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二十一章強勢一戰
滕隨風揚起頭:「是我爸又怎麼了?他本來就是個惡棍!」孩童稚聲尖細,登時傳遍整個校武場內外,一字一字清楚無比。
蕭揚登時傻眼。
這都啥孩子啊?連自己老爸都不維護!
「放肆!」一聲暴喝突然響起,出自剛剛還慈眉善目的滕岳口。此時他一臉鐵青,顯然被蕭揚提起的這話題觸到了痛處。
滕隨風抬頭看了他爺爺一眼,對著蕭揚攤手歎氣:「又來了!」
「啪!」
滕隨風一個360的旋身,摔向地上,幸好蕭揚反應快極,及時探腳一勾,把他摔勢一卸,讓他恢復了平衡,穩穩站住。他左頰上一個紅色的巴掌印清晰可見,嘴角已經出血,可見這一耳光來得不輕。
仍保持著搧完人耳光姿勢的滕岳厲聲喝道:「沒上沒下!立刻給我進去!一千個倒立屈臂下垂,沒做完不准吃飯休息!」
滕隨風眼眶已然紅了,卻強忍著沒說話,擦了擦嘴角的鮮血,轉身就往門裡走去。
看著這麼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陡然挨揍,蕭揚劍眉一揚,一抬手,攔住了滕隨風,冷冷道:「欺負一個孩子,你也配稱武術界的泰山北斗?笑話!」
滕岳低吼道:「我管自己的孫子,輪不到你插嘴!」
「那你要失望了,我不但要插嘴,而且還要插手!你想罰他,我偏不讓你罰!」蕭揚眼厲芒浮起。他眼,不存男女或者老少的區別,事情只有對錯。而現,滕岳絕對不是站「對」的那一方。
滕岳目光已經沒了剛才的慈和,怒意炙盛:「年輕人,人貴有自知之明,不該你管的,好不要多管!」
蕭揚唇角揚起一絲譏誚笑意,左手一探,抓住了滕隨風的小手,拖著他大步向館外走去。少年本來想掙脫,但看到他神情,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心底湧起一股澎湃情緒,順從地跟著他邁步。
「站住!」滕岳長臂舒展,橫隔於蕭揚面前,「想從岳龍帶人走,你夠資格嗎?」
「讓開!」蕭揚冷冷道。他對這老者的好感止於剛才那一耳光,現對方他心裡的印象分已然負了。對方如果真想動手,他絕對不會客氣。
滕岳臉色由青轉黑,怒意迸:「放肆!」阻攔的手臂疾動,一個耳光毫無預兆地急搧向蕭揚面門。
撲!
蕭揚倏然揮臂格開對方手臂,左手輕推,把滕隨風推得退出了三四步,自己則順勢前穿,右肘飛頂,攻向滕岳腋下。
滕岳夾臂護身,左拳長起,呼地一聲砸向蕭揚頭頂。後者不意他反應如此之快,要躲已是不及,只得甩肩頂去,用肩膀硬扛了滕岳那拳。
撲!
