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兒愕然轉頭看蕭揚。
蕭揚微微一笑：「我在看你為什麼一直偷偷用餘光瞄我，我們應該不認識才對。」
秦婉兒莫名其妙地道：「你們在說什麼？」
那女孩垂首道：「沒什麼，姐，我先走了。」
秦婉兒一把拉住正要從她身邊走過去的妹妹，問道：「雪兒，你不是在燕京讀書嗎？怎麼到江安來了？」
「放暑假了，我來看看小媽，呆會兒就要去南海。」那女孩秦雪兒有點冷淡地道，「我趕著去機場，姐，不跟你多說了，下次來再找你。」
秦婉兒愕然放手，秦雪兒快步離開。
「奇怪，她平時不是這樣的。」秦婉兒不解地道，「以前她每次來江安，都會找我。」
「你妹妹是幹嘛的？」蕭揚忽然問。
「她在燕京大學讀書，大二。」秦婉兒解釋道，「她很喜歡我媽，所以我媽過世後，她每年都要來這裡看我媽。」
蕭揚轉頭看向那墓碑，上面貼著一張中年女人的照片，儘管已有皺紋，但仍是風韻十足，怎麼看年輕時候都是個美女。
碑上名字入目，乃是「靳薇」兩字。
秦婉兒鬆開蕭揚，在墓前跪了下來，柔聲道：「媽媽，婉兒來了。」頓了一頓，她轉頭看蕭揚。
蕭揚心領神會，忙並肩跪下。
「還有……還有您的女婿。」她輕聲說道，這次頰上未紅，眼淚卻已經滾出了眼眶，「您如果看到婉兒今天能和所愛的人在一起，會替婉兒開心嗎？」
蕭揚想到自己慘死的父母，心中無由一酸。
如果爸媽仍在，他們肯定會很高興看到自己娶到秦婉兒這麼漂亮的美女做老婆。
「媽媽，明天我和蕭揚就會去領取結婚證，放心吧，婉兒不會再那樣的。」秦婉兒的聲音傳了過來。
蕭揚回過神來，愕然看她。
明天？
領結婚證？！
日頭漸漸西移。
蕭揚在私墓區內閒逛，盡量不弄出動靜，影響偏著腿坐在碑前和她母親「閒聊」的秦婉兒。這片空地的另一邊，豎著一塊木牌，上書「秦氏私墓」等幾個大字，而且墓碑上都很乾淨，顯然平時有人打理，盡量特殊待遇。
蕭揚幾乎把每塊墓碑都看了一遍，才知道秦家幾代人都葬在這裡，不過所有墓碑上都只書「某某公」，卻沒有職銜之類的東東，讓他難以推算這些人到底在軍政上扮演什麼角色，能如此霸氣地獨佔一大塊墓區。
快到六點時，秦婉兒才揚聲道：「蕭揚，我們走吧！」
蕭揚鬆了口氣，趕緊過去。
這惡女也太能「聊」了，一個人坐著還能說這好幾個鐘頭，換了他早無聊死了。
朝外面走時，秦婉兒在蕭揚背上低聲道：「我媽走之前跟我說，一定要找一個能讓我幸福的人，蕭揚你能嗎？」
蕭揚自信十足地道：「當然能！」
秦婉兒不說話了，俏臉貼在他背上，像在感覺他說的是真心話還是是假話。
蕭揚穩穩慢行，目光落在周圍的寧靜景致上，一念忽生。
能這樣背著一個這麼漂亮的、又愛自己的老婆在這種地方行走，或者已經是一種幸福。
林音的模樣閃過心間，心中微微一痛。
自從下定了決心之後，他就決意要在和秦婉兒的感情路上付出最大的努力。那之後，對林音的感情深藏至心底，他也很少再想起後者。只是偶爾那張嫻雅若水的容顏還是會浮上來，提醒他某個人為他付出良多。
唉，過去的就過去吧！
只是感情的事，真的能就這麼掩卻嗎？
回到車上，秦婉兒破天荒地低聲跟蕭揚道歉：「對不起，我沒提前跟你說。」
蕭揚愕然看她，忽然明白過來：「你說結婚證的事？」
秦婉兒有點躲閃地不敢看他：「那個……那個對我真的很重要，你……」
