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光不知道外界的紛亂,他煩著自己的事,他已經發現自己身體變得特殊,他整個人全都貫通了,沒有經絡的分別,整個身體都能量滿盈,這聽起來是很好,但他卻不知道應該怎麼調動這些能量,這些能量在他體內不會流動,吸收的微弱能量很均勻的散佈進入他的身體,但他的身體也把增加的能量輻射出去,他根本不能像以往靠著能量循環來達成一些特殊的成果,整個身體就像一座堵死的能量大湖,湖水是很多,可惜是一灘死水。
他試著在身體內部重新構築能量通道,試了一個下午全無收穫,雖然能靠體表吸收能量,但什麼效果也沒有,吃完飯後,徐光繼續坐在庭院,一面努力的假裝自己還有能量通道,一面無聊的看著星星和月亮。
不知道過了多久,雲雀走了過來,端著一碗湯藥,徐光謝過了她,把湯藥喝了,那湯藥不苦,但卻很澀,不知道是什麼做的,他把木碗還給雲雀,笑著道:「這藥很貴吧,以後可以不用吃藥了,我覺得我好了。」
雲雀笑道:「一些草根樹皮值得什麼?你的身體還沒完全好,藥還是該吃的。」
「這藥不貴嗎?我在城市裡聽說這些藥都很難得的。」
「那是對你們城市人而言,對我們這些人來說,這些就是我們家附近的野草樹木而已,就算我們不採,它們還是會枯萎凋謝回歸自然,倒是那些動物材料和礦物比較難取得,但也沒那麼難得,族裡每次出獵和交易都會帶回來不少。」
徐光點點頭,這他倒是沒想到,但也可能是雲雀豁達,他畢竟管過黑市,知道黑市用多少價錢收購這些草根樹皮,變異人生活環境這麼差,條件這麼不好,只要能從黑市換到一些日常用品,應該都可以改善不少生活,像他吃藥的木碗,還不如自動販賣機裡裝合成面的碗,兩邊對物品的價值,應該有很大的落差。
他想到「落差」這兩個字,腦子突然一動,好像抓住了什麼重要的東西,還沒細想,又聽到雲雀抬頭道:「這月光真亮,你們城市人見得少了,但是外面蚊蟲多,你還是趕緊回屋內吧。」說著,她就拿著藥碗走了。
徐光楞楞地抬頭看著月亮,腦中閃過一個意念:「我的身體充滿了能量,能量密度已經達到前所未有的高度,我還能吸進能量嗎?能量還能在體內流動嗎?既然吸不進來,能不能讓它像這月光往外流出呢?」
他不知不覺把能量流出體外,只見他周圍的月光亮了起來,徐光楞楞地看著他的能量在月光下緩緩流動,許多感覺回饋到他的思緒中,他又產生了一個念頭:「這…好像感知爬行!」
他跳了起來,哈哈一笑,把體內的能量盡力傾瀉而出,只見一片強烈的光芒閃過,那光芒像閃電一樣掠過整個犀鳥部族,刮起一陣狂風,激起了許多驚叫呼喊聲,又向外掠過黑夜的原野,驚動了無數夜行的野獸和宿夜的飛鳥,徐光發現他們的異動,知道自己一下子放出太多能量,造成人家的恐慌,便把能量盡量稀釋擴張,他的稀薄能量在原野上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移動,很快的覆蓋了周圍的數十公里,他巡梭了一下,發現一個山谷裡,埋伏著一大堆的機器人,他心中不爽,他都已經讓他們停戰了,這些生化人還賊心不死,弄這麼多機器人來搗鬼,他便調集能量一掃,那些機器人一陣亂跳,機體不斷地冒出火花,沒過多久,就全成了報廢品。
他處理掉機器人之後,便不再管那裡,全心感受著原野上的一切,過了沒多久,他對原野上的各種異常就瞭然於心,雖然還有些狀況,但他也不放在心上,他想起高空能量的變化,便把能量往上升起,他的能量像感知一樣升起,但速度更加迅捷,幾乎念動即至,快到他來不及反應,瞬間他就衝出了五十公里的高空,那些灼熱的能量轟擊現在對他毫無影響,他一直往上升,不知道飛出多遠,眼前已經是一片漆黑的外空景色,他飛了一陣,覺得有些擔心,便回轉能量,在那均勻散步的能量之下,他的感知完完整整得看到一個蔚藍色的巨大星球,他登時整個人愣住了,那就是他的母星,那個孕育了無數宇宙強者的平凡星球,那個遭受各時期人類破壞,但卻一直牢牢保護著人類的人類發源地,他有一些感動,他的能量感知不再遠離,就在整個星球表面擴散開來,無數的資訊便不斷地回饋給徐光。
