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菲中隊發出了緊急招集,三十分鐘內就全員到齊,他們被送上一艘中型戰艦武昌號,然後連續四次空間跳躍,兩個小時後就接近空間門,花了半個小時調整共振頻率,然後穿過空間門,接下來又花了兩個小時連續跳躍趕到十四號行星,等他們到了之後,剛好看見宇宙戰艦奮進號和鐵血號到達軌道,正在把主炮調整成軌道武器,於是他們停在軌道上,繼續接受他們的緊急訓練,這項包含蟲子身體構造、身體強度數據、法術種類、戰鬥特性等,這些數據或許對戰鬥有幫助,但陶菲更擔心小隊的配合問題。
他們三個小隊才剛組成,連磨合都還沒完成,就要被派上戰場了,這讓陶菲很擔心,還好前鋒隊的小隊長張遠是陶菲的舊識,這個大鬍子老哥一直對陶菲有意思,這次聽到陶菲中隊接到任務,拚命的想方設法要擠進來護花,陶菲也信得過他,於是便委託他擔任小隊長,而後衛小隊的隊長則被萊因哈特帶來的一個聖騎士馬庫斯爭到手上,那群不知死活的新隊員居然提議強者為尊,所以他們理所當然地敗在教廷的超強戰力之下,馬庫斯那狂暴的重火力,讓所有的後衛小隊成員都甘拜下風,連兩個法師都私下說他一定有「野蠻人」的血統。
等了一個小時,整個戰艦騷亂了起來,因為奮進號要使用軌道武器了,大家都紛紛擠到觀景通道去,奮進號的主炮開始充能,主炮的炮口已經調向行星表面,藍色的光華在艦首一絲絲地亮起聚集,看起來非常美麗,但所有人都知道,這一炮下去,蟲人的死傷將可能到達千萬等級,不過這次的軌道武器特別鎖定了蟲人皇宮周圍的區域,將會由奮進號和鐵血號各發射一次環形散射,希望能清空蟲人皇宮周圍五到五十公里範圍之內的蟲族,以便為天命團隊侵入皇宮做準備。
五分鐘之後,鐵血號也進入發射位置,開始主炮充能,這兩艘龐然巨物浮在空中,在地面上投下巨大的陰影,但蟲人似乎毫無所覺,地面的建築和各種交通工具還在有條不紊的運作著。
「看來他們已經被放棄了…」陶菲道。
「這麼多的工蟻啊…都沒人要了…真可惜。」徐光也歎道。
「我想他們不會在乎這個,如果要在乎,九號行星那邊不是更多。」伊莎貝爾不屑地道。
「這星球真漂亮…」頭一次看到這副景象的小丁歎道。「可惜要毀了…」,旁邊的皮雄和小天都拚命點頭。
「真是美麗的都市,如果我們也擁有這麼美麗的都市就好了。」阿達也歎道,所有人聽到,全部也跟著歎了一口氣。
懷著期待又惋惜的奇怪心情,天命團隊的成員等待了二十分鐘,首先奮進號主炮完成充能,武昌號戰艦內部響起一陣警報聲,整個觀景通道的觀景窗全部變色成為黑褐色,然後奮進號的主炮點燃,一道光柱好像從天而降的火焰一樣燒過了大地,然後向遠處延伸,眼前整片大地被點燃出一個巨大的環形,那環形光焰所及之處,在軌道中移動的物體紛紛崩解消失,建築物的外層被削去,有些無聲地倒塌,有些一下子似乎經過千年,瞬間變成廢墟,在這短短地一分鐘內,可能花了數千年所建成的偉大建築群就毀了一半,等到奮進號的主炮發射完畢,蟲人皇宮附近的區域變成了黑灰色,就好像有人突然在地上畫出一個黑灰色的大圓一樣。
警報沒有解除,又過了三分鐘,鐵血號主炮的充能也完成了,同樣的環形散射模式,沒等徐光他們觀看,武昌號的廣播系統就響起了:「天命團隊準備,十五分鐘後進入行星地面軌道」,陶菲立即下令:「陶菲中隊全體都有,一號停機坪集合,按小隊別上運輸機。」
所有人井然有序地離開觀景通道,然後收拾裝備衝進一號停機坪,雖然整個投放流程五個小時前已經多次演練了,但負責投放的武昌號官員還是站在運輸機翼上大吼:
「前鋒隊來我這邊。」
「後衛小隊集合!」
「十分鐘後開始投放,沒上運輸機的自己跳下去!」
「全體注意,投放時間五個小時,集合地點標注在野戰地圖上,逾時不候!」
「檢查武器彈藥,可別光屁股跳下去!」
陶菲抓著徐光首先登上二號運輸機,她對著一號運輸機內的張遠豎起大拇指,張遠的臉都亮了,一面點名一面對著陶菲豎起大拇指。
小文擠到徐光旁邊提醒道:「你的資料儲存服務器裝上毛豬了嗎?」
「裝上了!」
「到時我要用的時候可別出問題啊!」
「好啦!你要不要檢查一下啊!」
「沒空!」小文又擠著回去跟小童坐在一起。
陶菲點完名,又對著三號運輸機的馬庫斯打著手勢,馬庫斯也以手勢回答道:全員到齊!
