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蕭揚強壓心緒,沉聲道。
「揚哥,是……是我!」那頭傳來的再非那個俄羅斯人生硬的中文,赫然竟是阿明的聲音!
蕭揚大喜道:「你沒死太好了!」
那頭傳來一陣有點憨厚的笑聲,間雜著咳嗽和喘息。
蕭揚冷靜下來,問道:「你現在情況怎樣?」
「我沒事。」阿明有點辛苦地道,「受了點傷,血流得有點多,剛剛包紮好,恐怕要休息一陣才能回去。我已經和宋棉他們通過電話,報告了我的情況。」
蕭揚鬆了口氣,道:「到底怎麼回事?」
「上次你打電話給我,我準備去向將軍洪投遞師長桂已經死了的消息,不料剛出藏身處,就被人用遠狙射擊。幸好揚哥你先提醒了我,我發覺遠處有瞄準器的反光,及時閃避,只被子彈擦破了腰。」阿明盡量保持平穩語調,「我立刻逃離現場,潛進了附近的山林裡。那傢伙非常厲害,不到十分鐘就追了上來。幸好我早有準備,不斷和那傢伙打游擊戰,加上在去見將軍洪之前為了預謀退路,我在林子裡布了十多道絆敵的陷阱,剛好用得上,就跟那傢伙糾纏起來。」
「看來你贏了,怎麼樣?對方實力咋樣?」蕭揚笑問道。
阿明苦笑道:「要是在剛訓練結束時,我很可能已經抵不住那種死亡的壓力,輸給他了。但是這段時間的磨煉讓我成長了很多,終於還是扛到了最後。唉,那傢伙太厲害了,有兩次都已經追到我面前,差點能扭斷我脖子。我第一次知道被人追會有這麼大的壓力,每一秒都在擔心那傢伙會不會正在藏在哪裡瞄我的腦袋。那傢伙的槍法真他叫一個准!揚哥,我看恐怕霄哥的槍法也沒他這麼厲害,這麼密的林子,竟然能射中我的腿,換我根本連瞄都瞄不上。」
蕭揚奇道:「他這麼厲害,那你怎麼搞掉他的?」
阿明恢復了平靜,道:「他最後一槍我裝死,誘他掉進了一個陷坑,拿雷管炸死的。搜了他的身,我才知道這傢伙把我掉落的手機給撿了。」
簡單回答已讓蕭揚心中大慰,他沉聲道:「做得好!你正常休息和恢復,現在拉合裡蘇情形已經在朝著咱們有利的方向發展,你帶傷沒法提供更大幫助。我已經讓代碼28暫你隊長職務,剩下的事你不用操心。」
「是。」阿明絲毫沒有因為職務被人頂替而不悅,簡潔應答。
蕭揚掛了電話,心中大是寬慰。
幾個月前,阿明還只是個只能活在痛苦和仇恨中的被開除警察,現在卻已經成長為他的秘戰人中的中堅人物,甚至還擊斃了血獄黨準備來殺他蕭揚的人物。要知道對方這三人的目標是他這個超級特戰隊戰士,阿明能贏其中一個,實力已經相當不錯。假以時日,他肯定還能成長得更多,將成他蕭揚身邊的臂助。
跟宋棉通過電話、把桑傑央宗的事告訴她後,蕭揚給解千打了個電話。說到探消息,解千絕對是箇中能手,要不是靠他,蕭揚還沒辦法查到歐陽青鋒這傢伙派人抓公百語,讓解千幫著查桑傑央宗的情況再好不過。
要知道傅彥碩始終和他之間並不是無話不說,前者探到有用消息,未必會全部告訴蕭揚,所以還是自己留一手比較好。
一一處理完畢後,蕭揚已經到了武術協會,剛走到辦公樓下,一人從樓門處出來,攔著他道:「蕭老師,今晚有空嗎?」
蕭揚一看是鄭天河,不答反道:「不如你先說啥事。」
鄭天河笑道:「今晚有個燕京武術界朋友的聚會,翁主席希望你能參加。」隨即壓低了聲音,「翁主席對你很看好啊,今天這個聚會來的都是參加這次全國武術大賽的名門,主席沒有邀請你們騰校長,卻邀請了你,這差別待遇你該懂是什麼意思。」