這時,徐光知道他的能量和感知已經合而為一,成為一種更強更快的新感知,而且他身體的能量濃度已經濃郁到無法吸入能量,他只能付出能量,而他輸出的能量馬上又獲得補充,就好像他連上了整個自然界這個大能量庫一樣,徐光看著這個蔚藍的星球,看著遠方的太陽和月亮,他有了一種明悟,自己已經成為太陽般的存在,應該努力付出身上的能量,去進行一些事情,試著去…操作一些事情,反正這些能量放在身上也沒什麼作用,把他們送出去,還是能獲得等量的補償,這才是另一種提升自身整體能量的方法,於是他持續不斷地發散能量,但周圍又湧來更多能量補充進來,使得他的能量越行越遠。
徐光的身周突然出現一個光罩,那是他的護體訣,然後又出現一些能量結,那是他的戰天拳,他的四周出現各種光芒,他曾經學過的各種能量運用形式在一次用不同的方法呈現出來。
在徐光一邊任由感知探索著這個熟悉的星球,一邊嘗試著他學過的各種能量形式時,那天鴉長老和雲雀慢慢的從屋內走出來,他們看著徐光身周不斷閃現的光芒,天鴉長老皺著眉頭,怔怔地思考了一會,便拉著雲雀回到屋內,什麼話也沒說。
而在遠方的一處原野上,一個骷髏般的老人帶著幾個人正圍著營火說話,突然一陣微風掠過,那老人在他的弟子們驚訝的眼光中佝僂著站了起來,望向遠方,他的弟子中也有些人和他一起望著,那老人在風中深吸幾口氣,笑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啊,可惜不是你們這幾個眼高於頂的傢伙,井底之蛙們現在知道天高地厚了吧!」他轉頭回來掃視幾個有感應的弟子,那些弟子紛紛跪下,其中一個中年人還把頭磕在地上,他沉聲道:「弟子願會一會世間高手!」
那老人搖搖頭,滿臉的不以為然道:「你講這句話的時候,你就已經敗了,會個屁,人家就在你眼前,你連看都看不到,還想會個屁!回去之後給我閉關苦思,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你這輩子就別出來了!混帳,白花了我兩百年的苦心!」說到後來,他不禁有些怒意。
但他的怒意馬上又退去,變成一臉愁緒,他歎道:「什麼時候你能趕上我,才有資格去會人家,但到了那個時候,人家不知道又到了什麼境界了,現在老虎出來了,你這猴子還以為自己是山大王嗎?」
他搖搖頭,又艱難地坐下,沉思了一會兒,突然笑道:「好了,那人沒事了,現在他正在參悟玄機,我們千萬不可貿然前去打擾,等他悟透玄機,若他不願見我們,我們也不容易找到他了,難得出來到這山明水秀之處,咱們就在此地遊玩幾天,比起我那處墓塚,這裡倒也不失為一個極佳的埋骨所在。」他頓了頓道:「你們幾個,多趁機想想吧,剛剛那陣清風微揚,又是個什麼境界。」
他不再說話,逕自令弟子取過火上燒烤的羊肉,美美得吃起了烤肉,只留下一眾弟子瞑目苦思。
在北方更遠處的一座山谷中,一大群安靜的伏在地上的機器人突然爆出一些火花和電光,更有些機器人跳起來抽搐著,然後倒地不起,山谷內的一座帳篷中,兩個人影跑了出來,其中一個白髮壯漢怒道:「這怎麼回事,怎麼突然有這麼強的能量風暴?」
另一個瘦子抓抓頭,看了那些損壞的機器人,遲疑地道:「會不會是…那個…那個神使啊?」
那壯漢怒道:「放屁,有這能力不滅了咱們,老這麼耍人,要不要讓人活了!」