陶菲滿意地點點頭,開始對天命小隊的成員吼道:「等一下落地時注意落地衝擊,我們沒時間爬大樓,運輸機要一路衝進皇宮底層,過程難免有些顛頗,大家各自小心」
「知道啦!」隊員們紛紛回答道。
又過了幾分鐘,所有運輸機的機艙關閉,第一停機坪的艙門打開,十五架小型運輸機依序飛出武昌號,向著地面衝去。蟲人皇宮雖然是最高的建築物,但蟲人的活動主體卻在地下,皇宮上面有130層,地下也有80層,根據掃瞄,最寶貴的寶物可能放在最底層,所以等他們出發前往皇宮的路上,再度充能完畢的奮進號的主炮至少會點發一次,以集中能量模式打開一條智腦已經優化計算完成的運輸通道,讓運輸機盡量飛到皇宮地底內部,這樣可以省去隊員們爬梯和戰鬥的時間。
徐光望下運輸機外面,他們由高空向地表飛行而下,在他們的下方,還有由其他戰艦飛出的運輸機,飛落的機群一路穿過雲霧和大氣,當徐光他們正緊張地看著外面的雲霧時,運輸機內廣播道:「奮進號主炮發射前準備,所有人員注意防範強烈能量狀況!」
廣播剛一結束,一片強烈的閃光穿過大氣層,像一柄雷電長矛一樣直挺挺地穿透雲層,插入運輸機底下的地面,瞬間,運輸機整個一陣劇震,整個機身被往上拋了起來,周圍濃密的雲霧全都消失散去,在徐光的眼中,底下的雲層一層一層退開散去,像是被人用巨大的發燙金屬條在雲霧中燒出一條甬道,在一陣上下震動之後,運輸機恢復了平穩,機群們又恢復編隊,沿著主炮打出來的甬道穿過雲層,向皇宮飛去。
他們又飛行了一段時間,等他看到那座巨大的建築物時,密密麻麻護航的戰鬥機群出現在他們四周,敵人的防空炮還在密集地發射,不斷衝擊著各種戰艦的防護罩,這些炮火來自剛剛軌道武器毀滅性攻擊後殘餘的炮台,大部分都來自皇宮和它附近的地面,這些炮台隨即被戰鬥機的雷射炮一一摧毀,等到比較慢的運輸機群接近皇宮時,只見地面上出現一個大黑洞,那就是剛剛主炮打出來的運輸通道,先到的運輸機一台台落下投放戰士和機甲,從地面層往內部投放,落地的戰士和機甲們開始和皇宮的守衛蟲人戰鬥,搶佔設施和制高點,以便保持運輸通道的安全和淨空,戰鬥機也進入懸浮狀態,一個個變成活動炮塔,火力開始向任何蟲人活動的地方傾瀉,等到一切就緒,陶菲中隊的三架運輸機也跟著進入通道,一路順暢地飛達通道的最底端。
主炮鑽出來的大洞非常巨大又光滑,可以容納好幾部運輸機同時飛行,原先預估的落地衝擊沒有發生,等陶菲他們下運輸機時,整個通道都被佔領了,而通道底端擠滿了部隊,訓練有素的宇宙戰士們正在機甲的前導下井然有序地進入蟲人的地下宮殿,進行掃蕩、佔領和…掠奪,到了這種地方,很難要戰士們不弄點「紀念品」,只要不妨礙戰鬥進行,帶隊官通常不會過問。
陶菲他們並沒有馬上衝入宮殿,而是列隊等待著,陶菲看著視覺介面上的建築物掃瞄圖上,樓層的綠色燈號一路亮起,不禁搖搖頭,這進軍速度竟然預期快多了,主炮鑽出的通道一下子把他們送到地下43層,而前鋒部隊已經打到了地下56層,陣陣激烈的交火聲和機甲火炮的轟鳴聲不斷從底下的樓層傳上來,他們似乎應該跟上了。
陶菲看看旁邊站著的戰場控制官,他正全神貫注地看著視覺介面,發現陶菲詢問性地看著他,他神色嚴肅地道:「敵人把防禦部隊集中在六十層,現在已經和我方交火,火力強大,單兵的戰力也大幅提升,我方只能靠著機甲的火力優勢壓制他們,估計可能是兵蟻等級…」
