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你敢說自己是雛嗎?
人活臉,樹活皮。這句話的意思是人不要臉了就跟樹沒有皮是一樣的,都活不長久。可是揚益今天卻看到了一個例外。這女人既沒臉又沒皮,她到底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也不知道當年老爸是抽的什麼風,竟然想著和這麼一家勢利眼結為親家。
他的那個大伯,二舅,還有這一家似乎都是同一個德行。難道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一家進化成這種見錢眼開的人了?
揚益有些厭惡的看了王玉蘭一眼,哼聲道:「你別得寸進尺了。」
「我就得寸進尺了怎麼樣?你們家無端端就解除了婚約,你覺得這對我們家小環合適嗎?怎麼著也得給我們家一個說法吧。就憑你們一句話就想打發走我們娘倆,我告訴你,門都沒有。」王玉蘭就像是一個潑婦一樣,指著揚益大聲道。
她話裡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不要也不是不可以,就看你們出什麼樣的價格了。
當年他們家搬走的時候,揚家村可謂是全華夏最窮的村子之一了,整個村子裡連一台電視都沒有。土地更是不值錢,山上東一塊,西一塊的全是荒廢了的地。他們家一百多畝地才堪堪賣了六千多塊錢,還是半賣半送出去的。誰知道現在竟然搖身一變,這些土地都成了金疙瘩。她們一家子悔的腸子都青了。最後經過多方打聽,才知道揚益竟然就是這些地的買主,說什麼要建度假村。王玉蘭就知道他們家飛黃騰達的機會來了。
一家子商量了一夜,這才想要把主意打到揚益頭上來的。
她原本對女兒的樣貌還是有幾分自信的,女兒在豐城也不乏追求者。只要能被揚益瞧上,加上兩家早年就有婚約在先,巴結上這棵大樹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可是她萬萬沒想到的是,揚益竟然對女兒的樣貌無動於衷。
王玉蘭眼看著走情感路線沒戲,只能撕破臉皮了。既然結不成親家,那就先撈點好處再說。
揚國忠就算是再好的脾性也忍不住了,冷哼一聲,道:「王玉蘭,我跟你們家同貴是從小玩到大的,我們兩家的關係早年一直不錯。但是當年他揚同貴也說了,我們兩家雖然訂下著娃娃親,但是成不成還要看兩個孩子的意思。我不相信他沒給你說過這事兒,你現在來鬧是什麼意思?你們家連夜搬走的時候怎麼不說我們兩家是親家,現在來提這件事情,你還有沒有臉了?我都提你臊的慌。」
「臊?誰臊誰心裡清楚?我可不覺得臊。」王玉蘭冷笑著看著揚益一家,將小環一把拉到身前來,道:「我們家小環水靈靈一個大姑娘,而且跟你們家揚益一樣,也在上大學。要模樣有模樣,要文憑有文憑,她哪點配不上你們家揚益了?再說,追求我們家小環的好小伙海了去了,可是我們一個也沒有答應。為的是什麼?還不就是因為跟你們家有婚約。就算是臊,也是你們覺得臊才是。有錢了就翻臉不認賬,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村長媳婦和村長都尷尬的站在一邊,一句話也不敢說。這已經是他們兩家的私事了,他們兩口子張嘴實在是不合適。村長給媳婦打了一個眼神,兩人不動聲色的從帳篷裡退了出去。
剛出帳篷,村長媳婦就忍不住了,一臉怒氣的低聲道:「這王玉蘭也太不是人了,她還要不要臉了?當年同貴在城裡賺了點小錢,她的腦袋就翹到天上去了。給我說什麼就憑他揚國忠家那窮樣,想娶她女兒,還是等下輩子吧。現在倒好,怎麼說成是人家不要了?也就是老忠一家子脾氣好,要是擱我身上,我早就一大嘴巴子抽過去了。」
村長小心翼翼的回頭瞄了一眼帳篷,壓低聲音道:「你說話小聲點,別人他們聽見了。這是他們家的私事,我們不好插嘴。」
