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光舉起聚能刀對滿臉訝異的方東慶一禮道:「領教了前輩的問心斬,也請前輩指正一下我的破魂刀。」他展開身形,刀鋒曲曲折折的在身前畫出幾道奇怪的線條,在身前身後都布下了層層感知,和戰天訣不同的是,戰天訣凝聚的能量結,而破魂刀則是利用排列能量結來導引和聚合感知,來達到把無形的感知排列成特殊規則的目的。
方東慶感覺徐光的氣勢越來越強,對他的精神壓力越來越大,他的身影漸漸拔高,就像是一座山峰漸漸升起,似乎隨時要向自己壓過來一樣。方東慶身經百戰,他知道這是對方的神識高度聚合的結果,他本來以為徐光年紀輕輕,就算急就章的練出金丹,應該也還不穩,沒想到對方一直持續提升境界,竟然給了他金丹後期的壓力。
方東慶不慌不忙,穩定心神沉著以對,他強由他強,只要自己不亂了腳步,謹守本心,就可以不把外來的種種幻象當做一回事。他慢慢的舉起海雲劍,這把他收藏在體內溫養了數百年的神劍早已和他心神相通,感受到他受到的壓力,那青銅劍鋒開始微微地振動,發出嗡嗡的劍鳴聲,彷彿是一個敗盡天下的高手遭遇到一個堪可一戰的敵手,散發出激昂的鬥志。
徐光的刀勢不斷,幾刀之間,他的身前的能量發出光芒,竟然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文字,那是一個金色的「唵」字,徐光喝道:「七脈輪轉,第一真言!」,隨著他的喝聲,他的第三眼和丹田隨之亮起,洪大的精神氣勢從第三眼鼓放而出,徐光斷喝道:「唵!」,那個金字大放光明,向方東慶衝去。
方東慶雖然嚴陣以待,但看到這種無以名狀的氣勢,仍然不免受到震懾,他守心內視,再也不敢留手,全力揮動海雲劍,喝道:「焚天斬!」,那海雲劍發出紅光,對著徐光攔腰掃出,拉出一片火紅的劍光,直直的斬在徐光的金字上,那金字撞上火光,並不稍停,火光頓時被金字拉回,將金字包圍起來熊熊燃燒,但那金字凜然不為所動,就帶著熊熊火焰衝向方東慶。
方東慶大駭,身形一拔,腳下生出一把飛劍,頓時馭劍而起,那金字毫不停留,追著方東慶而去,方東慶心中不亂,連續發出劍氣劈砍金字,但都一一穿透金字而過,每一劍都在樹林和地上留下又深又長的傷痕,但那金字居然還是絲毫未損,原來那竟然是一個純由感知生成的攻擊體,它收取了海雲劍放出的烈焰感知,轉化吸收,威能比徐光自己放出的還強,方東慶畢竟是個劍修,他的感知能力純粹由海雲劍提供,他自己對於神識的修煉還是到近期才有的突破,對這種神識攻擊毫無應對方法,只能馭劍閃避,但那金字已經鎖定了他,速度竟然也不輸給他的馭劍飛行,只見兩團光芒急射而出,幾乎是貼著瞬間飛出很遠。
「手下留情!」安德魯的聲音急急喊道,他發出了一道黑網將金字阻了一阻,那黑網很快就讓火光焚燒破壞,但這一點時間已經足以讓方東慶脫離險境,在那短短的片刻,方東慶又快速地揮出了三劍,每劍都是他壓箱底的救命絕招,但那些往常非常有效的招式,只要一纏上金字就消失不見,或化成閃光、或化成火焰、或化成旋風,把那金字束縛住,卻使得金字的火焰更加明亮,這些招式也只能讓金字稍稍停頓片刻。
就靠著這些短短的停頓,方東慶馭劍不斷閃避,好不容易等到和海雲的心靈聯繫重新穩定,急忙揮出問心斬,那問心斬終於成功的干擾了金字,方東慶勉強靠著那一點心靈聯繫阻礙了金字的追殺,在這短短的感知較量中,方東慶只覺得對方的感知如山如海般的壓下來,自己好像在跟一個巨人對峙,這時他才知道徐光的感知強度其實遠超過自己,缺乏的只是戰鬥經驗而已。
方東慶完全無法壓制金字上所蘊含的感知,過不了多久,問心斬攜帶的感知又被金字焚燬,那金字吸取了問心斬蘊含的能量,燃燒的火焰更加純粹耀眼,又向他追蹤而去。