陶菲點點頭道:「我們還要在等嗎?時間有限!」
戰場控制官無奈地道:「是啊,我知道,再給弟兄們十分鐘吧…」
但十分鐘都不到,控制官就歎了一口氣道:「攻堅失敗了…順利的旅程到此為止,很抱歉!」
「戰士們已經表現得超乎預期了,執行第二方案?」
控制官點點頭:「嗯!第二方案!咦?等一下,六十層淨空了,敵人主動退入六十一層,敵我雙方的傷亡都很大…機甲必須原地等候補給整休了,大概會延後十五分鐘出發,但戰士們會繼續進攻,你們可以執行第二方案了!」
陶菲知道沒有機甲的保護,戰士們的傷亡會大增,但為了爭取時間並且吸引對方注意力,這也是沒有辦法的,她向控制官敬禮大聲道:「瞭解!謝謝!」,然後轉向陶菲中隊喊道:「前進到六十層,執行第二方案!」她一揮手,把最新的戰場地圖分享給所有隊員,連同第二方案的戰鬥任務都發給了三個小隊。
陶菲中隊動了起來,他們啟動飛行器沿著蟲人建造的迴旋梯一路飛下去,蟲人沒有建造電梯的必要,因為他們都能飛,幸好他們有個習慣,飛行的時候會編隊,所以上下通道的一側都會有一個凸出的軌道狀凸起,方便隊伍整齊行進,由於這個突起呈現螺旋狀,所以人類稱之為迴旋梯,當然並不是真的樓梯。
到達六十層附近,激烈的交火聲從下面的樓層傳來,陶菲中隊並不參戰,而由前鋒小隊在遠離戰場的一個角落把地板轟了一個洞,確認安全後進入下一層,在第二方案中,如果部隊攻擊受阻,原來的攻堅部隊就轉化為吸引對方兵力的誘餌,而他們利用已經計算好的路線破樓潛入,預計可以這樣潛入到第75層,剩下的五層據說可以不用擔心,因為蟻後的附近被淨空,連工蟻都不能靠近,掃瞄到的蟻後非常巨大,為了她活動方便,整個五層的空間都被打通。
利用第二方案,陶菲中隊快速行進著,一直潛入到72層才被發現,前鋒小隊開始與敵人交火,過了不久,跟著攻堅部隊的控制官傳來急電,上面的敵人開始騷動後撤,想來是發現後路已經有人侵入了,正想回頭來掃蕩,還好機甲部隊已經整修補給完成,開始恢復火力,他們一路瘋狂追殺,雖然清除了不少敵人,但敵人仍然眾多,天命團隊陷入遭到前後夾擊的危險。
這一路潛入和戰鬥,小文和小童都開著她們的機甲一路掃瞄可能的智腦網絡,但沿著網絡系統一路找下來,始終找不到接入的節點,根據研判,蟲族的智腦主要做控制用,他們的個體不需要使用智腦,而靠精神控制,所以接入智腦控制的節點可能很少,甚至只有一兩個,儘管如此,每次潛入一個樓層,她倆還是很用心的到處掃瞄,但一直都沒有什麼發現。
前方的交火越來越激烈,天命團隊勉強又突進了兩層,此時附近的工蟻和兵蟻已經死盡了,新出現的敵人都是雄蟻級,單體戰力比兵蟻還強,體型也比較巨大,幸好歐聯的兩位女法師在一旁牽制,還不時破解對方的法術,歐聯對兵蟻級的戰鬥已經鑽研了十五年,有了一套制式打法,用來打雄蟻級也不差,他們兩個法師指揮著聖騎士和其他隊友擋住敵人,但是陸續湧出的雄蟻很多,彷彿這地下全是雄蟻一樣,這使得戰線一直沒辦法推進。
「這樣不行,後方的追兵快到了,我們開始第二備案嗎?」徐光向陶菲建議道
「要小心,我的生命偵測器偵測不到下面的狀況!」一直操縱著生命偵測器的小丁喊道。
「前線的敵人大撤退,援軍正分別從戰線和潛入路線趕來,卻不知道下面有沒有敵人,最後一層…」陶菲看著視覺介面上各種紅白點擠成一團的戰場動態圖,想了一下道:「不能再拖了,我們拼了!」
