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兩個俄羅斯人登時渾身一震。
蕭揚聳聳肩：「為示公平，這兩個選擇均由對方進行決定。阿加妮婭小姐，你可以決定是否選擇第一個選擇。假如兩人都選擇了『是』或者『否』，那麼就進入第三個選擇。」
阿拉托利脫口道：「第三個選擇是什麼？」
「很簡單，就是前兩個選擇一起進行。」蕭揚輕描淡寫地道，「夠膽氣，就選第三條！」
阿拉托利張了張嘴，硬是沒有說出話來。
阿加妮婭卻斷然道：「你休想得逞！我絕對不會傷害他！」
蕭揚打了個響指：「行！你的決定呢？」末一句當然是在問阿拉托利。
後者臉色慘白，嘴唇顫了顫，卻沒說出話來。
阿加妮婭瞬間如受雷擊，愣住了。
不回答等於回答，這刻並不是結果的問題，而已是態度的問題。
蕭揚微笑道：「我稍微說明一下。只要你沒選擇，我就會等你，但是你的血液仍不斷在朝腦袋裡擠，時間一長，就算不死，也會影響你的腦神經。當你做出決定的時候，我希望你是憑自己的嘴說出來，而不是用手寫出來——假如那時你還能控制你的手的話。」
阿拉托利臉色由白轉青、由青轉黑，最終又回到了慘白，顫聲道：「我……我選擇第二條！」
末字甫落，阿加妮婭已經徹底僵住，連眼珠都似乎不會再轉動，直直地透過壯男們的肩膀，盯著自己的情人兼同伴——此時背叛了自己的人。
蕭揚再打了個響指：「行！結果明確，各位，開始享受你們未來幸福的兩個小時吧！」
壯男們虎吼一聲，圍向阿加妮婭。
「住手！」阿加妮婭驀地一聲尖叫。
蕭揚毫無要停的意思，含笑看她。
眼看十雙大手就要犯到身上，阿加妮婭玉容修冷，一個輕躍退到床上，左手竟探進自己衣內，再出來時，一隻小巧精緻的女式手槍已然在握。
壯男們無不愕然停步。
阿加妮婭槍口環掃，喝道：「誰再靠近，我就殺了誰！」
蕭揚讚道：「果然留有後手，不過我向你保證，你只要傷一人，我就把人數提升十個！」
阿加妮婭槍口一轉，指向了他，冷冷道：「殺了你，看誰給我加人！」
「你，」蕭揚雙眼微瞇，「殺得了我嗎？」
阿加妮婭表面上仍保持著懾人冷態，後背卻冷汗直冒。
之前和對方正面衝突時都沒能殺了對方，早已經在她心裡種下陰影，現在那麼說也只是逞逞嘴上功夫，其實連她自己也不相信自己能殺了他。
蕭揚旁邊的阿拉托利大吃一驚，有氣沒力地叫道：「阿加妮婭，別……別亂來！」要是蕭揚死了，他就死了，性命攸關下，他登時顯出自己的貪生怕死。
阿加妮婭哪能不明白這點？怒叫道：「閉嘴！」
這兩句兩人都是用的俄語，但蕭揚完全能夠理解其中意思，莞爾道：「這就是你想保護的情人？」
「閉嘴！」阿加妮婭高挺的酥胸不斷劇烈起伏，過了好一會兒，她手一垂，頹然道，「你贏了，但我想和你做個交易。」
蕭揚心內微微一愣。他做這麼多本來是想為後面另一個要求作鋪墊，沒想到對方居然先來說出「交易」兩字。
「我可以向你提供一些情報，」阿加妮婭把手槍重新抬起，槍口抵著自己太陽穴，「而你要放過我。否則，我寧可死，也不要受那樣的羞辱！」
「不要！」阿拉托利驚叫。
阿加妮婭心中一暖：「原來他還是在擔心我的生死。」
哪知道這想法剛起，阿拉托利接了下去：「你不能背叛首領！否則會牽連到我的！」
他情急之下說了這些，話剛出口自己先後悔了，登時閉嘴，懊悔不已。