那瘦子赧赧地笑道:「老大,您也知道,我也是部族出來的,難免…嘿嘿嘿…」
那壯漢翻了翻白眼,怒吼道:「維修組!維修組!他媽的全死光了嗎?」但是聲息全無,連一點反應也沒有。
那瘦子趕緊過去維修組一看,苦笑道:「老大,維修組真的全掛了…」
「喔!混帳!通訊器材呢!…他媽的!不帶這麼玩人的!」那大漢怒了,大吼道:「神使,你他媽的大混蛋!」聲音遠遠地傳了出去…
在江南市中,繃著臉的方東慶,正聽著一旁的丁市長說話,他突然跳了起來,打翻了桌上的水杯,那水順著桌面流著淋濕了他的衣服,他一點也不管,昂著頭閉著眼睛,轉向一個方向,經歷了一連串變故後,丁市長的神情沉穩多了,看到方東慶的異動也不驚訝,只是停下報告,靜靜地等候著,過了半晌,方東慶突然發出一陣狂笑,他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轉頭回來拍拍身上的水,笑道:「好了!這下好了!沒事了,真的沒事了,哈哈哈∼」,他又笑著拍了一會兒的水,才抬頭對丁市長笑道:「沒事了,市裡剩下的都是小事,天頂的材料很快就到,資源只會多不會少,你放手幹吧,我就不管了,有什麼麻煩的事,就找你女兒幫忙吧,你生了一個好女兒啊∼」說著,他就劃開一條空間裂縫,跨入裂縫從眾人眼前消失了。
方東慶一個傳送,出現在機場內,天命小隊的人散佈在機場內的各個角落,還在努力吸取輻射,他走到筱菲旁邊,看著筱菲身前的屏幕,那上面正顯示著輻射污染的指標數量,那指標幾乎已經到達標準,方東慶點點頭道:「徐光那幸運小子又過了一關,現在已經比我強了那麼一丁點,開始感悟天地了,我們不用去打擾他,過不了多久,他就會自己回來了,你這段時間表現得很好,要繼續幫他把隊伍帶好,該幹什麼就幹什麼,有空就幫幫你那市長老爹,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們不用找我。」說完,也不等筱菲回應,就又劃開空間消失了。
筱菲的身體微微顫抖,過了好一陣子才恢復正常,她睜開眼睛看看污染指標,吼道:「污染指標4.72,大家繼續努力!大約再六個小時就可以完成任務了!」,她又闔上眼睛,繼續用功。
方東慶一連幾個傳送,找到了野外的那堆營火,他出現在那老人的旁邊,躬身笑道:「枯骨前輩,感謝您的協助!」
那枯骨老人吃肉吃得滿嘴油膩,讓他的弟子取過一根羊腿,遞給方東慶,方東慶也不推辭,坐下啃起羊腿,吃了一陣子,方東慶道:「那小子問過我如何對付天魔,這種事情我也沒辦法,前輩可有辦法?」
枯骨老人想了想道:「難啊∼傷他們容易,殺滅他們困難…」他又想了想道:「我曾經聽藥老頭說過,天魔曾經是一種藥材…不過那老小子也認為那是古人忽悠的一種手段,摸都摸不到,怎麼逮下來當藥材呢?」
「藥前輩他…」
「在塔里木沉睡,這天地元氣狂暴又混亂,他混不下去了,睡了幾百年了。」他歎了一口氣道:「我要是沒修煉這煉骨**,也早該沉睡了。」
方東慶點點頭,問道:「找到那小子的位置了嗎?」
「在北面的一個小村子裡,離這裡有點距離,不過那處很安靜,沒什麼人可以打擾他,我們就不用急著過去了,只要幫他留意一下就好。」
「是!」
「那小子的狀況你瞭解嗎?我看他的功法很獨特啊,頗有值得借鑒之處。」
「我也不瞭解,我發現他也才幾天,倒是安德魯那吸血鬼盯他比較久,還托付了一個後裔給他。」
「那奸猾的老鬼…可惜也活不久了…」
「是啊,徐光出事前,他不知道為什麼受了大損,聽說緊急趕回去沉眠了。」
「你看了徐光幾天,看出什麼門道嗎?」
「沒有,我第一天就跟他過招,那小子一身功力不下於我,但招式上不是很熟,沒什麼戰鬥經驗,不過在神識修煉上非常獨特,遠勝於我。」