她下令道:「前鋒小隊和後衛小隊原地作戰等待援軍,天命小隊下潛!」
「好勒!」早已經等得煩悶的皮雄扛起火箭彈,對著旁邊的走道遠處就是一發,轟的一聲巨響過後,煙霧中地板出現一個洞…
「哈哈哈…」小天搶先衝過煙霧,跳進什麼都看不清的大洞裡,才過一下子,大家就聽到他驚恐的叫聲:「情報錯誤!下面都是天使…」
天命小隊的成員互望了一眼,但他們已經沒有別的出路了,在陶菲的示意下都往洞裡跳,皮雄和萊因哈特跳下去的同時都用上了重火力,重機槍的火焰不斷噴吐,光芒穿透漸漸散去的灰塵霧氣,下面是一大群飛著的天使,他們在空中形成一個六芒星形,正同時吟唱著聽不懂的語言,不斷射出的機槍子彈打在他們前方,卻不斷地彈飛,彷彿他們前面有一個巨大的透明鐵壁。
依莎貝爾叫道:「是絕對晶壁,他們在啟動區域傳送!」說著,她就拿出了六個水晶體,吼道:「爆炎!」一個水晶體飛出,撞在晶壁上,被晶壁吸收,但一片橘紅色的波紋很明顯地在晶壁上蕩漾開來,依莎又放出另一個晶體,吼道:「破法!」,
在依莎施法的同時,萊因哈特吼道:「打破絕對晶壁,不然沒辦法消滅他們!」,然後他也大喊:「嚴明之主!請賜給我審判的聖光!聖光彈!」一個亮白色的透明光球出現在他上肩的火箭彈上,他立刻發射火箭彈,狠狠地轟在正在蕩漾的晶壁上,但同樣被晶壁吸收,那處原本透明的晶壁被霧化了一大片,這時依莎的法術也準備好,她的晶體飛出,撞在那片霧化的晶壁上,但卻沒有發出任何聲息,霧化的晶壁化成點點晶瑩的光芒,反而使得被那片霧化的晶壁清晰了一塊。
「快把彈藥投進去,破洞只能撐十秒!」
眾人一聽,哪管什麼進程遠程火力大小,手上的武器同時發出轟鳴,把上膛的彈藥全部打進晶壁中,百忙之中,皮雄還往裡面扔了一串電磁手榴彈,那些吟唱的天使受到干擾,有些倒楣的中彈而亡,有些受到魔法反噬,頓時吟唱的天使大量減少,那晶壁在依莎和萊恩的聯手攻擊下蕩漾的越來越厲害,最後清脆地碎掉了。
晶壁碎裂後,所有還活著天使都大怒,毫不留手地噴撒著法術,頓時風刃火球亂飛,現場一片混亂。
眾人亂戰成一團的時候,徐光卻被小文帶著在地面上跑動,他一跳下洞,小文開著機甲跟著他跳下來,一面在頻道裡對他大吼大叫道:「你這笨蛋,你幹什麼?」
「戰鬥啊!」徐光回道
「你的責任不是戰鬥,清醒點!跟我來!」小文大叫道
「我們要作什麼?」小文帶著徐光急速落地,徐光大喊問道
「找到接口節點,不然我們就白來了!」
「找到了嗎?」徐光一面跟著小文的機甲跑,眼角餘光卻看到小童和小丁都跟著他們跳下來,並且向他們跑過來。
「找到了,時間有限,我們要快點,你把毛豬喚出來吧」小文邊跑邊道
「前方偵測到精神類波動!」小童的聲音平平地響起!
「徐光手腳快點,我們牽制住天使了!小丁跟緊他!」陶菲的聲音也響起
「精神波動轉強,黃色警戒!」小童的聲音毫無感情,一點都不像平時的她
小文跑到一堵白色的牆前面,疑道:「這裡怎麼會有牆?掃瞄器上明明看起來什麼都沒有!」
「小東西,明明我就在這裡啊!」在小文的意識深處,一個聲音響起。
小文不由自主地抬頭一看,「啊~~~」她發出一聲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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