蕭揚只覺肩膀如受重錘之擊,急忙矮身卸力,同時腳下疾動,連退兩步,左腳為軸,右腳旋踢向追來的老者。這一腳意不攻敵,實是為了拖延,使自己有點緩衝時間。但滕岳衝勢突止,雙臂一合,竟把蕭揚飛起的右腿生生夾住,隨即一聲暴喝:「倒!」雙臂疾絞,一股無可抵禦的力量瞬間扯得蕭揚整個人旋飛而起。
「小心!」滕隨風失聲大叫,一對小拳頭捏得緊緊的,為蕭揚擔心。
失衡的身體直蕩上三米許的高空,眼看要重重摔落地,蕭揚腰力突,空靈動地翻了半周,恢復腳下頭上的姿勢,安穩落地。
「好!有兩下子!」滕岳管怒火之,也不由大聲讚了出來,雙腿突變,擺出一個虛步,同時疾步前移,雙手捏拳,飛快地往剛剛站穩的蕭揚面門攻去。
旁邊的人都看呆了。
學生們自入館以來,基本上都是由號稱「大教頭」的個武術老師教學和訓練,從沒親眼見過館主滕岳展現實力,這下大開眼界,無不看得津津有味。
滕吟絮和方浩威兩人則是心情各異。對於滕岳的異常舉動,兩人均知其因,但前者本來就心裡討厭蕭揚,看著父親教訓這「流氓」,自然開心。方浩威性格穩重,卻是覺得如此動手不太妥當,但他也知道師父既然了火,自己絕對攔不下來,只好閉上了嘴,心想等滕岳揍幾拳後自然消氣。
場的蕭揚越戰越驚。初時因對方是個老人,他還留了幾分力,但是幾個回合下來,他竟漸漸被對方壓制,只好提起全力應對。然而即管如此,滕岳還是攻多守少,拳猛腳狠,遙遙響應岳龍武館門口那「拳打五湖,腳踢四海」的八字。而且他本來是走大開大闔的北拳路子,但反應、速均非常出色,竟似不遜蕭揚這正當壯年的年輕人。
十幾個回合過去,蕭揚終於躲閃不及,後腰被滕岳連環攻擊後的一記彈踢踢,悶哼一聲,跌出四五步才扎步站穩。幸好他及時縮腰卸力,不然這一腳至少能讓他床上躺上三五天,要是換了常人,那就是躺上三五個月了。
一回身,蕭揚臉色凝重起來。
這老頭兒太厲害了!
「不要打了!」滕隨風跑到了蕭揚面前,伸臂攔著追擊而去的滕岳。後者一個利落的止步收勢,怒喝道:「讓開!」
「我不!」滕隨風倔強地道。
蕭揚無奈地收了防禦架勢,一抬手,把滕隨風推到了一邊:「小子你搞清楚,我需要你救?你別攔著,看我不把這老頭揍個半死!」
滕隨風跌出了好幾步,才拿樁站穩,小臉漲得通紅:「你根本不是我爺爺的對手!」
「拼拳腳,我現確實打不過他,但是……」蕭揚也不掩飾,眼精光閃動,「小子,哥教你一課,要打敗人,我從來不擇手段!」
滕隨風愕然看著他探起的右手,指縫間夾著一根寒光凜凜的細長鋼針,不由心裡一寒。
這東西既細又小,要是真的擲出去,絕對比滕吟絮的菱鏢難以防範!
滕岳也看清了他手的鋼針,冷笑道:「暗器?你不妨試試!」
蕭揚聽出他話的強大自信,登時競勝心起,喝道:「你說的!」旋身揮臂,鋼針脫手而出!
滕岳渾身一緊,正要往旁邊避開,卻突然停止動作。
叮!
一聲細響,滕吟絮這才感覺到一縷勁風從自己頰邊掠過,心無由地一寒,霍然轉身。
桃樹半倒的樹身上,一截針尾露著,閃著懾人寒光。
一擲之間,竟有如此准和威力!
滕岳也看樹身上的針尾,心劇震,怒氣瞬間消減大半。
他畢生浸淫於武術事業之,對這門國粹研究極深,從拳腳到兵器,無不涉獵,當然不會錯失武術神秘和有殺傷力的「暗器」一環。只看蕭揚竟隔著十五米左右的距離,精確命不過手臂粗細的目標,而且還深入七八厘米之多,這份暗器功底,已經遠遠擅使用暗器的滕吟絮之上!
「你,」蕭揚緩緩道,「有幾分把握能避過?」
滕岳雖因故暴怒,卻是個坦蕩君子,心數念並起,終於歎道:「年輕時候十成,現多七成。」如果剛才蕭揚不是示威性地襲那桃樹,而是直接攻擊他,他確實沒有十足把握能避過。
蕭揚嘴角浮起一絲邪笑,右手慢慢探起,屈脂間竟夾著三根鋼針:「如果是這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