蕭揚一探頭，趁她沒注意「啵」地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笑道：「傻瓜！明天開始，你就是我蕭揚正規的老婆，我開心還來不及呢！明天早上你請假，九點鐘我們準時到民政局！」
秦婉兒猝不及防，轉頭愣愣地看著他。
蕭揚見她沒什麼反應，眼珠子一轉，猛地一探手，重重按了下去。
「臭流氓！你在按什麼地方！」秦婉兒瞬間爆發，一把抱住了胸，右手一記粉拳砸了過去。
蕭揚硬扛了這拳，嘿嘿笑道：「這招治你的失魂症最有效，哈！」
第二天早上，九點，市政大樓外，蕭揚和秦婉兒並肩站在大門前五十米外，仰望大樓，呼吸屏止。
周圍進出人流如織。
半晌，蕭揚始艱難地道：「進去可就是不歸路了，你想清楚了？」
秦婉兒也是心跳如雷，這地方她來過不少次，但沒一次是為了這種事來的。
「嗯！」
蕭揚深吸一口氣：「好！為了晚上能合法地睡在一塊兒，為了今後幸福的床上生活，走！」
剛剛還緊張得要命的秦婉兒登時撲哧一聲笑出來，狠狠在他肩上捶了一記。
蕭揚嘿嘿一笑，拖著她朝裡走去。
就在這時，一聲嬌呼突然傳來：「蕭揚！你怎麼在這？」
兩人愕然止步，轉頭看去，只見一個身材嬌小的年輕女孩快步走過來，臉上壓不住的興奮和開心。不過她還沒走到兩人面前，步伐就減慢了，目光落在秦婉兒處，神情也換上愕然。
「曾璇？你怎麼在這？」蕭揚一眼認出對方是誰，大為詫異。
秦婉兒看看曾璇，又看看蕭揚：「你朋友？」
蕭揚簡單解釋了一下，向走近的曾璇介紹道：「介紹一下，這位是秦警官，咱們江安市北區公安局的治安隊有為女隊長，大名秦婉兒，綽號秦惡女，身份蕭夫人。」
「蕭……蕭夫人？」曾璇詫異道，「原來你已經結婚了……」
「沒……沒有的事！」秦婉兒窘迫道，「我們還沒扯證呢！」
蕭揚嘿嘿一笑：「差十分鐘跟已經扯了有什麼區別？」
秦婉兒大窘，惱道：「閉嘴！」
曾璇來回看著他們倆，本來有點沉鬱的臉上再次浮現笑容：「原來這麼巧。恭喜你們！秦警官，相信我，蕭揚一定是最好的老公！」
蕭揚有點意外，微窘道：「別這麼誇，我會害羞的……」
秦婉兒卻奇道：「你怎麼知道？你跟蕭揚很熟嗎？」
曾璇不假思索地道：「這是我的親身感受……」
蕭揚一愣，隨即大驚。
這話怎麼聽怎麼有歧義！
果然，秦婉兒追問道：「怎麼個親身感受法？」臉色已經有點異常了。
曾璇眼中現出回憶之色，柔聲道：「我最困難的時候，是他來安慰我，從那時候起，我就知道他一定會是個好老公。任何女人跟了他，都會很幸福的。他在澄原的時候，我就覺得自己很幸福……」
秦婉兒臉色已經完全變了，轉頭問蕭揚：「她說的是真的嗎？」
蕭揚臉色大變：「這個……」
「行了，你別說了，我知道了！」秦婉兒見他支吾，打斷了他的話，雙眉已然挑起。
蕭揚大駭，眼角餘光忽覺有異，轉目看去，卻見曾璇嘴角浮起一絲得意笑容，登時恍然。
這丫頭故意的！
他還沒說話，曾璇已經再道：「我是說真的。其實不一定要結婚，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我相信很多女孩哪怕沒名沒份，也願意跟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