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十章行兇者另有其人
蕭揚雙拳一緊,沒有說話。
雷鳴說得有道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他身為學校的管理層之一,考慮的是全盤。他要把全校擰成一股繩,而不是把所有繩子都割掉,只留他蕭揚一根鋼絲。
開門的聲音響起,尹光提著水壺走了進來,看見兩人的神情,他立刻明白雷鳴已經他們倆昨晚商定的結果告訴了蕭揚。他走到床邊,取下蓋子拔下塞口,慢慢地往床頭櫃上的杯子裡倒水,邊倒邊說道:「蕭老師,我有個比較冒昧的問題想問問你,希望你能老老實實地回答我。」
蕭揚看了他一眼,沒吭聲。
尹光自顧地說了下去:「你選擇武術教練這個工作,到底是因為你喜歡做這行,還是有其它原因?」
這問題一出,把蕭揚的好奇心勾了起來。既然已經決定要把自己開除,問這個問題還有什麼意思?
不過仔細想想,蕭揚還真不敢說自己是因為前者才選的這工作。當時他只是想應付陳潔,同時也為自己重開始生活而找份正式的工作。
但是現呢?
尹光倒好水,把杯子遞給了雷鳴,才轉身看蕭揚:「怎麼?回答不出來?」
「不,」蕭揚搖搖頭,「我不回答是因為不知道怎麼回答。」說到這句,他忽然想起剛才唐雨昕的話。
她說「我不知道怎麼說清楚」,當時是否和自己現的心情一樣?
尹光奇道:「是或者不是,不是很簡單嗎?」
蕭揚再次搖頭:「不簡單。我承認,初找這份工作,是因為我急需一份正式工作,而不是因為喜歡這份工作。但是現不同,我很享受這份工作帶給我的挑戰、困難和成就感,所以我是很認真地想要把它做好!」
「好!」尹光喝了聲彩,「既然這樣,那我不妨告訴你一件事,如果你喜歡這種工作,雷鳴教練可以給你介紹一個適合你的地方!」
蕭揚完全傻了。
這兩個人究竟是什麼意思?一會兒開除一會介紹工作,到底怎麼回事?
「憑你的能力,我們學校其實有點屈才,」雷鳴把話接了過去,「如果你願意,我可以介紹你到江安好的武館之一去工作,無論薪酬、工作環境,都比我們騰龍好上不少。」
蕭揚真的有點哭笑不得了。雷鳴這麼賣力地替他要介紹的那地方宣傳,外人聽到,搞不好還以為他拿了人家好處,否則幹嘛把騰龍當作比較對像?
「不知道蕭老弟你聽過『岳龍武館』沒有?」雷鳴終於說出了那地方的名字。
蕭揚點點頭:「剛聽人說過。不過我對它的印象不太好,聽說武館有個什麼大教頭,其不乏敗類。」
雷鳴笑了笑:「人多品雜,難免會有各種問題。不過既然你知道這地方那就好,該明白我沒有騙你。如果能到岳龍武館做武術教練,前途肯定比咱們騰龍好得多,至少比現的騰龍要好。」
尹光接道:「雷鳴可以給你一封介紹信,向岳龍武館引薦你。當然,入館測試肯定是有的,不過你既然能輕鬆打敗趙老師,應該沒有任何問題。」
蕭揚生出奇怪的感覺。
這兩人與其說是想幫他介紹工作,還不如說是想幫他找個好的工作。但是他們字裡話間,絲毫不提行兇打人者的事,這其恐怕有點問題。
一念至此,蕭揚立刻決定試試兩人的口風,裝作感興趣道:「那太好了。不過說句實話,我現被人盯著,恐怕到了岳龍武館那些打傷雷哥的人也不會放過我,要是他們跑到武館去鬧事,那我不是害了人家嗎?」
雷鳴脫口道:「這你不用擔心,他們不會去岳龍武館鬧事的!」
尹光立刻乾咳了兩下,沒能把雷鳴的話攔住。
蕭揚心裡大疑:「為什麼?」
尹光搶道:「岳龍武館的館主滕岳是個很有威望的人,而且門生眾多,黑白兩道都吃得很開,那些人就算想去鬧事,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那個能耐。」
話說到這裡,蕭揚算是看明白了一點——這兩人肯定知道行兇的是誰,否則雷鳴就不會認定對方不會追到岳龍武館去,而尹光也不會搶著給雷鳴的話圓個理由。
不過也可以肯定另外一點,要從他們嘴裡問出真相根本不可能,至少現不可能。
蕭揚稍作考慮,露出一個燦爛笑容:「明白了。不過我現班上還有點事情沒處理完,能不能寬我幾天?到時候我會遞上辭職信,保證不讓雷哥和尹哥為難。」
雷、尹兩人都有點沒想到他回答得這麼爽快,前者點頭道:「行,不過好快。」
尹光立刻接道:「對,剛好武館那邊現正招人,晚了怕他們招滿了人,那就有點麻煩了。」
蕭揚心裡暗笑,尹光這句是畫蛇添足,讓蕭揚加確定自己猜測無語。他起身道:「那我先回去了,呆會兒還要上課。晚明天下午,我就把辭職信遞交給雷哥。」
雷鳴歎了口氣,說道:「那倒不用了,你還試用期,到時候只要跟我說一聲就行。」
蕭揚點點頭,轉身離開了病房。
等他走後,尹光才有點惋惜地道:「老實說,這幾天學校裡看他訓練,我真有點覺得開除他是種損失。」
雷鳴沒說話。
他心裡,何嘗不是這樣認為?但是情勢不由人,現這情況,除了開除蕭揚別無他法!
下了樓,蕭揚快步離開住院大樓。清晨的涼風吹他臉上,也沒能把他振奮的心情降溫。
現事情複雜化了,激起了他的鬥志。
從雷、尹兩人的語氣,他能確認的信息並不多,除了他們兩人知道行兇者是誰,蕭揚能想到的就是,行兇者的目的只是要逼他離開騰龍,而不是完全斷絕他的生路。
這樣一想,範圍很容易就窄了下來。誰希望他離開騰龍?蕭揚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許承亮,第二個想到的是何進。前者家裡有勢,後者上次被前者救過,所以從某種角來講,兩人又算是一夥的,至於具體關係,有待查證。
這也是事情變得複雜的原因,因為如果行兇者真是這兩者之一,或者是兩者皆有,那麼方坤的事就是單獨事件,還需要另行處理。不過事情是不是如此,還有待查證。
只要有了線,就有辦法去查。蕭揚自有他的一套,而且是絕對有效的一套,因為那都是從無數次關乎生死的戰鬥得來的寶貴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