阿加妮婭聽得眼前一黑，過了好一會兒才恢復了說話能力，對蕭揚道：「但是我不會告訴你任何關於我們組織的事，我可以用青葉組的事，和你進行交易。」
蕭揚忽地無由哈哈大笑起來。
周圍的人無不愕然看他，不知道他搞什麼鬼。
殊不知蕭揚笑的是對方居然和自己的想法不謀而合，他本來就想稍後轉到這方面的話題來，哪知道阿加妮婭竟然自己先提了出來！
還能比這更巧嗎？
蕭揚倏然斂笑，道：「跟我來！」
五分鐘後，兩人步行在外面的大街上，阿加妮婭忍不住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在這裡說出來，我相信你那位薄情寡義的同伴，一定會認為你背叛了血獄黨。」蕭揚若無其事地道，「而且，他這麼貪生怕死，我想你也會認為他會背叛血獄黨，哪怕，我現在這樣告訴了你，猜疑還是會存在。這樣就算你們回去，你們的首領也會對你們產生懷疑。」
阿加妮婭想起剛才離開時，他刻意當著自己的面讓岳封審阿拉托利，登時芳心一顫，道：「你真是個魔鬼！」
蕭揚淡淡地道：「在對我下手前，你就該有這個覺悟。」
阿加妮婭咬著唇不說話。
「剛才你說過要說青葉組的事，我相信阿拉托利為了顯得比你更有價值，會盡他所知吐露他所知道的秘密。阿加妮婭小姐，告訴我，你能說出什麼樣的秘密，」蕭揚側頭看她，「能讓我留下你的性命、甚至放過你呢？」
阿加妮婭左手一緊，差點想想把藏在胸衣內的槍再拿出來。
這個人每一句話都充滿了壓迫性，讓她感到了難以抵抗的壓力。
不過回想剛才蕭揚並沒有阻止她把槍收回去，她無奈地放棄了這想法，說道：「青葉組有一批人已經到了燕京，正準備找機會對煙雨樓發起衝擊，先殺赫連煙雨，我可以告訴你他們藏在哪裡。」
蕭揚搖頭道：「這消息對我沒好處，不夠。」
阿加妮婭愣道：「你和三玄堂不是盟友嗎？」
蕭揚微微一笑：「不用想試探我和他們的關係，因為這次你回去，瓦西裡是不會再相信你的情報的。」
阿加妮婭一震道：「你認識瓦西裡？」
蕭揚保持笑容，不答反道：「他的疑心，會讓你和阿拉托利再不能獲得他的信任，甚至很可能會對你們發起黨內訴訟。這一點，我想你也該清楚。」
「我和他的關係不同！」阿加妮婭忍不住辯道，「我們……我們……」
「見識過阿拉托利對你的態度，你還相信上了床就不同嗎？」蕭揚輕歎道。
「你胡說！我們不是那種關係！」阿加妮婭怎麼也沒想到他這麼說，一時漲紅了臉，「而且我從來不會背叛阿拉托利！唉……」
蕭揚仔細看她神情，發覺她竟是在說真的，訝道：「聽你們對話，我還以為你是那種女人。行，你告訴我，瓦西裡憑什麼還是要相信你？」
阿加妮婭一愣。
剛才她情急出口，卻不慎透露了私隱信息，心裡大感後悔。這傢伙抓住這點，還不死纏爛打？
哪知道蕭揚卻根本不問，轉回話題：「廢話少說，說出對我更有價值的消息，否則你的命運仍不會改變。」
阿加妮婭鬆了口氣，想了想，道：「我還知道一件事，青葉組一直在謀劃抓住你的女人。」
蕭揚不禁莞爾：「如果你認為這算是消息的話，那我是不是該告訴你，在過去的近一個月內，我在江安的兄弟已經破壞了超過十次對方的行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