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四十章與地頭蛇合作
蕭揚笑了起來，不再問這話題，反而道：「換我來回答沈老大的問題——我進去一趟，沒能殺掉方坤，只抓了他的女人回來。但是我要先向你致歉，寧蕊歸我處置，不能借你使用，抱歉。」
寧蕊看了他一眼，心湧起奇異感覺。
自己只是個人質，但蕭揚卻謹守他之前「不會傷害你」的承諾，提前把很可能會打她主意的沈秋給封了嘴。
沈秋微微一笑：「蕭兄弟厲害得讓沈某無處下手，佩服。不過看來我們之間是有合作的機會了。」
「就憑沈老大之前提醒我的兄弟，無論你是為了什麼原因，蕭揚都答應方坤的事上和你合作。」蕭揚唇角浮起笑容。
「厲害！」沈秋拍腿讚道，「實話說我本來準備拿這事來當籌碼跟蕭兄弟談合作，沒想到被你給先猜了，哈哈！」
「原來是你！」旁邊的凌霄第一次把注意力移過來，愕然道，「那你剛才還裝神秘，早說出來不就沒事了嗎？」
蕭揚奇道：「聽這話老凌你和沈老大似乎生過不快哦。」
凌霄尷尬道：「我剛才一到這旅館，沈老大就帶著人來敲門，我差點把他當方坤的狗腿子給處理了，不過沒想到沈老大挺厲害的，嘿！」
蕭揚對他非常瞭解，知他雖然說得委婉，肯定是剛才吃了點虧，難怪電話裡一腔火氣。
「呵呵，算是不打不相識。」沈秋笑了笑。
蕭揚一屁股坐到床上，吊兒郎當地道：「行了，多餘的就少說了，先說正事。沈老大，方坤能這地方擺下這麼大陣仗，是不是你幫了他的忙？」
沈秋臉色微變，苦笑道：「這我不能否認，但我是有苦衷的。」
蕭揚不動聲色地看著他。
沈秋乾咳了一聲，說道：「這事或者可以請寧小姐解釋一下。」
「哦？」蕭揚有點意外地轉頭看躺他身後的寧蕊。後者淡淡道：「坤哥把沈老大的公子擄了，但是千萬不要問我人現哪，因為我也不知道。」
蕭揚恍然大悟。之前他沈秋和方坤之間那種曖昧不明的合作姿態大感疑惑，原來那所謂的「合作」是這樣建立起來的。
沈秋長吁道：「沈某人一生僅此一子，不得不屈服於方坤，其苦處，請蕭兄弟多多體諒。一切都要怪我。不久前方坤來找我幫忙，如果不是我當時斷然拒絕了他，他也不會做出抓人脅迫這招。」
蕭揚皺眉道：「有這把柄方坤手上，你還敢幫我進他別墅殺他，沈老大，你就不怕他手下令郎身上洩恨？」
沈秋反問道：「蕭兄弟是聰明人，你來告訴我，我幫了方坤，他會不會真的放我兒子回來？」
蕭揚搖頭道：「換了我是方坤，陷入眼下境地，就絕對不會放令郎回來，而要把這招棋用到再說。」
方坤身受重傷，手地盤又陷入不穩的狀態，再得罪了沈秋，只要他依約交出後者愛子，後者第一個就要拿他開刀報仇。這種情況下，老奸巨猾如方坤，豈會乖乖放人？肯定至少也要拿這人質逼著沈秋多做點事再說。
「就是這緣故，」沈秋眼精光閃動，「沈某人一生恨被人脅迫，哪能甘於被方坤控制？再說了，這事等於無底洞，永遠也到不了頭。與其如此，還不如另想辦法。」
陽奉陰違，就是他心內的計劃。表面上配合方坤佈置陷阱，私底下卻支援蕭揚，為他創造殺方坤的機會。
