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十章苦作樂1
「啊！你……你傷得這麼重！」女孩驚呼出來。
蕭揚毫不意：「沒事，只是幾塊鋼片插了進去，很快就會好起來。」實情當然不像他說的那麼輕鬆，但也差不太多，當時劇烈爆炸後，他立刻以快的速調整了身體的角，使自己量和氣浪持平，以量減少被從車身上爆射出的物體射的機率。由於爆炸瞬間的高氣壓，每一個射出物都像子彈一樣威力巨大，如果是普通人，被射進內臟都沒問題，但蕭揚的身體強遠勝一般人，僅有的幾片鋼片也只是進入他的背肌後就嵌住，沒有帶來重大內傷。
女孩無由地心一酸，低低地道：「你不用幫我的……」
蕭揚一邊隨手澆水沖刷背上的血污，一邊隨口玩笑道：「為什麼？因為你抓了我？」
女孩一震：「你怎麼知道我抓了你？」
蕭揚也是一愕，隨即心叫糟糕。之前被抓著時，從女孩的角來看，他一直是昏迷，直到交易完畢後仍沒醒轉，沒理由知道抓他的人是誰。
不過此時情況不同，彼此已非敵對，他坦然道：「你用的迷藥對我效果很弱，車上我就醒了。」
女孩沉默片刻，忽然道：「那你為什麼救我？你應該恨我才對。」
「這……搞不好是因為你身材不錯，」蕭揚撓撓腦袋，「或者因為剛才你寧願捨棄逃命的機會，也不要剎車避開撞傷我。」
女孩愕然看他，半晌始語帶古怪地道：「你真是個怪人。」
「我還以為你要誇我是個好人來著！嘿！」蕭揚不小心碰到了背上一個傷口，疼得皺起眉來。
「你過來，我幫你。」女孩放開扶著山壁的手，跪河邊。
「這……這不太好？」蕭揚有點猶豫。
「你幫了我，我應該幫你。」女孩堅持道。
蕭揚想到自己這麼沖也沒辦法把傷口沖乾淨，只好從河央走到了河邊，背轉身：「別往下看，我怕你不好意思。」
女孩愕然垂下目光，登時移回，驚道：「你怎麼……怎麼沒穿褲子？」剛才離得較遠，她一時沒看清，原來蕭揚身上寸縷不掛，河水的深又恰好到他後臀正，小半個結實的屁股露水面上。
蕭揚有點無語地轉頭看她一眼：「叫你別看了都！小姐，我現河裡，先脫個精光有什麼奇怪的？算了，還是我自己洗。」說著就要回河央去。
「別，我幫你。」女孩急忙扳住他的肩，跪直身子，右手從河掬起一點河水，澆到蕭揚左背的一處傷口上，正想清洗，忽然一呆。
之前由於距離原因，她還以為這處只有一個大傷口，此時細看，才知長達四厘米的傷口周圍還有十多個小點，上面還插著細小的鐵屑。顯然蕭揚是拔了大傷口的鋼片，卻因沒辦法看到傷口的具體情況，沒清理掉其它的小口子。
「你忍忍，我幫你洗掉這些鐵渣。」女孩柔聲道。
蕭揚輕鬆地道：「有勞了。」
女孩翹起尾指，用剪得尖尖的指甲輕輕壓其一顆鐵渣旁邊，用力一挖，那渣應挖而落。
「疼嗎？」女孩側頭問。
「什麼？你動手了？」蕭揚轉過臉來，一臉錯愕。
「嗯，沒事。」女孩探手繼續清理下一處。
蕭揚當然有感覺，本來是想逗她玩兒調節調節氣氛，哪知道這女孩只是淡淡一句「沒事」，心有點沒趣。正要轉回頭，忽然瞥見她的跪姿，心一動，不動聲色地轉回了頭，淡淡道：「這裡的氣候比日本乾燥多了？」
「嗯。」女孩應了一聲，隨即一僵。
蕭揚笑了起來：「別怕，我愛國，但我不憤青。」
「你……你怎麼知道……」女孩聲音微顫。
「我聽到你的歌了，很好聽，雖然有點小小的憂傷。」蕭揚很隨意地道。之前車上聽到她唱的那歌，他還以為是某處的方言，但剛才看到女孩的跪坐姿態，登時激起他的回憶，想起那歌的語言不是本國方言，而是異國之聲。
女孩沉默下來，繼續清理他背上的東西。
「你的非常好，國長大的麼？」蕭揚卻沒壓抑自己好奇心的意思，繼續問道。
「不，我過來只有兩年時間。」女孩也沒有隱瞞的意思。
蕭揚大奇：「才兩年？你這水平恐怕很多外國人學一輩子也未必達得到，還有你那個同伴，國語水平真不是吹，比我還強著一籌半點！」
「為了活命，人總能做到一些平時做不到的事……」女孩幽幽地道。
蕭揚聽出話的含意，愕然轉頭：「怎麼你好像很怕別人現你不是國人似的？」
「我們……家鄉得罪了很厲害的人，不得不離開。他們勢力很大，如果我們不逃，就會死。」女孩輕聲說著。這些事平時沒有吐露的對象，只能深藏他們心裡，此時跟蕭揚說起來，她竟有種輕鬆的感覺，彷彿說出來後，心裡的壓力也隨之洩出。
「太誇張了？得罪個人就得從一個國家跑到另一個國家來避難？」蕭揚有點驚訝。
「不是從一個國家到另一個國家，而是從一個國家到很多國家。」那女孩低低地道，「到國之前，我們去過歐洲、美洲和非洲的個國家，後都被他們現了，然後才逃到這裡。」
蕭揚張大了嘴，說不出話來。
這女孩看來不過二十來歲，居然已經有了那麼豐富的閱歷了！
「你們得罪的是什麼人？」蕭揚大感好奇。這女孩雖然看來格鬥能力不怎麼樣，但是那朋克男身手非常不錯，能讓他們逃跑並隱藏到這種地步，對方絕對不容小覷。
女孩略一猶豫，說了出來：「京都青葉組。」
蕭揚虎軀微震。
女孩雙手都放他身軀上，當然不可能察覺不了他的異常反應，訝道：「你知道它？」
「號稱『後帝國時代七大黑幫』之一的組織，聞上聽得多了。」蕭揚恢復了正常情緒，隨口掩飾，「你們能從他們手上逃脫，也算很了不起了。」
女孩沒有說話，但過了兩秒，蕭揚突覺背心微熱，竟是她的額頭輕輕靠到了他背上。片刻之後，抽咽聲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