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揚搖頭道:「這不是安慰,舉個簡單例子.假如武術最高境界是10分,那麼你在學習預判術之前,分數是3,而學習了預判術之後,提升到了8,那麼進步就是5分。而我起始就是8左右,現在就算再學了這個,最多也就提升到9左右,幅度不過是1分。你說,我們之間,誰進步得更大?誰又是更有學武的天賦?」
曾璇蹙眉道:「你不用安慰我,我不是小孩子了,懂得什麼叫安慰,什麼叫事實。」
蕭揚一笑:「你真要這麼成熟,今天就不會這麼沒信心了。坦白說,我的進步和天賦無關。你今天看到我短短時間內就能領悟預判術,那是因為我有十多年超出你想像的艱苦武術訓練的底子——甭瞪我,我知道你學武術也已經很多年了,但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你的訓練、學習強度,遠遠在我之下。這世上沒什麼事是一蹴而就,沒有前面的底子,我不會學這麼快。」
曾璇精神稍稍好了點,哼道:「話都是你說,是好是歹都沒證據,我信你才怪了!」
「趁現在沒事,不妨多說點。早在五年之前,我的武術就已經是在學習預判術之前的水準。」蕭揚說道,「這五年間,無論我想出啥樣的辦法,都沒辦法突破和提升。換句話說,這五年間,我一直在想『怎麼提升自己』這個問題。我想過無數的可能性,但一直沒有答案。直到看到你的預判術時,我才像突破瓶頸般,找到了提升的方式。」
這話絲毫無假,至少他當初確實是這樣的,因此說話時話中的真誠無庸置疑。
曾璇看著他毫無作偽的神情,一時說不出話來。
蕭揚趁機道:「五年時間,我才獲得了一次進步.你現在離學成預判術還沒有五年呢,你怎麼知道自己的潛力不如我?又怎麼知道你將來在武術界的成熟會低於我?」
曾璇半個字都答不上來,但神情已經有了明顯的變化。
的確,她身在武術界,對這方面的事知道得也不少。當水平提升到了某個階段,確實容易發生瓶頸。
或者,自己確實只是遇到了瓶頸,而不是天賦有缺。假以時日,自己肯定還能遇到某個適合自己的機緣,突破眼下的瓶頸,獲得質的提升!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
蕭揚笑道:「找我的。你好好想想,假如還是想不通,那我就建議你退賽算了。對自己沒信心,出來的結果只會讓你更加絕望。」抬腳朝院門走去。
曾璇看著他背景,怔然無聲。
她今天的心結來由已久,從第一次看到蕭揚展示預判術開始,慢慢積累,才有了今天的動搖和擔憂。但剛才聽了蕭揚一番話,她只覺得心裡久積的雜念竟像烈日下的落雪,迅速融解。
不知不覺中,一股鬥志湧起。
蕭揚你等著!總有一天我會再次變得比你更強!
院門開啟,門外的人一臉嚴肅,沉聲道:「你說的內奸到底是誰?」
來人赫然正是目前秦家的主要「負責人」,秦海巖。之前他接到蕭揚電話,說是要說點可能會危害到秦家的事,他知道蕭揚不會隨便亂說,心裡既感訝異,又覺得隱隱不安.
秦家上下就那麼多人,每一個都是親人,難道內奸竟然出在他們之中?
蕭揚回頭看了曾璇一眼,才走出院子:「邊走邊說。」
次日早上九點,蕭揚準時到達黎明館。
包圍賽已經在昨天全部結束,他也收到了正賽許可,當然同組其它人都已經被淘汰了。
曾璇和他並肩進入——她和他一樣以全勝進入正賽。
兩人剛進黎明館,有人大叫道:「是蕭揚和曾璇!」
隨著他的聲音,通道兩旁立刻一陣閃光,對著蕭、曾兩人一陣猛攝。蕭揚大感詫異,沒想到排行賽竟然有這麼多記者跟蹤報道。不過早在江安時他已經習慣了被記者拍攝,昂然而入。
相比之下,曾璇就顯得拘束多了。她去年就已經在排行賽上嶄露頭角,但是由於不是焦點人物,根本沒遇到過這種被大批記者「圍攻」的情景,一時心中緊張,下意識地微微垂頭。
旁邊的工作人員立刻上前維護秩序,防止記者在記者招待會前影響比賽者的狀態。多虧如此,否則現在蕭揚已經深陷圍陣之中。
蕭揚多走了幾步,擺脫了聚在工作通道門口的記者們,突然發覺不對,愕然看著前方不遠處。
黎明館的場館和奧林館一樣,是碗式結構,正中的場地是最低點,周圍漸漸升高的是觀眾席。一般情況下,參賽者都是通過工作人員通道進入比賽場地,以免和觀眾接觸。此時他已經快走出了工作人員通道,已能看到數十米外的場地,一條熟悉身影赫然在目。
溫悅!
恰好這時場上的溫悅也是一眼掃過來,漂亮的眸子登時一亮。
蕭揚心中一懸。
這眼神,怎麼讓自己有點毛毛的感覺?
「蕭老師,溫小姐親口說你是她前男友,對此你有什麼看法?」一個輕快的女聲突然從旁響起。
蕭揚回頭一看,只見一個身材嬌小、身著職業套裙的年輕女孩手裡拿著個錄音器遞到自己面前,同時一雙眸子期待地看著自己。
蕭揚愕然道:「你從哪冒出來的?」這處已是工作人員專用區域,她居然能在這裡,難道她是趁保安不注意,偷溜進來的?
那女孩顯然沒想回答這問題,再次追問:「我覺得對比這個問題,你該更關心溫悅小姐的表態。她說你和她分手,完全是因為你是個混蛋,這是真的嗎?」
蕭揚大怒道:「我靠!這是純粹的誣陷!」
那女孩精神大振:「那你是不贊同她的說法了?對此你有什麼要辯解的嗎?」
蕭揚恨恨地道:「這根本就是胡說!我和她分手,完全是因為她說她另有喜歡的人了!」
「誰?」那女孩興奮地追問,手裡的錄音器遞得更近了。
蕭揚憤怒神情倏然消失,咧嘴一笑:「你。」
那女孩興奮神情瞬間一僵。
蕭揚心中暗笑,卻同情地道:「你保重。」
女孩下意識地道:「保重什麼?」
蕭揚朝她身後呶了呶嘴。
女孩一轉頭,就看到一個牛高馬大的保安正滿臉怒氣地朝她大步過來。很顯然,她如蕭揚所猜,真是偷溜進來的記者。
女孩嚇了一跳,一抬腳,朝著比賽場地跑了出去。
「站住!」保安大叫著也邁步而奔,追了過來,轉眼從蕭揚旁邊奔過。
蕭揚嘿嘿一笑,雙手插在褲兜裡,慢悠悠地朝著場地上走過去。
前男友?混蛋?這到底是真的,還是這女記者瞎說?看來得先確認清楚才行。
場地上,翁北來正滿面春風地和溫悅說話,旁邊陪著鄭天河等幾人。溫悅的身後站著兩個襯衣西褲加墨鏡的壯漢,顯然是她的保鏢之類的人物。
「咦?蕭老師來了!」一個年輕人眼尖,先看到了蕭揚。
翁北來和鄭天河等人轉頭看去,前者哈哈大笑道:「蕭揚你來得正好,溫小姐你該認識了,今天她是我們開賽的嘉賓,呵呵。」
蕭揚只看一眼,就知道這老頭腦袋裡在想什麼,也不多話,瞪向溫悅:「剛才你說了啥?」
溫悅笑盈盈地看他:「你指我說你是我前男友,還是指我說你是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