「你這不是廢話嗎,你一個劍修,才踏入修心沒多久,跟人家比神識,那不是捨長取短嗎?」
「可是他才不到二十歲!」
「才不到二十歲?」枯骨老人訝道,他看了看眼前的弟子,弟子們都低下頭,那個曾經出言求戰的弟子更是慚愧得無地自容。
枯骨老人沉默了一下,他問道:「你確定他不是修煉了什麼駐顏功法?」
「絕對不是,安德魯托給他的後裔,才跟他修煉不到一個月,前幾天都已經築基完成了,徐光帶著一群朋友,也跟他一起修煉,有兩個接近築基,他們每次修煉,徐光都有辦法導入天地元氣幫他們易筋洗髓,這樣修煉不快才怪。」
「每次都幫他們易筋洗髓?」枯骨老人拿著羊骨敲著地面道
「我那小弟子關山河,您也知道的,他有一個不適合修煉的弟弟叫做關岳河的,不知怎麼投了他的緣法,讓他跟在一旁修煉了一個下午,從煉氣一層升到四層,現在趕也趕不走了,江南市發生這麼大的事,他跟著忙前忙後的,我看他是鐵了心要賴下來了。」
「一個下午連升三級?」枯骨老人望了望遠方,「又不像魔道,這是什麼功法?」
「我也弄不清,難不成是仙人賜法?」方東慶半開玩笑地道
誰知道那枯骨老人卻目光炯炯的盯著他問道:「你知道他幾歲?修煉多久?」
方東慶收起笑臉道:「您收到的資料是確實的,他真的只有十六足歲,三個月前從孤兒院出來參加工作,在這之前的紀錄都是平平,如果不是高人轉世,那他實際的修煉時間就不超過三個月。」
枯骨老人喃喃地道:「仙人賜法啊…仙人賜法啊…」
方東慶連忙道:「這是晚輩的玩笑之詞,前輩不用當真…」
枯骨老人搖頭道:「不盡然啊,這可不是第一例啊…」
「啊?」
「你以為你師父、藥老頭、狗不理和我,我們是自己練上來的嗎?」
「啊?」方東慶大訝
「狗不理死很久了,如果他不死,說不定我們幾個也成仙了,他媽的,這狗不理就愛充英雄,害苦了我們幾個老兄弟…」
東方慶瞪大眼睛,不敢接這話頭。
枯骨老人看他一臉呆樣,笑道:「你師父也死了,他一定沒好意思跟你說,他是狗不理帶出來的吧?我老實跟你說,我們三個都是狗不理帶出來的,至於狗不理,他可真的是仙人賜法啊!」
「仙…仙人賜法?」
「對!當年我們四個一起胡混,殺人放火搶地盤,什麼壞事都幹過了,他那狗不理的大號就是這麼來的,後來他被人追殺,不知道怎麼迷失在一座山裡,過了幾個月,他又回來的時候,就變了一個樣了,整天神神道道的,什麼事都不管了,有一天,他就教了我們修煉,並且還教我們混人生的大道理,哈哈哈…我們幾個小痞子,學人家混人生…想想就好笑…」
「他教了我們幾個月,剛好遇到宇宙軍大擴招,他說在地球修煉沒前途,就把我們的地盤都拱手讓人,去參加了宇宙軍,我們便分開了,後來狗不理去了金星,你師父到了火星,我和藥老頭對當兵沒興趣,退役了之後就留在地球,結果核戰一發生,他媽的,修練百年又怎樣,闖下諾大名頭又怎樣?難道還能逃回地球嗎?當時,你還是個小傢伙吧,要不是靠你師父留下來的海雲,你活得下來嗎?」
東方慶沉重地搖搖頭。
「你還敢拿仙人賜法開玩笑嗎?我可不敢,等他悟透天道,我非得跟他好好談談,說不定我這條老命可就指望他了。」枯骨老人一臉回憶,又帶點盼望地道。
「我一直以為我們修煉一脈從古到今,從來沒有斷絕過…」方東慶沉重地道
「是沒斷絕過,但練出什麼就很難說了,我這煉骨**,可不是從以前的紀錄找出來的嗎?沒有它我早就死了。」枯骨老人滿懷期望的望向遠方,笑著道:「沒想到我自囚了這麼多年,居然還有一線生機,當年藥老頭的那一卦,履道坦坦,幽人貞吉,說不定還真有幾分門道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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