方東慶此時已經無招可支了,他只好緊握海雲,打算只要金字襲上來,他便身劍合一,用命跟這詭異的金字拼了。他下定決心,雙手握住海雲舉了起來,整個人的精神氣勢攀上了高峰,準備發出全力一擊,那金字似乎查知了他的企圖,在接近他之前猛地一個大轉彎,放棄繼續追殺他,轉向徐光飛去,在方東慶和安德魯驚訝的眼光中,那金字飛到徐光的頭頂,不斷地旋轉著,最後緩緩消失在空中。
方東慶也就算了,安德魯修煉精神力幾千年,他清楚地看到徐光從額頭的靈眼發出光芒,將那個金字吸入額頭,連帶的纏繞在金字上的火焰、閃光和旋風都被吸了進去,吸收完成後,徐光閉起眼睛,似乎在品味著什麼,但瞬間他就睜開眼睛,滿意地笑笑。
其實這個時候徐光心裡正在和小管討論方東慶放出的各種感知型態,第三眼吸取了這些感知,送給感知小人解析,感知小人把解析的成果回饋給第二腦,這些事瞬間發生,徐光對感知的認識又深了一層,他一面和小管討論,一面讓小管建立感知的資料庫,以前他不知道感知還有這麼多東西可以挖掘,一直只想把感知用來施展法術,現在才知道這是捨本逐末式的大錯特錯。
安德魯對方東慶笑道:「下來吧,多少年沒看你逃成這樣了,哈哈哈∼」
那方東慶感到十分難堪,但他活了幾百歲,臉皮修煉得其厚無比,便笑道:「好啦,我承認我輸了,江山代有才人出,我可以死在沙灘上了。多好的感覺啊,不是嗎?」,安德魯哈哈大笑,向方東慶豎起大拇指,稱讚他的厚臉皮,兩人一起飛向徐光。
兩人落在徐光前面時,徐光躬身道:「多謝前輩賜教,今天小子獲益良多!」
方東慶大叫道:「臭小子,你是故意削我臉皮嗎?以後不准叫我前輩,再叫我就只好挖坑把自己埋了!」
安德魯也暢快地笑道:「沒想到啊∼真是沒想到啊,徐光啊,我還真的沒想到你強大到這種地步了。」
小管在徐光的心裡抱怨道:「強?這樣也叫做強?我們七兄弟都還沒出手呢!主人,下次讓我們出手吧!」
徐光罵道:「剛剛叫你出手,你說要讓我練手,哪天把我練死了,看你們去哪裡哭!」
小管不敢多說,嘟囔地道:「又沒有必要…這些人還比不上天魔呢…下次天魔如果敢亂來,我們就出手好了!」
三人跳下樹,便在樹下互相印證剛剛的一戰,徐光隨手抓了一頭小獸,就在樹下烤了起來,三人天南地北的聊了起來,從拳腳刀劍聊到最近世界上的奇聞軼事,徐光對這些事情毫無所悉,只覺得每一件事都新奇無比,三人談性濃厚,不覺東方漸漸變白。
趙三從昏迷中醒來,他只看到四週一片白色,小蟲在他的床前打盹,他覺得有點渴,才一扭動身體,小蟲就醒了過來,關心地問道:「你醒來了,感覺怎樣?要喝水嗎?」
在小蟲無微不至的服侍下,趙三喝了水,又吃了一點稀飯,他覺得精神好多了,便用沙啞的聲音問道:「我怎麼了,無聯怎麼了?」
小蟲瞪了他一眼,不高興地道:「你急怒攻心,肺穿孔,胃出血,要好好修養,至於無聯,管它做什麼?」
趙三苦笑道:「怎麼能不管呢?你就說說吧?我昏了多久?」
小蟲遲疑了一下,勉強說道:「不到一天吧∼」
「歐洲…歐洲那邊的飛碟來了嗎?」
「來了!」小蟲不情不願地道:「這次又來了更多人,但都不強,似乎都是一些新人,不過…看起來是比你的人厲害多了。」
「唉∼」趙三歎了一口氣
「事已至此,你就安心休養吧,曹祥那小子把狀況處理得不錯,你別太擔心。」
「喔?他做了什麼?」趙三訝道
「沒做什麼,現在這種時候,什麼都不做最好,我真不懂你為什麼那麼要面子,這世界誰還說話算話?你本來不也打算混蒙過去嗎?」
「是啊∼唉…我本來也想蒙過去…可是…想爭一口氣啊∼」
「我知道,你上次回去看你老頭後,整個人就不怎麼對了,你急什麼?至少你能活得比他久!」
趙三拍拍小蟲細緻的小手,高興地道:「謝謝你,還是你懂我。」他頓了頓,苦笑道:「只是身為人啊∼有時就偏偏不能理性判斷…這大概就是身為人的快樂和悲哀…」
「我不懂∼」小蟲低頭嘟著嘴道
「不懂就算了,這也沒什麼…」趙三歎了一口氣,他挪了挪身體,突然笑道:「我覺得現在這樣也不錯,你說得對,之前我太急躁了,這次突然暈倒,倒是讓我想開了,沒錯,至少我能活得比他久…哈哈哈∼」他笑了一陣,又問道:「我在市醫院嗎?」
