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絕大部分人都還沒注意到場中,辛采頤一襲曳地古風薄紗長裙,婷婷而立,如果不早認識她,蕭揚一眼看過去,搞不好還會以為哪個古代美女穿越而來。
稍一調試麥克風,辛采頤忽然輕啟檀口,一串清脆而悅耳的不同音符自她芳唇中流出,如同正奏響一件絕世名器,每個音都直透人心脾,令聞者不由自主地安靜下來。
不到十個音的音符結束時,原本喧嘩的場地已經基本上完全安靜下來。包括蕭揚在內,所有人都吃驚地看著場地中央那原本弱質纖纖的美女。
辛采頤像完全沒發覺自己成了眾目焦點,稍一停頓,口中再次流出一個個音色各異的奇怪音符,聲音由低漸高,最終維持在一個較高的音量上,過了五六拍,才婉轉降下。
蕭揚初時還以為她要唱歌,凝神聽她發出的音後,才愕然發覺那真的只是音符而已,沒有一個是語言。多聽片刻,他忽然心中一動。
這聲音不就是這位天才美女音樂家精擅的樂器演奏嗎?只是她再沒使用實體樂器,而是改用自己奇妙的嗓音,將每個音節演繹出來,反而更顯出一種令人舒服、驚奇、讚歎甚至沉醉的美妙感覺。
不到一分鐘,整個奧林館內已只剩下她的有若天籟的嗓音,所有人均聽呆了。
忽然之間,蕭揚想起了那次聽她的巡迴音樂會,也像這一次一樣,是在觀眾都沒準備的情況下突然開始,兩次都獲得了非常好的效果,所有人均在演奏開始後,被音樂的寧靜力量安撫,安靜下來。而和上次相比,這次的場地大了很多倍,更是彰顯她的聲音中那股寧撫人心的力量之強大。
轉眼數分鐘過去,音節漸漸轉低,最終消失。停歇後,辛采頤向站四面各鞠一躬,輕擔裙擺,款款下台。
直到這時,聽者才回過神來,剎那之間掌聲暴起,響徹整個館內。
曾璇一邊起勁地鼓掌,一邊興奮地在蕭揚旁邊低聲道:「我還從沒見過誰清唱能像她這麼厲害的!」
俞天侖坐在她另一側,邊鼓掌邊歎道:「我真羨慕和她住一塊兒的人,能每天聽到這種天樂,實在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蕭揚當然也毫不吝嗇自己的掌聲,笑道:「俞校你錯了,最幸福的人不是他們,而是另有其人。」
「誰?」俞天侖微訝。
「辛采熙她自己。」蕭揚嘿嘿一笑,「你看她眼神中那種自我陶醉,我敢打賭她是全場最傾心沉醉在自己的聲音中的人!」
俞天侖眼力沒他好,當然看不清,此時聞言動容:「有理!只有真正地享受自己的音樂,才能更好地發揮出來。蕭老師,看不出你思維挺有哲理的!」
蕭揚翻了個白眼:「那當然,我本來就修過『哲學思維』這門課。」
旁邊的曾璇不由看了他一眼,道:「你在哪個學校讀的書?能選這麼多風馬牛不相干的課?」她還清楚記得,前幾天蕭揚說過他修過什麼「異位思維」的課。
蕭揚暗忖難道我能告訴你我在部隊學的嗎?隨口道:「你查戶口啊?」
不等曾璇回話,場地中忽然響起了一個富有磁性的男聲:「歡迎大家參加第三十七屆全國武術大賽!感謝辛采頤小姐剛才的精彩表演,下面,讓我們一起進入……」
蕭揚不耐聽他多說,轉頭看俞天侖:「開幕式要搞多久?」
「正常情況一個小時,怎麼了?」俞天侖問道。
「我出去走走。」蕭揚不等他說話,已經起身,順著走道朝場館出口走去。這種傾向於官面話的開幕式,他絲毫沒有興趣,還不如出去散散步呢。
剛到體育館外,斜前方一輛豪華車正緩緩駛動。蕭揚也不在意,正想到體育中心其它地方逛逛,那車忽然一拐彎,開到他面前停下,車窗同時降下,露出美若天仙的容顏。
「辛小姐?」蕭揚愕然停步道。
辛采頤從車上下來,身上仍是那件表演時的衣服。她輕輕將長長的裙擺提起,柔聲道:「能幫我個忙嗎?」
「除了賣身其它我都可以答應。」蕭揚回過神來,恢復了油腔滑調。
辛采頤白了他一眼,把裙擺遞了過去:「在我和你一起散步的時候,幫我拿著它——別太高,我不想走光了。」
蕭揚詫異地接過。
辛采頤轉身就走。
蕭揚忙跟了上去,以免真的讓她走光,卻忍不住道:「你帶我去哪?」
「隨便走走,我有話想和你說。」辛采頤帶著他繞過車子,向著開闊地走去。兩人並肩而行,乍一看,蕭揚就像下人一樣,為自己的女王托裙。
走遠後,辛采頤輕聲道:「蕭揚,你是個負責的人嗎?」
蕭揚駭道:「打住!這個話題上次我已經跟你說過了,我是不可能接受你的!」
辛采頤側頭橫了他一眼:「少在那自作多情了!上次我只是幫婉兒試你,以解她心結,這次的話題更和那個沒關係。」
蕭揚嘿嘿一笑:「我知道,逗你玩兒的,哈哈!」
辛采頤露出一個拿他沒法的可愛神情,無奈道:「你這人就是這麼玩世不恭,不過那也是你的特質。算了,我的問題你還沒回答,你會負責嗎?」
「哪方面?」蕭揚反問。
這時兩人已經走到一處噴泉邊,周圍沒人,辛采頤停了下來,轉身正對他,認真地道:「感情。」
蕭揚詫異道:「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辛采頤搖頭道:「跟我是沒關係,但是和我關心的人有關係。告訴我,假如有人和你發生過感情糾葛,你會對她負責嗎?」
蕭揚意識到她不是在開玩笑,皺眉道:「沒有具體情況,我是不會回答這種問題的。」
辛采頤輕歎道:「我答應過她,絕對不會跟你明說。但是看著她強顏歡笑的模樣,我真的忍不下去了。」
蕭揚錯愕道:「難道你是說……不要告訴我她還沒對我死心,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
辛采頤愣了一下,怒色微現:「這段感情由你而生,你居然這麼不負責任!」
「第一,我對她沒有興趣。」蕭揚毫不為之所動,「第二,我已經結婚了,要我離婚那是不可能的,想要搞第三者插足,或者想做我的地下情人,你幫我轉告她,另找一個好男人,遠比死纏著我好一百倍!」
「你!」辛采頤已經完全沒了之前的冷靜和從容,玉容生慍,「我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人!明白了!」
蕭揚不及反應,她一轉身,就想離開。哪知道裙擺還在蕭揚手裡,只聽「嘶」地一聲裂帛聲響起,長裙下擺直接被扯了下來!
「啊!」辛采頤一聲驚呼,下意識地摀住了腰下。但裙擺墜下,捂得一處捂不得全部,登時整雙雪白的長腿完全露了出來。
蕭揚不及欣賞她走光的「美景」,暗罵一聲笨蛋,本來別人沒注意過來,她這聲尖叫反而會引來無數好奇的眼睛。不過這時不容他多想,一步跨前,用自己身體幫她擋了半邊,同時手裡的裙擺飛快地繞著她的雙腿纏了兩圈,把春光及時包住。
至此,辛采頤一直保持的古典美女儀態蕩然無存,粉頰通繞,香汗浸出,狼狽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