「怕什麼?大不了讓大家都聽見了,過來評評理。當年這王玉蘭是什麼德行,大家誰不知道?」村長媳婦無所謂的說道。
現在整個村子裡的人誰不對揚益一家感恩戴德?別說這事情是揚益家占理,就算是不佔理。那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站在揚益這邊的。
村長無可奈何的苦笑一聲,道:「走吧,這事你最好別多嘴。都是人家的私事,鬧大了影響也不好。再說,這王玉蘭一家雖然是有點太那啥了。但是小環好歹也是一大姑娘,要是傳出去,她還怎麼嫁人?」——
揚國忠本來就顯得有些黝黑的臉更加的黑了,皺著眉頭,冷喝道:「王玉蘭,你別太過分了。說這些話你到底羞不羞?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當年一言不發的走了,還不是因為揚同貴在城裡賺了幾個錢,嫌棄我們家窮。如果不是我們家小益有那麼一點本事,你們現在會回來認這門親事嗎?恐怕是連面都不敢露吧?」
揚益眼睛不禁一亮,這老爸原來說話也是這麼犀利直白啊,以前倒是小看他了。
王玉蘭的臉一陣青一陣白,最後直接變成了醬紫色,梗著脖子,道:「你胡說什麼呢?什麼不敢露面。我們家這些年和村裡的人都沒有聯繫了怎麼會知道你們家有沒有錢?我這次帶著女兒回來就是為了和你們談婚約的事情的。到了村子裡才知道你們家的事的。」
日,真以為我們一家子都是白癡呢?這麼蹩腳的理由就想矇混過關?
揚益心裡頗為不屑,他在揚家村高價回收土地,建度假村的事情早就上了j省的電視台了。他們怎麼可能不知道?除非他們住在神農架那種與世隔絕的地方。
揚國忠有些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沉聲道:「玉蘭,這事咱們就這麼揭過,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吧。傳出去對我們家沒什麼影響,但是對你們家丫頭的名聲不好。至於到底是什麼原因,我相信大家心裡都清楚。沒必要非得撕破臉皮。」
王玉蘭眼睛頓時一亮,心道看來他們是怕了。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狡詐,尖聲道:「老忠,大姐,我也不想撕破臉皮。但是我也是沒有辦法啊。我們家小環這小妮子就是認死理兒。當年知道了她和你們家小益之間的婚約,就一直不肯找男朋友,說她已經是你們家的媳婦了。如果你們家現在不認,我怕這丫頭想不開啊。」說著還悄悄的拉了一把小環,對著她使了一個眼色。
揚益將她們娘倆的小動作都一一收進眼裡,嘴角浮現出一絲邪異的笑容。
他揚益雖然不是一個喜歡斤斤計較的人,但是也從來都不是一個會吃虧,肯讓別人算計的人——當然,他心甘情願的情況除外。這娘倆既然想打他的主意,那怕是打錯了地方。
小環的臉都快擰出水來了,看著王玉蘭的眼神猶猶豫豫了半天,才鼓足勇氣將頭抬起來,目光灼灼的望著揚益,輕聲道:「揚益,我——我的印象裡——雖然沒有你的模樣。但是——我早就把——自己當做了你——們家的人了。我——是一個很傳統的女孩,一直謹記著我媽說的話,她——說——說我是你媳婦。所以我就是,不管你承不承認。」一句話斷斷續續的說了好半天才說完,等說完的時候,似乎已經耗費光了她所有的力氣。重新將頭低了下去。
揚益微微一愣,心裡有些小小的震撼。
一個女孩子能說出來這些話,要麼就是真情流露,要麼就是她心機真的很深,真的很不要臉。
不過揚益還是傾向於前者的,雖說她老媽真的無恥,但是這畢竟才是一個二十歲的小女孩,就算是遺傳,也不可能不要臉的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揚益正想要說點什麼的時候,忽然瞥到了小環眼裡一閃而逝的精光。揚益心裡頓時大驚。
我日,老子差點就被感動的答應了。這小妞該不會是學戲劇表演的吧?怎麼演的跟真的一樣?