「對啊∼昨天曹祥幫著我把你送到醫院,就回去處理聯盟的事情了,他收縮了聯盟,所有活動都停了,連老耿的競選活動都停了,老耿…可憐的傢伙…」
「沒辦法啊,老耿是可憐,但聯盟的利益可不是他的面子,他或許必須把這場仗打完,但這場仗裡,聯盟該做的事都做了,不能再投入任何資源在已經知道必定失敗的地方。」
小蟲點點頭,又說到:「醫生說你的狀況已經穩定下來了,肺部的穿孔也已經補上了,只是需要靜養,胃出血更需要長期休養,如果你覺得這裡煩,可以選擇出院,不過這裡的護士素質不錯喔。」她露出促狹的笑容。
趙三摸摸她精緻的臉龐,問道:「你要離開我了嗎?」
小蟲搖搖頭,卻沒有說話。
「我們相遇已經六年了,真是一段幸福的日子啊,我真是一個幸運的人,能夠有你陪伴這麼幾年。」趙三感歎地道
「別這麼說,我並沒有想要走!」小蟲急急地道
趙三對她笑了笑,突然問道:「你覺得我的狀況怎樣?無聯還可以撐多久?說實話好嗎?不要安慰我。」
「我不知道…我知道狀況不好,但無聯有他的穩定因素,不是那麼容易消滅的,至於你,臉皮厚一點撐撐也就過去了,臉厚心黑的那套你也懂。」
趙三點點頭,笑道:「也就是說,至少又要拚個幾年了,之前的努力…看來被打掉不少啊∼」
「你的盟友都還在呢∼」
「那些人?見風轉舵之輩,跑了一點都不稀奇。」趙三笑了笑,在這個時候,門上傳來幾聲輕輕的敲門聲。
小蟲過去把門打開,曹祥走了進來,他看見趙三醒了過來,滿臉堆歡道:「恭喜康復了,盟主,弟兄們都很緊張呢!一時的勝負哪能比上您的身體健康呢?」
曹祥來了,小蟲似乎變得不高興,她嘟著嘴讓到一邊,趙三看到曹祥,笑著問道:「有什麼新消息?」
「怪異得很,張家進駐了一些黑暗理事會的人,可是我們跟神聖教廷的人反應,他們居然置之不理,更奇怪的是張家好像轉性一樣,這兩天一直到處發錢,也不知道為了什麼。」
「到處發錢?」
「是啊!幾個孤兒院,幾十戶平民家庭,百萬十萬的發,光這兩天至少發出了上千萬。」
「嘶∼他們是瘋了嗎?」
「我也看不懂…而且他們跟之前合作的幫派解約了,似乎不準備再打仗了。」
「這倒不稀奇,他們有了黑暗理事會,還要幫派做什麼?」
「或許吧,但是他們也沒表達什麼,我這兩天跟那些幫派接觸,他們都怨聲載道,而且也有加入我們的意思,至少口風不像以前那麼死。」
「喔?」趙三精神一振,笑道:「這倒是好消息!」
「是啊!所以您不要太擔心,聯盟的底子是好的,不是那麼輕易打得垮,保重您的身體,才有奮鬥的本錢啊!」
趙三點點頭,顯得如釋重負,他歎了一口氣笑道:「多虧有你,不然我這麼一倒,誰來為聯盟奮鬥呢?兄弟們大多是能打能拼的,能想的有幾個?」
曹祥低頭道:「不敢,我也是為了無業者的未來而努力,希望少一點人像我一樣。」他轉頭看看一臉不爽的小蟲,笑道:「我打擾您休息,蟲姐不高興了,我先走了,您好好休息,別想太多,我會繼續跟那些幫派談,我想這次談判的空間很大,一定會有好消息的。」
趙三點點頭,看著曹祥離開,小蟲靠過來,坐回他的床前,嘟著嘴道:「你真的相信他?」
「不信,他的野心寫在臉上,就跟他的疤痕一樣清楚。」
「那你還用他?」
「他很強,不是嗎?男人都是有野心的,我也不例外,只要他肯真心為無聯辦事,難道我還怕他嗎?」趙三顯得信心十足。
小蟲無奈地笑笑。
「我還是決定出院了,這裡的護士素質怎樣我是不知道,但是我家裡的美女素質絕對是一等一的,我回家享用美女就好了,你說對不對啊?蟲姬大人?」
「去你的!」小蟲伸出手,擰了他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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