蕭揚心中一動,想起秦婉兒的叮囑。
儘管他本人對什麼冠軍、武者排行榜甚至自己在武術界的地位之類的東西並不十分感興趣,但是嬌妻有令,多少也得應付應付,而今晚這種聚會正好是提升自己在武術界地位的東西。
要知道秦爸一直念念不忘的是把他蕭揚調到北京來工作,以便讓愛女也跟著回來,假如蕭揚不在這事上幫著秦婉兒,以後恐怕自己這老婆會恨死自己。何況自從聽了秦爸如何對待秦婉兒的母親的事後,他對秦爸更無好感,當然不想按秦爸的安排來做。而既然不想發生大衝突,努力在武術界發展也不失為一個可行之計。
腦中忽然閃過林音的倩影。
假如自己是跟她結的婚,那就完全沒這方面的問題了。
想到這裡,蕭揚啞然一笑,道:「行,我一定參加。」
就算是和林音結婚,也必然會面臨另一些問題。婚姻從來就不是兩個人的事,這一點蕭揚以前就知道了,現在只是把以前學過的這理論實際體驗,根本不會真為這些事煩惱。
鄭天河正要說話,不遠處有人收道:「蕭老師!」
兩人看去時,只見一人大步過來,赫然竟是岳龍武館六大教席之一的方浩威。鄭天河識趣地道:「蕭老師,那就說定了,晚上七點十分在這見面,我們一起去。」跟方浩威打了個招呼,轉身回樓上去了。
方浩威走近道:「蕭老師,借一步說話。」
蕭揚和他並肩沿著小路朝裡走,後者臉色凝重地道:「蕭老師,剛剛東海武館那是怎麼回事?」
蕭揚立刻明白滕岳是派了人在東海武館外監視,略一思索,坦白說道:「這事稍微有點複雜。」當下把之前的事說了一遍,幾乎毫無保留,只除了劉斬透露的情報。從上次的談話中滕岳已經透露出對他蕭揚的黑道身份已有所知,他現在也沒必要掩飾太過,索性全說了出來。
聽完後,方浩威動容道:「世上還有這種詭異的東西?」
蕭揚知道他說的是那竟能炸毀大樓的飛蛾,肅容道:「從我的角度說一句,岳龍最好這事就這麼算了。對方是邪門外道兼黑道組織,和他們發生衝突,對岳龍非常不利。」
方浩威沉吟片刻,道:「該怎麼做家師會有決斷,但仍要多謝蕭老師的提醒,這事我會原封不動轉告家師。謝謝,那我告辭了。」
他正要離開,忽又停了下來,有點為難地道:「蕭老師,有件事能不能拜託你?實在難以啟齒,但除了請你幫忙,我真想不出其它辦法了。」
蕭揚奇道:「什麼事?」
方浩威歎道:「還不是隨風的事。他還是堅持要拜你為師,家師雖然表面上說隨他便,但其實非常在意,可是他又拉不下臉請蕭老師幫忙,所以只好我來了。」
蕭揚恍然道:「你想我拒絕那小子?」
方浩威老臉微紅,道:「坦白說,這話不該由我說出來,但事到這步,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他們爺孫倆之間再為這事衝突。唉,隨風看似樂觀開朗,但倔強得很,如果不是由你拒絕,恐怕他永遠都不會放棄。」
蕭揚心中一動,道:「這樣吧,他如果來找我,我會設法調解。」
方浩威以為他答應了,感激地道:「那就太感激你了!蕭老師,這份人情,算是方浩威欠你的,將來如果有用得著的地方,請儘管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