「坦白說，蕭兄弟你後來回到別墅小區時，我安排的人就已經現你了，否則後來我也不能及時去幫你吸引方坤的注意力。」沈秋毫不隱瞞地說了出來，「當時我離開後沒有走遠，只要確定你殺了方坤，我埋伏附近的人手立刻就會衝進去，把他手下包括寧小姐全抓起來，逼出我兒子的下落。」
蕭揚聽得心裡暗懍。這些做老大的，沒一個是省油的燈。方坤已經算是夠陰毒了，這沈秋也不遑多讓。
「不過後來覺你沒能殺掉方坤，又沒法追上蕭兄弟，我只好過來找凌兄弟，以便能和蕭兄弟你好好談談，希望能取得一個合作的契機。」沈秋坦然道，「我只有一個要求，把我兒子完好地救回來。這前提下，我會全力配合你！」
蕭揚沉吟不語。
沈秋臉色再變：「你不想跟我合作？」
「不，」蕭揚凝視對方眼睛，「能有沈老大的合作，我求之不得。但是我對你的誠意無法給予完全的信任。」
沈秋雙眉微皺：「難道之前我做的一切不夠誠意嗎？」
蕭揚唇角微露笑意：「明幫方坤，暗通我蕭揚，沈老大你告訴我，會輕鬆使用這種手段的人怎麼讓人信任？」
沈秋不悅道：「我說了，我是身有苦衷。退一步說，都是道上混的人，難道蕭兄弟你敢說你沒用過這種手段？」
「人都是寬於律己而嚴於律人，」蕭揚淡淡道，「沈老大應該明白這道理。現是你想和我合作，又是你的地盤上，我不防著一點，怎麼能保證殺了方坤後我也能安全離開江平？」
沈秋輕輕扶了扶自己鼻樑上的眼鏡。
旁邊的凌霄雙眉微皺，不動聲色地慢慢把手伸到腰後。他和蕭揚同樣是無數次鬼門關晃蕩的人，擁有出色的危機感官，感覺到了沈秋這個似若不經意的動作帶出的殺意。
沈秋身後那年漢子沒有動彈，但凌霄仍察覺了他開始緊張，雙手保持蓄勢狀態，只要沈秋一話，凌霄肯定他立刻就會拔出他腰後的槍。
床上，寧蕊也蹙起了秀眉。她對危險的感覺不像蕭、凌兩人那麼敏銳，但早前方坤計劃和沈秋合作時已經調查過這人，知道後者每每出現扶眼鏡這動作，就是心生殺意的時候。
不過她不明白蕭揚為什麼非要這時候說這些。現他對方地盤上，真要鬧翻，吃虧的肯定是他的一方。
不知不覺間，房間裡的氣氛緊繃起來。
只有蕭揚仍保持著輕鬆神態，微笑著開口：「順便有個問題想問問沈老大，你該知道方坤請了離鷹來殺我，是？」
「離鷹」兩字一出，凌霄和沈秋均是一震。前者是因知道離鷹是誰，後者卻是多了另一層原因——方坤並沒有告訴他這件事。
「可惜離鷹剛才沒能殺掉我，否則現沈老大應該已經見到他了。」蕭揚輕描淡寫地繼續說下去。
沈秋的臉色完全白了。
離鷹的名氣之於黑道上的人，不亞於溫悅之於普通老姓。沈秋就算沒見識過他的手段，也聽說過他的事績。蕭揚的意思很明確，方坤找來離鷹肯定不只是為了殺他，很有可能會事後對他沈秋動手。
另一方面，蕭揚意下又提醒沈秋，只有他蕭揚和離鷹正面衝突卻絲毫無損，足以證明蕭揚的能力。所以如果沈秋手上沒有足夠的籌碼應付離鷹，那麼殺掉可以與之抗衡的蕭揚就等於自掘墳墓。
蕭揚冷眼看著沈秋。他眼光何其毒辣，早看穿沈秋這人是那種為了利益不擇手段之輩，所以根本不擔心後者不屈服。
果然，沈秋臉色數變後終於長歎道：「說，你要我怎樣證明自己的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