節奏溫柔而舒緩。
這種情況下,他勢不能拉開浴簾去看,只好暫時放棄了這想法。
蕭揚微一遲疑,悄無聲息地出了廁所,移到浴室門處,輕輕將門拉開一線,向裡面看了一眼,不由暗叫倒霉。
巫歷正直挺挺地站在床邊,赤身**,雖然不是正對浴室門,但是保證只要蕭揚一出去,立刻就會被他發現。這樣一來,蕭揚連趁機進去找找的機會都沒了!
他正猶豫著要不要回到廁所裡等桑傑央宗洗完澡、再直接離開時,巫歷突然抬腳,朝浴室而來。
蕭揚瞬間僵住。
這貨發現自己了?!
不過下刻他拋開了這想法,巫歷的動作並不快,顯然不是因為發現了他而來。時間緊迫,他無暇多想,再次退回廁所。
巫歷打開浴室門,看都不看廁所一眼,走進了浴室裡間,掀簾而入。
「真髒!自己洗洗吧。」桑傑央宗的聲音響了起來。
蕭揚大感訝異。
看這情形,應該是桑傑央宗把她這死老公「叫」了進來,但是她怎麼召喚的,蕭揚半點線索都沒發現。他還記得上次烏哈來找自己時,曾以聲音發過命令,但是桑傑央宗似乎並不完全受這限制,至少這前在巷子裡時,就曾經不用聲音或者動作,就拇指那些蠱人行動。
搓洗的聲音傳了出來。
機會難得,蕭揚立刻悄無聲息地跨出廁所,輕輕開門,溜進了臥室。環視一周後,他鎖定床頭的衣服,戴上早就準備好的手套,小心翼翼地翻找起來。
兩分鐘後,他失望地站直,目光移向其它地方。
床頭櫃,衣櫃,梳妝台,床,最有可能藏著東西的就這四個地方了。
蕭揚側耳聽了聽浴室的動靜,俯身輕輕拉開床頭櫃。
只好一個地方一個地方地找了。
十五分鐘過去,蕭揚輕輕關上衣櫃的門,皺眉思索。
都沒有,她究竟把那些藥藏在哪裡?之前她明明從衣服內拿出了瓶子,可是現在床頭的衣服裡卻沒半點藥瓶之類的東西,用腳後跟想也知道肯定是被她放到了另外的地方。
但是究竟是哪裡?
浴室裡的洗浴聲並沒有停止,而且聽聲音還要洗很久,時間非常充裕。
蕭揚看向房門。
難道藏在了其它房間?
不對,桑傑央宗不可能把這些重要的東西放太遠。
蕭揚環目四顧,由地上看到牆上,再由牆上看到天花板上,忽然一呆。
他仍記得在江安重逢凌霄的事,後者當時就把所有東西都藏在了天花板上,難道桑傑央宗也是?三米左右的高度,她自己當然不好放上去,但是有巫歷在,這就根本不是問題。
蕭揚凝神細看,很快發現床腳正上方的一塊天花板有細微的鬆動痕跡。他搬過旁邊的梳妝凳,站到上面,抬手輕觸,果然那塊板是活動的,登時被他撐了起來。
蕭揚屏住呼吸,把頭探了上去,登時大喜。
活動板子旁邊的另一塊板子上,赫然是一排小瓷瓶!
事不宜遲,他以最快的速度把十來個瓶子一一打開,凡是丸狀的都倒了一顆出來。他現在還不知道哪種是他的解藥,甚至這裡面有沒有他的解藥,因此不敢立刻取走。之前在巷子裡吞下蠱丸時,他悄悄用指甲扣下了一塊,現在只要把他取得的這些丸子和當時扣下的版本進行成分對比,就知道到底哪種是他的解藥了。那之後,他再拿著解藥回來對比偷藥,為時不晚。
剛剛把天花板重新放好,浴簾裡的放水聲忽然消失。蕭揚知道兩人出來在即,趕緊從凳子上下來,用手套擦淨凳面,把凳子移回原位。剛才翻找時他已經發現床底雖矮,但仍能躺下人,當下以最快的速度鑽進了床底。
巫歷的腳步聲從浴室出來,停在了床邊。
半晌,桑傑央宗才邊哼著歌邊從浴室出來,走到梳妝台前,就那麼赤身**地坐在了凳子上,拿毛巾擦拭濕透的頭髮。
蕭揚看不到外面的情況,但是聽得出動靜,不禁咧嘴無聲一笑。
這情形這感覺,就好像他狠狠地在她胯下踹了一腳一樣,解氣!
「大城市的生活條件,確實比咱們那裡好太多了。」桑傑央宗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和巫歷說話,「親愛的,穿上衣服吧。」
蕭揚想起她是在西陲,又是在烏苗教這種帶著原始教派意味的組織裡,確實生活條件很可能不咋樣。難道這就是她向這邊發展的動力?蕭揚想想都覺得好笑。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起身穿好衣服,說道:「說正事的時間到了,親愛的,咱們出去吧。」
蕭揚不由一愣,隨即反應過來。
她是要跟外面一直苦等她「戰鬥」結束的人談事!
我靠!難怪那兩年輕人到現在也沒去睡覺,原來是要等她!
開門聲起,兩人走出了房間,外面的兩個年輕人立刻起身道:「教女。」
房門關閉,外面傳來桑傑央宗溫柔的聲音:「讓你們等久了,它孵化出來沒有?」
一個年輕人忙道:「還沒有,但殼已經破了。」
蕭揚從床底披了出來,耳朵貼在門口聽到這幾句,不禁暗叫慚愧。原來自己猜錯了,他們在那等並不是因為她變態,而是另有正事。
「我看看……嗯,天亮前應該可以出來。記著千萬不要打開瓶蓋,影響它是小事,假如它出來傷到了你們,那就糟糕了。你們是我最得力的幫手,央宗不希望你們任何人出事。」桑傑央宗的聲音像施了魔咒般,有股奇異的魅力。
兩人忙喏喏應是,顯然對她的話很受用。
「好了,坐下吧,我們說正事。」桑傑央宗轉移了話題。
蕭揚精神一振。
來了!
外面的人坐下後,桑傑央宗說道:「阿水,深川呈平的屍體和瓦西裡的屍體運走了嗎?」
「運走了,」叫阿水的年輕人回答道,「估計明天晚上會到西陲。」
蕭揚聽得暗訝。
她之前跟青葉組的人說深川呈平的屍體被警方弄走,原來是假的。
「這兩個人都是很好的原材,製成蠱人非常好。」桑傑央宗滿意地道,「另一件事,阿蒙,明天上午你出去,把我這張單子上的藥材給我買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