揚益暗叫好險。這女孩從進來的時候就一直文文靜靜的站在她媽身後,無論說什麼都一言不發,看起來清純死人不償命。可是揚益萬萬沒有想到,她清純的外表下竟然還包藏著這麼深的心機,果然應了那句老話,人心隔肚皮。
但是揚益看見了,可是揚國忠和柳慧枝卻沒有看見,兩人都被這丫頭的這番話給感動了。兩人都將視線投在揚益身上,等著他的決定。
如果不是老爸老媽都是比較開明的父母的話,揚益敢保證。說不定這會他們已經把這個兒媳婦認下了呢。
揚益雖然心裡頗為不屑,臉上卻不動聲色。燦燦的笑了笑,道:「小環小姐是吧。你對我沒什麼感覺,我對你也沒什麼感覺。婚姻可不是鬧著玩的,沒有愛情的婚姻可是會害死人的。我的意思是要不咱們——解除婚約吧。這樣你也可以自由自在的尋找你的愛情了。咱們也就沒有心理負擔了。對不對?」
「可是,愛情是可以培養的啊。」小環嬌羞無限的看了揚益一眼,低聲說道。
心理的怒火卻已經噌噌往上升了。他們娘倆低三下四了半天,可是這一家子竟然一點口都不松,這簡直是太欺負人了。如果不是看到錢的份上,小環真的想在他的那張可憎的臉上扇上一巴掌。
培養你妹啊。老子要是想培養,多少御姐蘿莉還不都得統統投懷送抱?差你一個啦?
揚益眼裡閃過一絲厭惡的神色,沉聲道:「我剛才聽你媽說你是上大學的,不知道你在哪兒上學?」
小環和王玉蘭臉上同時閃現出一絲喜色,小環媚眼如絲的看了揚益一眼,道:「我在京都中央藝術學院。」
我日,還真被老子說中了?揚益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小環。
怪不得這小妞的演技這麼好,原來真的是學表演的啊。別的不說,就憑這演戲的功夫,她以後肯定能拿給金馬獎。
「哦。」揚益面無表情的哦了一聲,上下打量了一下小環,道:「你在京都啊,那太遠了。我可不習慣異地戀,而且我也不喜歡演戲的女生。我看咱們還是做朋友吧。」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揚益心裡還是很不爽的。就是這個朋友,他都不想跟她做。這女人心計有點太強大了,還真指不定哪天就把他賣了呢。
小環臉上的嬌羞剎那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抬起頭來狠狠的瞪了揚益一眼,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你是什麼意思啊?我們家小環一個黃花大閨女,都不嫌棄你有女朋友了,你還想要怎樣?」王玉蘭也一臉怒色的看著揚益。
原本還以為遊戲呢,搞了半天,竟然被這小子給耍了。
黃花大閨女?揚益差點沒被自己的一口吐沫給嗆死。這話她也好意思說出口?
這小環過去是怎麼樣的揚益不知道,但是他是學醫的,怎麼能看不出來。小環雙腿叉開,眉毛也散開了。種種證據表明,她早就不是什麼黃花大閨女了。她跟多少男人好過揚益不知道,但是那事起碼也做了不下八十次了。
如果說她還是黃煥大閨女的話,那揚益覺得自己也就是超級純情小處男了。
無恥,無恥之極。老子就算再勤勤懇懇修煉八百年,臉皮也絕對不及這母女的一半。
揚益心裡破口大罵了半天,臉上的笑容卻越發的濃厚了。往前走了兩步,伏在小環耳朵旁邊,輕聲道:「你敢說自己是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